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病入膏肓

皇宫，正坐在御书房里愁眉不展的秦煦听到内侍传报，连忙让带王康德进来。

        “王国公，如何，可是有什么进展？”

        王康德见他为了妻女的事如此上心心里暖暖的，语气也温和了些：

        “皇上不必太过忧心，好在小豆她们都平安无事，日后府上定然防守的更加严密，此事慢慢查，也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听他如此劝慰自己，秦煦便知他并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难免有些失落。

        “婶娘她……怎么样了？”

        “一切平安，醒来吃了些东西，现下已经睡下了。”

        听到王小豆很好，秦煦心里才算略微好受了些。

        “不知王国公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王康德赶忙将冯氏上门的事大致说了说：

        “微臣是想，或许这冯氏能问出些话来。二来，陆枫也在来的路上了。他今日的身份毕竟同往日不一样了，陆灵儿是他胞妹，二人情分一向很深……”

        王康德说这些秦煦又怎么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今日一早就将人砍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只是，到底是委屈了婶娘。

        “也好，王国公去安排吧。”

        “是。”

        得了吩咐，王康德这才下去，安排人带了冯氏去天牢。

        天牢，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阴暗无光的甬道里，四处充斥着潮湿、腐臭、血腥的味道，冯氏平生以来第一次走在这里，心里不由胆寒起来。

        一想到灵儿就被关在这种地方，心里便一阵阵刺痛。

        她的灵儿，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灵儿啊……

        此时，陆灵儿就蜷缩在天牢深处一座阴暗的牢房里。

        四周的人一个个形如鬼魅，她一进来便吓了个半死。

        她哭闹着大叫着要离开，却是召来狱卒一顿毒打。

        能进天牢的犯人，大都是犯了死罪的。

        这些狱卒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只要不伤人命，他们有的是收拾人的法子。

        陆灵儿从小养尊处优，哪里遭过这样的罪？几鞭子下去便吓得再也不敢吱声，一个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口里还不停的小声求饶。

        “求求你们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哥哥是北苍王夫……你们不要打我……爹……呜呜……你们快来救我啊……”

        她不敢大声哭喊，只能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不停的碎碎念着，好像只要这样，她心里就不害怕了一般。

        冯氏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陆灵儿，强忍着眼泪轻轻唤了几声，陆灵儿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她吓坏了，等狱卒一打开牢门便冲了进去。

        “灵儿……灵儿……你怎么样？你看看娘亲，是娘亲啊……”

        她瘫坐在潮湿的地牢里，紧紧抱着蜷成一团的陆灵儿，陆灵儿却恍若未觉一般，仍旧声如蚊蝇的念叨着。

        冯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心如刀绞。

        “灵儿……灵儿是娘亲啊！娘亲来看你了……”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爹是户部尚书！我兄长是北苍王夫！他们会来救我的！会来救我的！”

        陆灵儿突然受惊了一般大叫着推开冯氏，重新躲到角落里去了。

        她眼神无光，无助的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将整个人都团成一团。

        “灵儿……”

        冯氏惊愕的张了张嘴，再次扑了上去：

        “灵儿啊！是娘啊！是娘！”

        陆灵儿终于有了反应，整个人瞬间呆住，半晌才将无光的眼神落在冯氏身上，嘴巴半张半合：

        “娘……娘？”

        “灵儿啊……是我！是娘亲！娘亲来看你了……”

        冯氏一把搂住陆灵儿，放声痛哭起来。

        陆灵儿也终于回过了神，紧紧抱着冯氏：

        “娘！娘！娘！娘你别走……灵儿害怕……灵儿害怕……”

        “灵儿不怕，娘在呢……娘在呢……”

        “娘，你是不是来接我了？你是不是来接灵儿回家了？我们快走！”

        陆灵儿眼看着就要挣脱冯氏站起身，冯氏一愣，也终于回到了现实中来。

        她冷静了几分，捏着陆灵儿的肩膀，紧紧盯着她：

        “灵儿，你想不想回家？”

        陆灵儿被她这样看的怕极了，好半天才张了张嘴：

        “娘……你……你怎么了？”

        “告诉我！你想不想活着回去？”

        陆灵儿心里咯噔一跳，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眼泪啪嗒啪嗒便落了下来：

        “娘……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好！那你听着，娘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如实答上来！”

        “嗯嗯……娘……娘你救我……”

        强忍着泪水，冯氏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灵儿，你告诉娘亲，你是不是买通了稳婆，要杀了王小豆和她的孩子？”

        陆灵儿一愣，脸色顿时吓得苍白：

        “娘！我……我没有！我怎么敢呢？我……我就是……就是气不过她抢了表哥，让……让她多吃些苦头！我……我怎么敢杀人？”

        见她这么说，冯氏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买凶杀人，灵儿她就还有救，她一定要将灵儿救出去！

        “你自己想不出这样的主意来，告诉我，谁给你出的主意？你房里的丫头？”

        “不……不是……”

        听冯氏这样说，陆灵儿眼神不由闪烁起来。

        冯氏立即便看出她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随即声音加重了些：

        “灵儿！你要真想活着出去，就一个字也别瞒着告诉娘亲！谁给你出的主意！”

        陆灵儿吓得脸色又是一白，紧紧咬着下嘴唇，半天才道：

        “是……是婉茹郡主……”

        冯氏心里一惊：

        “婉茹郡主？”

        “嗯……是……是她。”

        冯氏脸上倏地露出一抹笑容来，她扣住陆灵儿肩膀的手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为什么要帮你？把你知道的，一句不差的告诉我！”

        “娘……疼……”

        “说！”

        “是……是我……我气不过，她王小豆明明怀着孽种，还能嫁给王爷！就……就去找郡主哭诉……”

        “然后呢？”

        冯氏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陆灵儿，企图从她话里找到一个能救下她的法子来。

        “然后……郡主就告诉我……要是真的想嫁给王爷，就不能让王小豆生下那个孽种。她说……她说王小豆指不定给王爷下了毒了，不然王爷也不会这么久还醒不来。我……我心里一气，就听了她的话……找了个人……”

        “你找了谁？”

        “是……是郡主说，京城有个叫瘪三的，最擅长这里的门道，我……我害怕……不敢让他伤人性命，只说吓唬吓唬那王小豆，让她吃些苦头……”

        陆灵儿越说越心虚，冯氏却是放下心来，整个人都虚脱的瘫软在那里，浑身如同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

        “灵儿……你告诉娘亲……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定然是千真万确！灵儿若是撒谎，就天打五雷轰！”

        陆灵儿赶忙指天发誓，可一想到自己出卖了好朋友，又觉得内疚起来：

        “婉茹她……她也是为我好，我这样说会不会害了她呀……”

        探寻的看向冯氏，哪知冯氏竟已经昏倒在地上，脸色如纸般苍白。

        陆灵儿吓了一跳，连忙费力的将人扶起：

        “娘？娘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

        御书房，秦煦听完王康德的话半天没有言语。

        程婉茹……没想到这事还跟她有关……

        “冯氏如何了？”

        “回皇上，太医看过，说是早就病入膏肓，怕就在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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