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翻脸了

王小豆眉头一挑，这是要步入正题了？

        脸上的笑意却半分不减，只等着她把话说完，看看她究竟是要说什么。

        那大长公主见这王小豆从进门开始便乖巧的笑着，她也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局促不安。

        这分明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哪里像外人说的那般张扬跋扈？

        想来，也是个好拿捏的。

        大长公主打定了主意，看向王小豆也越发亲切起来：

        “只是，煦儿毕竟年纪小，先前明儿出事他无奈之下也扛起了大梁，可如今明儿回来的，也该是让他好好安心读书了。”

        王小豆听着她这话，一口一个煦儿一个明儿的，显然是把这事当成家事来说的。

        她倒是聪明，要说秦煦如今贵为皇上，是当朝天子，背后议论他的事便是妄议国政。

        可她却将自己摆在了一个长辈的位置，做出一副为着晚辈打算的姿态，任谁也不能说出什么来了。

        “您说的是。”

        王小豆随口应着，本来秦明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给他请了青山先生教他读书。

        “听说那青山先生才学不在霍老太师之下，有他在，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王小豆笑着点点头，看这大长公主一副为晚辈打算的姿态，丝毫没有提及跟自己或者廖家有关的事，还以为自己想错了。

        某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那大长公主提起这事本来就不为私心？

        哪知，自己这想法刚一出来，便听大长公主沉吟着道：

        “只是这样怕还不行。”

        王小豆眼睛一亮，来了？

        果真，那大长公主看向王小豆的眼神殷切起来：

        “煦儿毕竟年纪小，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身边总跟着些宫女太监的也不是长久之计。本宫膝下倒是有一不成器的孙子，这些年养在本宫身边，为人倒是老实周到，学问上也不差。不如就叫他进宫里去，陪在煦儿身边照应着，也免得他被什么人带坏了去。”

        说完这话，她似乎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多舍不得一般：

        “唉……本来炎儿这一辈就只得了他一个，进宫去当差怕是难得再见他一面了。但是还是煦儿那里当紧，只要能照应好煦儿，本宫便放心了。”

        王小豆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炎儿就是廖府的世子廖成炎，心里便也明白了大长公主府上自打她进府开始便如此殷勤的原因了。

        她原本心里的那点感动也渐渐消失不见。

        若是她从前同这大长公主相熟便也罢了，可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她就拉着她如此亲热，若不是有所图连她自己都不信。

        “小豆以为如何？”

        见王小豆不说话，大长公主不由紧张起来。

        只要她应下了，秦明那里她只能想办法去说服。

        否则她这王妃的体面便一点也不剩了。

        看秦明对她那粘糊的态度，只要她肯吹吹耳边风，这事一定能成。

        没看那国公府的小世子都跟着进宫去了么？

        还有那个什么石庞之、聂小风，听说都是她的人。

        能陪在皇上身边这份情谊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教导皇上的可是青山先生！

        能得青山先生亲自指点，又何愁炎儿日后没有出路？

        单单跟皇上同门这一项，这后面便有数不尽的好处。

        她原本也不想这么舍下脸皮来算计的，她这辈子何曾同谁低过头？

        可眼看着她行将就木，侯府却越来越没落，她哪里能不着急？

        炎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哪怕是舍下这张老脸不要，她也要为他谋一个前程出来。

        她就不信，她都亲自提出来了，这王小豆能不应。

        “皇姑母说的是，皇上身边是该有些个伴读能陪伴在他左右。只是……”

        说着，她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您也知道，小豆不过是一介女流，当初虽看顾了煦儿几年，可他毕竟是天子。他的事，当由王爷亲自做主，小豆也不敢过问的。”

        这话一说，大长公主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连带着握着王小豆的手也有些僵硬。

        王小豆却又莞尔一笑：

        “不过，如果廖小世子能陪着煦儿，想必王爷也很放心的。皇姑母您既然都舍得把廖小世子送去宫里陪伴煦儿，想必王爷他定然会同意。”

        大长公主面上随即就是一喜：

        “你答应了？”

        王小豆却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

        “皇姑母您又说笑了，这事哪里能轮得到小豆答不答应？您当去告诉王爷，这事也只能他做主。”

        宛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大长公主这下果真是听懂了她的敷衍。

        不动声色的将握着王小豆的手抽了回来，大长公主身子坐的板正，也没了同她说话的兴致。

        “小豆说的极是，这事自然该是明儿做主。前头人怕是到齐了，我们也过去吧。”

        说完便也不似来时那般亲切的挽着她的手跟她同去，反而自己走在了前面。

        王小豆心头一阵冷笑，看来这大长公主没有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翻了脸了。

        有道是人心易变，她从前对秦明表露的善意或许是真的，毕竟那时候她是涂凤国堂堂大长公主，皇上一母同胞的长姐。

        她在涂凤国的日子怕也是很顺遂，儿子被封了侯，孙儿还小，没有什么可让她操心的。

        对一个外人看来丝毫不受宠的皇子表露一些善意，也不过是举手之事。

        可眼下不同了，接连几次宫变，他们廖家虽然没有受到牵连却也数次被推到了风尖浪口。

        若不是廖家男儿中没有能担大任的，怕是那厉王早就留不得廖家了。

        眼下好不容易太平了，他们也喘过气来。

        可人终究是不满足的，考虑了儿子，便要考虑到所以。

        儿子没用，她若去了，廖家便彻底同皇家断了联系，她的孙儿该怎么办？

        这不，就开始绸缪着廖成炎的将来了。

        只不过她打错了主意，如果她一开始就诚心诚意的请王小豆帮忙，而不是拿这些情谊拿捏她，她怕也就应了。

        可她偏偏就不是个愿意被人当成傻子耍的人，否则当年她也不会远离世事纷扰，一心往大山里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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