第2章 月光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下午的课依旧是让他们翻看新课本之类的。

        林见瑶觉得很漫长，终于熬到了放学，一直打瞌睡的她瞬间清醒，放学铃一响就拉起宋妍冲出教室。

        周玉书追上她们，递给二人两本练习册“宋妍，瑶瑶，你们的练习册没拿，这个是新的，人手一本，之后老姚布置作业要检查。”

        林见瑶同他道谢，拉着宋妍急匆匆地跑了，周玉书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瓶酸奶，他看着眼前一片空气，愣了愣，收回手，神色闪过一丝黯淡，默默拿吸管插开酸奶，自己喝了。

        同桌男孩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肩，惋惜“班长大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周玉书一记眼光杀过去，收拾完自己的课桌便离开。

        林见瑶刚飞奔到一楼，就迎面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背脊，林见瑶揉了揉额角，吃痛，那人转过身，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痛吗？”陆南亭抬手想去帮她揉。

        林见瑶躲开，一脸不自在地回“不痛，我拿砖拍你头试试！”

        陆南亭气笑，她把他的背比作砖，好姑娘！林见瑶看见他就没好气，侧身就拉着宋妍走，陆南亭移步拦在她面前，正想问她怎么了，身后就穿来一道女声。

        “陆南亭！”叶晶蕊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面带羞涩地朝他笑。

        林见瑶也看见了，她觉得有些刺眼，趁陆南亭回头，抬脚便离开。

        陆南亭有些不耐地看着叶晶蕊，待教学楼人走得差不多时，他才开口“什么事？”

        叶晶蕊递给他一个粉色信封“今天中午没来得及给你，你就走了，所以放学才来找你。”

        陆南亭瞥了眼，没有拿，冷声道“不用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叶晶蕊眼眶一红，咬了咬唇，不死心地问他“为什么？”

        “高三了，我可不敢耽误好学生。”说完他笑了笑，眼底风流转动，却似无情，他扭头便走了。

        叶晶蕊拿着信封，眼眶的泪水涌了出来，她的初恋结束了。

        少年啊，又是一笔多情债。

        —

        校门口，林见川一行人身边停着各式各样的山地自行车，他们慵懒地靠在树木旁，球衣早已换下，穿着干净的校服校裤。

        林见瑶和宋妍穿着整齐的校服白色短袖衬衫，胸口印着棠华一中的刺绣和黑色百褶裙。

        同其他穿运动鞋的女生不一样，俩人穿着一样的黑色制服鞋，因着俩人身材优势倒是把校服穿出了私服的感觉。

        宋妍比林见瑶高一些，169，黑色的百褶裙要短一些，可以看见她雪白的半截大腿，林见川收回目光，有些耳红。

        “宋妍，系上！”林见川扔给宋妍自己的校服外套。

        宋妍知道要坐自行车上便老实系上，刚好遮住大腿，只露出小腿。

        林见瑶真纠结坐哪个的车，陆南亭从身后走来直接揽住她的肩往自己车上的单杠坐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骑车率先离开。

        林见瑶有些懵，死死抓住车杆，不敢动弹，陆南亭唇角勾起得意的笑，清风徐来，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林见瑶，抓住我。”

        林见瑶很倔，当然不会轻易就范，忽然抓着车杆，陆南亭使坏地拐弯，林见瑶尖叫一声，下意识去抓住他的腰，她恍惚听见陆南亭低低的笑声。

        那时的她和他，一个不可一世，一个骄傲倔强，都是不愿意服输的人。

        林见川载着宋妍跟上，周明刚和另一个男生紧随，少年们有用不完的力气，几辆自行车在大道飞驰而过。

        几人纷纷到达目的地，把车停好，这是开在夜市偏僻巷子里的一家露天烧烤屋《大城小爱》

        这些年，王力宏、周杰伦、林俊杰、五月天…是华语音乐的主流，女孩们的海报cd一沓接一沓的收藏。

        老板是个留着胡子三十出头的大叔，他们都叫他老李，他的五官深邃立体，身高一米八，又酷又帅的老李。

        “老李！”周明刚一走进来就朝老李打招呼。

        老李招呼完上一桌客人，笑着走过来带他们去楼上坐下“好久不见呐，小同学们。”

        “你不知道，我们那主任特烦，给我们这届布置了人一样高的作业，暑假在家手都断了！”周明刚身旁的男生夸张道

        周明刚也跟着抱怨，林见川冷不丁地开口“今天也没见你交作业好吧。”

        “额…那不是向南亭靠齐嘛，他都没写，我也不能放他一个人被骂吧～”周明刚厚着脸皮回应

        陆南亭把老李拿来的菜单和笔递给林见瑶，让她点，一记眼光扫过周明刚，语气慵懒“就老景布置的破玩意，傻缺才写。”

        在家被老妈逼着老老实实地写完作业的林见川瞬间黑脸，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宋妍噗嗤一笑调侃“林见川人可是要考京体的，不在学校好好写作业打篮球，以后可是要继承百亿家产的～”

        林见瑶点完递给宋妍，冷不丁地说了句“其实他不想继承，我也可以的。”

        众人反应了一会，皆是哄笑。

        老李拿着点好的菜单下了楼，陆南亭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见瑶，忽然说“要不然你哥的让给他，我的给你继承？”

        林见瑶脸红，不自在地回答“得了吧，我又不是你女儿，凭什么继承你的。”

        “哦，原来从小到大一直想当我女儿啊？”陆南亭故意逗她。

        “滚蛋！”林见瑶的眼眸泛着怒气，陆南亭看着她想跳脚的小模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唇边扬起一抹愉悦的笑。

        不一会儿，菜和酒上齐，老李给宋妍和林见瑶拿了两瓶豆奶“小朋友，喝点奶。”

        男生们拿的都是战斗杯，林见川倒好满杯，举起“来来来，庆祝一下高三了，熬过这一年，咱就成功进京都体大了！”

        “干杯！”众人举杯畅饮。

        酒足饭饱后，众人慵懒地瘫坐在椅子上，抬头便是一轮弯月悬空，周边漫天星辰闪烁。

        林见川想去拿桌上的手机，一侧头就看见身侧的女孩仰头看着星光，她的头发散开刚好落到她漂亮的锁骨处，侧脸五官立体，眼梢微扬隐约带着一丝媚态，是极其明艳的长相，一朵红玫瑰绽放在他心上。

        宋妍似感觉到目光，侧头与他对视，一副你有事吗的神色，林见川瞬间清醒，眼神立马变得淡漠，拿起手机拍星空。

        老李不知什么时候拿着吉他走过来，他对陆南亭扬了扬头“小陆，来唱歌？”

        周明刚是最快起哄的那一个“陆哥！陆哥！”

        陆南亭扫了眼身旁的人，林见瑶的眼里藏不住的期待，却实在压抑着唇角，他低声笑了笑，起身同老李走到一旁的驻唱台。

        少年坐在高脚木椅上，许是腿长，他将一只腿曲着，一只腿肆意搭着，在冷白灯光下他本冷硬的轮廓显得更加清冷。

        老李坐在他身后，弹起吉他，前奏渐渐熟悉。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隔着半透明门帘

        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屋顶灰色瓦片安静的画面

        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

        你的微笑结束了疲倦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

        免得你觉得我不切实际”

        他的嗓音因为抽烟偏低沉略带沙哑，但一点也不缺少年感，他慵懒地声线一句句唱，歌词缱绻温柔，林见瑶觉得今夜的风有些大，让她的心也跟着摆动。

        宋妍在身旁轻轻戳了戳她“瑶瑶，这样一看好像也是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纯情少女喜欢他了。”

        林见瑶喝了口豆奶，掩住神色“招蜂引蝶。”

        宋妍刚喝进去的奶差点喷出来，她盯着林见瑶极其认真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那什么怨妇呢～”

        林见瑶反驳“谁准这样说一个花季美少女的！”

        台上的人唱着最后一句。

        “那一种寸步不离的感觉/我知道叫做永远。”

        台下的顾客纷纷鼓掌，老李放下吉他跟陆南亭说了两句便去同其他客人喝酒聊天去了。

        陆南亭走回来，朝众人道“走吧，不早了，回家。”

        众人起身直接跟着陆南亭走了，他们早已习惯，基本认识陆南亭的人都知道，和他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他都是那个会默默把账结好的人，慷慨、轻狂、肆意一身痞气的少年。

        林见瑶同林见川一同回家，宋妍打车，其余人照旧。

        回到家，客厅的大灯还亮着，林母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林父在楼上书房办公。

        “妈妈，怎么还不睡？”林见瑶换鞋。

        林母挑眉看向兄妹俩，语气不悦“我的儿子女儿这么晚都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呢？”

        林见川把背包随手一扔，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意志有些涣散“您不是有老公陪吗？”

        林母走近他们，嗅出不对，柳眉一竖，抬手揪起林见川的耳朵“臭小子，你敢带着妹妹去喝酒！”

        林见川不停叫痛“痛！妈！我哪敢让这小祖宗喝呐！我是您亲儿子啊！”

        林见瑶偷笑了一下，还是非常正义地对母亲陈述事实“亲爱的周夙女士，我保证我的好哥哥林见川没有带我去喝酒～”

        周夙闻言，讪讪地松开手，嫌弃地推林见川去浴室“赶紧洗干净睡觉！少烦人。”

        随后温柔陪林见瑶回房间“瑶瑶，你洗了澡早点睡，明天还的早起上学。”

        林见瑶乖巧点头，直接去房间内的浴室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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