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看诊

“快……快去看看秋儿……”

        老夫人激动的连手都抖了起来，她紧紧握着李嬷嬷的手臂才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跌倒。

        王小豆心中嗤笑，自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定国公缠绵病榻这么久，他们一定也在找大夫。

        即便是王康德从未提起过，她也知道私心里他还是放不下定国公。

        就当是为了娘亲吧！

        王小豆大大方方伸出手去，这次有了老夫人的命令春桃再不敢拦。

        然而一把脉，王小豆的脸色便不禁古怪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王小豆，生怕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见她这样，老夫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丫头，你母……少夫人她怎么样了？”

        王小豆脸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斟酌了半晌方才开口道：

        “文夫人向来体弱，最近又有些上火，我给她开个平心静气的房子便好了。”

        老夫人听她如此说，知道没有什么大碍方才放下心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快去把少夫人送回去好生歇着，大夫若是来了就直接请去少夫人院子里。”

        春桃见老夫人如此打发文氏心里不免生出些怨气，她一个丫鬟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小丫头的帮助下将文氏搀扶着回了院子。

        刚服侍这文氏躺下，文氏的眼睛便睁开了，眸底一片清明。

        至始至终，老爷都未曾看她一眼……

        “夫人您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春桃见文氏醒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眼泪也忍不住要滴下来，触及文氏冰冷的目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夫人她……看起来似乎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花厅里，送走了文氏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看向王康德：

        “你们既然进了府，便去看看老爷吧。”

        不动声色的冲王康德使了个眼色，老夫人这才转身去了定国公的院子。

        二房众人趁机回了各自院子，她们才不想去定国公院子里凑什么热闹。

        甚至，她们巴不得定国公他早点把这位子让出来。

        等人都散尽了，王康德才为难的看向王小豆，不等他开口王小豆便咧嘴笑了：

        “爹爹是不是想让小豆为定国公诊脉？”

        王康德面色一僵，脸上闪过一瞬被窥破心事的尴尬。

        这个女儿他自知亏欠她许多，此时更是不好意思向她开口。

        可他背地里已经问过程辽，定国公的病情十分严重，若是找不到金针圣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王小豆是金针圣手的传人，兴许她就有办法呢？

        “爹爹不用为难，毕竟是孩儿的祖父，小豆不会见死不救的。”

        即便是一个陌生人，能救她也会救。

        见王小豆如此通情达理，王康德更觉得愧疚。

        “好……好孩子……”

        李三娘始终温婉的站在王康德身侧，见王小豆如此不计前嫌心里也是暖暖的。

        小豆这人睚眦必报，定国公府先前那样对她们母子，小豆还能如此已经十分难得了。

        待进了定国公的院子，众人才知道定国公的病比他们预料到的还要严重。

        老夫人正坐在定国公病榻前抹着眼泪，见王康德几人进来忙坐直了身子抹去眼角的泪痕。

        刚走进室内，一股子沉闷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王小豆蹙了蹙眉，这样可不是养病的法子。

        王康德纵然之前再怎么生气，可如今看到病榻上头发花白，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如纸的定国公还是一秒破功，忍不住跪倒在定国公床前：

        “父亲……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这哪里还是他印象中意气风发的定国公？

        眼前之人已病入膏肓，听到声音眼球混浊的看向床边的王康德，看了很久才认出来人，情绪激动的想要伸出手来，却也只能发出“啊啊啊啊”不清晰的音符。

        王康德心中自责不已：

        “父亲！对不起……孩儿不应该让您老担心，孩儿不该赌气离家不归……”

        如今想来自已气的并不是定国公夫妇，其实是自己……

        若非他自己没用，又怎么可能护不了妻儿？

        若非他自己不去深究，又怎么能轻易被蒙骗？

        若非他看中了文氏的柔美，又怎会轻易答应了与文家的亲事？

        王康德悔恨交加，一时间涕泗横流。

        王小豆此刻也正观察着病床上的定国公，他这是典型的中风症状，还真是……除了他师父的金针别的法子也治不了了。

        不过她早已传承了师父的金针刺穴之术，想来问题不大。

        再说师父此刻就秘密隐藏在京城，大不了请师父出手嘛！

        “咳咳……父亲，不如女儿为定国公诊诊脉？”

        王小豆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痛哭的王康德，王康德这才意识到妻儿都在身后，忙止住哭声让出一条路来。

        “小豆，快！快来给你祖父看看。”

        老夫人也不由期待的看过来，接触到王小豆的视线忙又转了过去。

        王小豆并不理会，只大步上前在王康德让出来的凳子上坐下。

        定国公情绪仍有些激动，看到王小豆竟缓缓平复下来。

        他一双混浊的眼睛紧紧盯着王小豆，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自打王小豆在病榻前坐下一双眼睛便没离开过，这小丫头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空有其名？

        莫非她真的是金针圣手的亲传弟子？她真的能治好国公爷的病？

        要知道，太医可是说了，国公爷撑不了多久了……

        “气血逆乱，血溢于脑，以致突然昏仆、半身不遂、肢体麻木、舌蹇不语、口舌歪斜……”

        王小豆收回手，淡然的说出了定国公如今的症状。

        老夫人心头一颤，这丫头可是跟太医说的一模一样！

        “丫头，你可能治？”

        老夫人满脸期待的看向王小豆，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王康德也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小豆，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来。

        “可以呀！”

        王小豆咧嘴一笑，笑的无比天真烂漫，老夫人只觉得突然有一束光打在自己心头，连日来的阴郁终于要通透了的感觉。

        然而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王小豆再次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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