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稻草

从天鹅湾别墅出来，是夜晚十一点钟。
  楚九紧紧握着手里的支票，迅速往医院赶去。
  为了潜入潜出，他耗费自身了大量的精气，以至于伤势快压制不住了。
  得快些将钱送过去，再找个地方疗伤。
  此时，沈欣雅愣愣的望着打开的一扇窗户，绝美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银牙紧咬，双眸通红带着些许水汽。
  她的手紧紧的捂着臀部，轻若无物的真丝睡衣下，那里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但更多的，是屈辱，是恼怒，是羞愤欲绝！
  被抢劫了不说，还被赏了一巴掌。
  想起那混蛋走时得意的笑声，她气的要吐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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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病房里，童薇薇拿着毛巾仔细的给母亲擦脸，擦手，她微微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安，担忧。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筹不到钱不会安排手术。
  九哥的突然出现，让她心里有了希望，却又不敢有太多。
  窗外皓月当空，夜凉如水。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她奔波忙碌在云海的街头，做过洗碗工，服务生，促销员，摆地摊当小贩，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特别充实。
  看了下表，才过去十分钟，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夜，好漫长。
  楚九步履蹒跚的走进医院，已是凌晨时分。
  走到童薇薇的病房前，他轻轻敲了下门。
  童薇薇开门出来，看到是楚九，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忧的是怕他带来不好的消息。
  她都不敢问。
  她害怕这根稻草化为乌有。
  “九哥。”
  楚九将手里的支票塞给她，心头一松，身体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只觉天旋地转，直接压着她倒了过去。
  “九哥，九哥！你怎么了，医生，医生救命啊！”童薇薇惊慌不已，呼喊声惊动了值班的护士和医生。
  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板怎么就爆发出力量，硬生生的扛着一米九五的楚九，没让他倒地。
  护士赶来，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楚九搬到推车上，医生一边诊断一边往急诊处推。
  童薇薇一步不离的紧跟着，焦急的望着楚九毫无血色的脸，一遍遍的唤着：“九哥，九哥，你醒醒啊。”
  楚九进了急救处，童薇薇被挡在门外。
  一名护士催促道：“家属快去缴费吧，病人需要立刻用药！”
  童薇薇一惊，哀求道：“我，我没钱啊！医生，求求你先救救他好不好，我现在就去借钱！”
  护士讶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童薇薇低头一看，这张被她下意识攥的紧紧的薄纸片，竟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一后面好几个零，货真价实已经签字生效的支票！
  “有钱了，我有钱，医生你快救他，我这就去交钱！”童薇薇惊喜的叫了起来，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嗯，快去吧。”护士感叹的道。
  童薇薇将一百万的费用全部缴入了医院，又急匆匆的跑回急救处。
  半个小时后，楚九被安排到童薇薇母亲的旁边病床，伤口都已缝好，并且挂上了消肿镇痛的药。
  由于他是内伤，筋骨并未断裂，除了静养，也没太好的办法。
  医生道：“这位先生昏迷是自身的保护机制，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就是了。”
  童薇薇松了口气，感激的点头应下。
  一旁的护士笑着道：“已经没事了，你快去洗洗脸吧。”
  童薇薇这才感觉脸上的异样，黏黏的，鼻子里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嘴里咸咸的，腥腥的，她拿着手帕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憔悴的脸蛋儿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胸前的衣服上也都是。
  这大片的猩红，无比耀眼，触目惊心。
  童薇薇的心跳猛的漏了一拍，一股战栗传遍全身，她只觉得手直抖，眼眶发热，心里又酸又涩，她想哭，想叫，想把一切都喊出来。
  无法原谅自己的愧疚和无以名状的感激交织在心头。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九哥拿回这么多钱？她不敢去想象。
  最后，所有的激荡的无处安放的情绪，只化为一句轻轻的呢喃。
  “九哥。”
  童薇薇颤抖着把脸擦拭了一遍，洗好之后，刚准备濯洗这条沾满血迹，已经染成红色的手帕，又停了下来。
  她抿了下嘴，没让眼泪落下，珍而重之的将手帕裹好，放进了小熊背包里。
  现在，有两个病号需要她照顾，她要打起精神！
  楚九一直睡着，在医院确定他的状态越来越好后，童薇薇才不再担心的睡不着，另一边，医院安排好了手术，她的妈妈终于被推进手术室。
  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手机一声震动，童薇薇看到有人竟然给她转了五万块钱。
  是妍妍，她同寝室的一个同学，那个在摊位前嘲讽过她的，稍微虚荣点的同学，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转钱给她。

  后面一段语音：“薇薇，听说你妈在医院，我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只有这些了，你先用吧。”
  接着，又是同寝室的几个同学陆续转来一些钱，数目都不多，但没有一个拉下。
  想起平日里她只顾着兼职赚钱，没有和她们过多交集，她们却依然出手相助，童薇薇感激不已。
  她一一回复了谢意，却没有收下这些钱。
  三个小时后，童母手术结束，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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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这东西呢，真不是个好东西，多少人为了它颠沛流离，背井离乡，抛下了孤儿寡母，在外受尽苦楚。
  可钱也是个好东西，比如现在在医院的童薇薇，可以挺直腰杆站在医生面前说，给我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我有钱。
  所有人忙碌奔波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
  童薇薇看着面色越来越好的母亲，心里乐开了花，她刚吃过了饭，就和另一边的病友拉起了话，也不管人家听懂与否，絮絮叨叨个不停。
  这一切的美好，都要感谢她的“九哥”。
  一张窗帘后面，就是楚九，他已经睡了整整五天了。
  医生说没事，脉搏平稳，呼吸均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稍微拉开些许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带进病房一些光明。
  早上的阳光并不炽热，抚在楚九熟睡的脸上。
  他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透着硬朗的男人气概，面相英俊，丰神俊朗，在他醒着的时候，双目如寒星般摄人心魄，冷峻如冰。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家庭，职业等等，但她现在看楚九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楚九忽然轻咳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九哥，九哥你醒了？我去叫医生！”童薇薇风一般跑了出去，片刻就拽回来一名医生。
  医生缓口气，道：“姑娘，你慢点，叫我先看看情况啊。”说完，他检查了下，点头道：“醒了就没事了，慢慢养吧。”
  童薇薇一听，“哇！”的一声哭了，扑到楚九身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
  她再也忍不住了，连日来整日整夜的担忧和害怕终于在这一刻能放下了。
  谢天谢地，谢谢菩萨，满天神佛，终于让他醒来了。
  常言说的喜极而泣，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时，一个有些吃味的声音冒了出来：“行了行了，他是谁啊，还不给妈介绍下，我醒来时也没见你哭成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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