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叶淮一的独白

　　“小叶子就说，叶淮一，加油！”
　　曲项闻言：“就一句加油？没别的了？”
　　周茜茜顺势接话：“没个深情告白什么的？”
　　这个，也归于当时还真的没想过。
　　那会儿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她应该说点什么。
　　“这都不重要。”杨冉说，“重要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嗯？”曲项和周茜茜好奇。
　　“后来小叶子的男朋友赢了，然后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
　　叶归音听的低下头，这种形容是真的诡异，诡异到她现在可以抠出三室一厅。
　　“真的啊！”曲项兴奋的笑，“这么劲爆？”
　　目光转向叶归音，她不得不点头承认。
　　“好浪漫。”这是周茜茜发自内心的感叹。
　　几个人继续讨论，所幸叶淮一突然打来的电话解救她于水深火热。
　　站起身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往外走。
　　外面有个空旷的地方，正对窗户恰好没人。
　　“喂？”
　　对面的人声音有点哑：“在干什么？”
　　她应声：“和杨然她们在外面吃饭，你下课了？”
　　叶淮一“嗯”了一声：“今天没晚自习。”
　　“那你吃饭了吗？”
　　他看着桌上已经凉透了但一口未动的白粥。
　　“吃过了。”
　　叶归音手肘撑在窗台上：“你最近是不是很辛苦啊，听你的声音好疲惫。”
　　“是有一点儿。”叶淮一没撒谎，“最近睡眠不好。”
　　总是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梦见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梦见叶晖和安宁。
　　那些不太好的回忆，一点一点侵蚀他。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但这些东西像是和他作对一样，在自己变的更好的时候就会跳出来告诉他，你有过这些不堪的过去。
　　“睡眠不好？”叶归音重复一遍，“是不是有心事啊？”
　　“嗯，最近很容易梦到我爸妈。”
　　空气安静一秒，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此时此刻，更多的是心疼。
　　“那叔叔和阿姨，和你说什么了吗？”
　　叶淮一揉了揉眼眶，声音哑的离谱：“让我好好的活着，要更加努力到达顶峰，为他们，也为自己。”
　　“叶淮一。”她喊他，“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这段时间，叶淮一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后剩余的时间都在继续钻研。
　　除了跟叶归音聊天和打电话，他不敢懈怠一分钟。
　　像是回到了初中，外面的太阳升起又落下，他累的喘不过来气。
　　“阿音。”他少见的红了眼眶，“我怕...我怕我不能完成她的心愿。”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你也要做好你自己。”她说。
　　如果可以的话，叶归音恨不得抛下这里的一切飞奔去叶淮一的身边。
　　好像突然间能够明白，为什么舒媛会说想去找楚零了。
　　这个时候，叶淮一肯定很需要她。
　　就好像那会儿，他做了噩梦，醒来以后浑浑噩噩，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找她。
　　想见她。
　　宿舍里没人，刘智南一群人出去吃饭，走之前叫了他很多次，但都被拒绝了。
　　外面早已经暗下来，阳台的门还开着，吹进来的风带着寒意。
　　叶归音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七点。现在出发去医科大，快的话大概七点半能到。
　　这个想法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若无其事的问：“你等会儿有什么事情吗？”
　　叶淮一应声：“没有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
　　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还是乖乖的答应下来。
　　“好。”
　　挂断电话，叶归音一边在手机上打车一边往房间面走。
　　“我先走了，有点急事儿。”她拿起椅子上的包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喊：“去找你男朋友啊？”
　　她诚实的回答：“对。”
　　“今晚还回来吗？”
　　“回来。”她说。
　　这个时间点打车有点困难，等了好半天才打到。
　　上了车，叶归音跟司机师傅说了声：“麻烦快点，谢谢。”
　　前面的人看上去四五十岁，挺面善的。
　　“小姑娘在医科大读书啊？”
　　叶归音回答：“没有，我在音乐学院，过去找我男朋友。”
　　师傅笑了：“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啊，感情就是好。”
　　而后一路沉默。
　　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叶归音心的心思早已经飘到远方。
　　她觉得，叶淮一应该是个很坚强的人，他那么厉害，又那么强大。
　　受过那么多苦，却依旧有着一身傲骨。
　　可惜，叶归音不知道。
　　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叶淮一会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指尖的猩红不熄。
　　不太好，他不太好。
　　叶晖和安宁去世的那天，他也想过一起离开。
　　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大家都别活了。
　　想法过于黑暗和极端，却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房子，也没有人愿意当他的监护人。
　　没有钱，上不了学，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打一辈子的工吧。
　　叶淮一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长相和天赋仿佛都在说，你不应该这么平凡。
　　所幸，在最绝望的那段时间，他的人生有了转折点。
　　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光，虽然微弱但好歹是光。
　　放下临安的一切，只身去了嘉禾。
　　那儿的夏天又长又热，相处的人也很聒噪，地方很大，比临安热闹，特别是晚上。
　　所有好的和不好的都经历过了，他认为已经没什么能够影响到自己了。
　　包括，这个叶家的公主。
　　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她好像对他有很大的敌意，他们不是一类人。
　　叶淮一觉得无所谓，等高考完，他就会离开，说到底这也是寄人篱下。
　　叶志成对他很不错，各个方面都照顾的很周到，叶淮一很感谢他。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过去的事情，所以一个个都发了疯一样的说喜欢他。
　　叶淮一觉得好笑，如果这些女生知道了他家里的事情，就会逃跑了吧。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好虚假。她们永远只会看见他的光鲜亮丽，自动忽视他的缺点。
　　在嘉禾呆了很长一段日子，长到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叶归音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情况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再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那个雨天，该来的还是来了，叶归音不太正式的表白，让他慌了神。
　　拒绝别人时得心应手，遇上她倒是磕磕绊绊的。
　　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叶淮一也不明白。
　　没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喜欢别人是个怎样的感受。
　　看着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后排和几个男生说说笑笑。心里堵得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是因为长得好看吗。好烦，听见她的声音就烦。
　　今天她没来上课，听说是跟别人打架了。这个笨蛋，为什么总喜欢做一些蠢事。
　　她笑的样子...好丑。我想看她丑的样子。
　　舞台上的她好耀眼，但是为什么说要放弃我了？是不是也发现我的不好，要逃跑了？
　　骗子，叶归音是个很会撒谎的骗子。好难过，难过的喘不上来气。
　　看着她的背影，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
　　喉间酸涩，那一句“你能不能，别走。”始终没说出口。
　　我知道，我所有的原则都被打破，我也明白了，我喜欢上了一个笨蛋。
　　那个笨蛋，叫叶归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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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算得上是叶淮一的内心独白，我觉得很有必要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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