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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援手


忘机道人点头称是,一众人便出了山洞。再上那山崖,自有刘娥、廖千叶和仲千罡相携而上,上去之后,只见那些小一辈的道士栗栗而危,其中更有数人躺在地上,个个俱是中毒之状,显然冷若魅三人,在适才走的时候,顺手又下毒杀了几人。

        回去的路上,木七止又见到布在路间的“百步夺命散”,不过既有忘机道人在旁,那毒药自是一一给化解了。

        木七止见忘机道人举手投足间便克制了那厉害毒药,更是对他另眼相看。又想他把他三年来的心血“九玄丹”给了自己治病,对他又生了几分亲近之感。

        走于这山路间,木七止问向忘机道人道:“道长,你那师弟究竟姓甚名谁,听之前的一个道友,叫他什么藏谷老贼,他难道就没有名字?”

        忘机道人笑道:“他当然有名字,他入我神农门派,师父自也给他赐了名讳,叫作古长青。后来他出走神农,不知是愧对我师父,无颜再用师父赐字;还是既然另立了门户,当然也得有个新称呼。”

        忘机道人顿了顿又道:“他幽居藏边的明月谷,自称作‘藏谷先生’,可他平时习惯了使毒害人,别人痛恨他手段狠辣,名门正派的人便都叫他藏谷老贼。侠义道上的人都欲除之而后快,不过他那明月谷,毒气、毒障层出不穷,往往还没见着他人,便都成了白骨一堆。”

        木七止道:“原来如此,那……那道长你之前叫什么?总不能就……就叫忘机罢?”

        忘机道人心里一凉,禁不住的瞧向刘若拙,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个嘛……”

        刘若拙道:“忘机道兄勿须顾忌,贫道识得你时你叫忘机,今后自然还是这般叫,至于你之前叫作什么,和贫道自也没什么关系。”

        忘机道人道:“是,刘师兄。自从贫道修道之后,摒弃俗事,乐得逍遥,‘忘机’二字,自也是相称的。至于贫道之前的名讳,这小兄弟不问,贫道都不曾再想起,我本家姓‘武’,师父给贫道赐字‘长笛’,唉……”

        说话间他长叹一声,像是回想起他师父,心里有些愧疚,毕竟他师父想让他悬壶济世,解天下之疾苦,他到头来却想一心向道,出世为圣人。如此,实非他师父所愿了。

        月至中天,一行人回到了上清宫,但觉偌大的上清宫极为幽静,浑不像平素里香火鼎盛的仙人道观。众人心里一紧,均想越是这般安静,实际上越是凶险,在这昏暗的道观里,冷不丁的射来毒药暗器,又如何能避得了?

        各人趋步而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格外小心。

        待行到紫云殿外,廖千叶先行走上台阶,慢慢推开右首那扇门,一直脚刚跨过门槛,突见白光一闪,跟着听见一声大喝:“哪里来的邪魔外道,竟这般心狠手辣!”

        廖千叶一见白光,本能的向后荡出一丈远,同时手提剑鞘迎着那道剑光,向上一挑,身子又是一矮,竟避过了敌人这电光火石的一剑,他心里暗叫了一声:“好险!”

        不料刚化去了敌人凌厉的一剑,廖千叶想着趁此余裕,先守住门户,再图攻势,剑花尚未抖出,只觉脖间一凉,跟着手腕上的内关穴也是一麻,长剑再也拿捏不住,“苍啷”一声,长剑掉落地上,他心里惊道:“好厉害的剑招。”

        黄休见一个道士将其手中长剑架在廖千叶脖子上,神威凛凛,这不是曲阜城里救他的道长又是谁?

        不禁惊叫道:“道长,怎……怎么是你?你……你也和那藏谷老贼是一伙儿的?”

        这道士是汤演公,龙虎山正一派门下。

        汤演公一听有人认出他来,不禁向面前的众人仔细打量,只听他也惊道:“哎呦,刘师叔,你……你还活着,太好了。咦?这不是在曲阜城里识得的黄公子?你……你不是回汴梁城了,怎么又跑出来了?”话未说完,早收起了手中的剑,向众人拱了拱手。

        黄休尴尬的苦笑道:“道长,原来你……你不是和敌人是一伙儿。哎呀,你瞧我不着四六的胡言乱语,还把你误认成坏人,你曾救我性命,还为了我的一些小事儿忙前忙后,又怎么会是坏人?就算别人都把你当作坏人,我也万万不能怀疑于你,我可真是该死……该死……”边说边提起手掌,给自己扇了两耳光子。

        黄休跟着又说:“道长,你问我怎么会在这儿,这……这可一言难尽了……”

        汤演公直向刘若拙询问道:“刘师叔,上清宫出了什么事?怎……怎地观里死了这么多弟子?凶手究竟是谁?他……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咱们怎么得罪了他?哼,如此心狠手辣,不是歪门邪道的又是什么?贫道我……还有我正一派,可……可不能就这么和他算了!”

        刘若拙正色道:“是演公啊,你怎么来了?你来的可正是时候,走,咱们到殿里细说。”说话间将众人引进殿里,小一辈道士见太师父有正一派的贵客到来,便也识趣的守在殿外,严阵以待。

        众人进了殿里,只听仲千罡道:“汤师兄,杀我上清宫的是那藏谷派,要说其中过节么,唉,一言难尽……总之,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就算他不杀我上清宫这么多弟子,我侠义之士又岂容得下他们?”

        仲千罡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义愤填膺。

        唯独忘机道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别人虽没怪罪于他,可这么大的祸事,终究是因他而起。只见他凄然的道:“门下之羞,贫道汗颜,只……只是要清理门户,我……我……唉。”他话未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显然是他没本事清理门户了。

        仲千罡又和汤演公详说了他师父如何被奸细下毒,这奸细如何被查了出来,敌人又如何对观里的弟子屠戮殆尽,适才在丹云洞里,险象环生,又多亏了木七止机智百出,他们这才侥幸活得性命。

        只是对忘机道人讲的他们神农派的门户之事,只言未提,料想此事不够光彩,揭他人伤疤,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仲千罡问起汤演公为何半夜三更的来上清宫,是否有要紧之事。

        只见汤演公心下踌躇,一时无语,瞧向刘若拙,小心的道:“刘师叔,今晚师侄来上清宫,不过是数月来奔波江湖,偶然间路过这里。心想师侄愚钝,刘师叔你素来见识不凡,或许能开解师侄一二……

        不料去往上清宫的山道儿上,见到几个中毒而死的道友,师侄瞧破其中玄机,来到上清宫,竟一个人也没见着,还在后面的寝殿里看……看到观里那么多弟子的尸首,这才知道观里出了事,才有了刚才得罪这位师兄之事。”

        汤演公顿了顿又道:“我……我是奉皇上之命暗中秘密查探一件事,原说这些朋友都是信的过的,不过……不过……”他欲言又止,显然口里说信得过,心里可着实大大的信不过。

        众人一听,心下自然不快,但面子上又不好当场发作,霎时间殿里的氛围有些尴尬。

        廖千叶刚才在汤演公手上输了一招,此时又听他言语不善,便哼了一声,转首过去,瞧向窗外的月色。

        黄休听汤演公说皇上对其有事情交代,心里突然想到,贵宝听观稼殿的丰登说,在去年腊月间,一个道士趁夜来到宫里,还和皇上秉烛夜谈,难道那个道士就是汤道长?那道士来去神秘,汤道长又说皇上有要事交代于他,如此一一印证,自是假不了。

        黄休心念及此,便呵呵一笑,道:“汤道长你勿须顾虑,皇上对你秘密交代的事情,后来便也都不再保密了,我久居汴梁城,自也有些耳闻。去年腊月的夜里,你乘坐马车,在殿前侍卫的领路下,去了观稼殿,和皇上秉烛长谈……”

        话未说完,汤演公心下一惊,心想:“这黄公子怎地知晓了此事?那天夜里知道我进宫的人,可……可没有几个,而且知道此事的人,都是皇上心腹,他们又怎么会泄漏出去?难……难道皇上后来又说给了其他人?嗯,定是如此,毕竟光凭我一个人,又岂会保险?不过……不过黄公子既然是汴梁子弟,风言风语的听了些传言,也不是不可能,他又怎知道皇上和我说了什么?”

        只见汤演公故作镇定的道:“哦?黄公子有什么耳闻?难道皇上与贫道说了些什么,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

        黄休一听他言辞,就知道所料不错,那天夜里来到皇宫的神秘道士,自是汤演公无疑了,可是他和皇上谈了什么,他黄休可就不知道了。

        黄休突然灵机一动,只见他面色轻松的道:“汤道长你和皇上整整聊了半宿,我一言两语的又如何说得完?不过……”

        汤演公道:“不过什么,你说话何必吞吞吐吐。”

        黄休接着道:“不过是围绕着一句话而已,汤道长何必明知故问?”

        汤演公又问道:“什么话?”

        黄休道:“这句话么,就是‘草木之理至青山,风笛更在青山上。’”

        此言一出,汤演公心下又是一惊,心想:“果然不错,皇上定是怕我一个人办不好这差事,便又差遣了别人,分头查探,说不定……说不定皇上还安排了好几路人马。唉,想他做为天子,凡事必然也比旁人料得周全一些。”

        众人自是不明白这“草木之理至青山,风笛更在青山上”有何玄机,只听汤演公叹声道:“既然黄公子都知悉了此事,看来贫道也没什么要再隐瞒的。”

        汤演公顿了顿又道:“不错,上年冬月里,我师父接到皇上的圣谕,让他派一个得力弟子,与御前侍卫王将军接头。

        承师父错爱,这份重担便交到贫道手上,贫道星夜赶路,到了京城,依着圣谕里的暗号,终于和王将军接上了头,如此等了几天都没受皇上召见,贫道当时还想,难道皇上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

        谁知腊月初四那天夜里,王将军神秘兮兮的将贫道引入马车,直驱入宫,贫道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上赫然写着‘观稼殿’三字。后来皇上也进来了,遣开了左近的宫女、太监,说让我暗地里查找一个人……”

        黄休禁不住的问道:“皇上要找个什么人?”话刚出口,随即一想不妥,他刚才装作一副凡事俱知的样子,又如何再能这般问,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

        好在汤演公没想到此节,他继续说道:“要找的这个人,他是个大夫,更是一个解毒圣手,有一种毒就像瘟疫一般,在呼吸之间便能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染下去,中了这种毒的人,呼吸阻滞,萎靡不振,浑身像是着了火似的发烫……”

        话未说完,只听众人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只听忘机道人喃喃的道:“难道又是他……又是他?”说话声音颤抖,显然是他心里极为气愤。

        黄休跟着也道:“我瞧定然是他,只有你那师弟才……才专门研究这种害人的毒药,不是他,又能是谁?”

        汤演公疑道:“你……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他究竟是谁?皇上说,先帝之死与这人也有莫大的关系,我欲再问皇上,难道□□皇上是被人毒死的?可是皇上只和我摆了摆手,像是不许我再问。”

        黄休道:“研制这毒的人,正是忘机道长的师弟,也是今日咱们的大对头,他……他就是那藏谷老贼。不过皇上要汤道长找的那人又是谁?”

        汤演公道:“贫道这就不知道了,皇上说当时凶手留下的线索,便是那句‘草木之理至青山,风笛更在青山上’。皇上还说他这两年来潜心思量,又派人明察暗访,终究没揣摩到这‘风笛’二字是何意思。究竟是能解那瘟疫的解药,还……还是有个人的名字便叫作风笛?”说话间又是叹息一声。

        只听忘机道人自言自语的道:“想不到他……他终究还是怕了我和大师兄,难道他执意要杀我而后快,就是因为我能解了那瘟疫的毒?糟……糟糕,那大师兄岂不也是他要杀的人?”

        黄休见忘机道人神态有异,心念一动,道:“忘机道长,难……难道那‘风笛’二字指的便是你?”

        忘机道人摇了摇头,道:“我师弟叫作古长青,‘草木之理至青山’,所料不错的话,是他自诩其黄岐之术了。我的名讳里有个‘笛’字,我大师兄的名讳是柳长风,所以那句‘风笛更在青山上’,应该是指大师兄和我的医道胜过了他。”

        汤演公一听,更是喜出望外,说道:“这……这位道家师兄,你就是皇上要找的人?那瘟疫之毒你……你可就能解了?皇上说□□的死都……都和这毒药有关,要是能解此毒药,不但我大宋能免于祸患,更能教先帝在九泉之下闭上了眼……”

        只听忘机道人嗫嚅的道:“医术之道,贫……贫道荒废了十余载,那时候我对这……这瘟疫的毒都束手无策,现在怕是更不行了。”

        忘机道人顿了顿又道:“不……不过我虽然不行,我那大师兄可能会有解毒的法子,不如你去求求他。”

        刘若拙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咱们定要想办法寻到忘机道兄的师兄,念在天下苍生的份儿上,务必请他多费些心力。不……不过□□皇帝的死怎么会和这毒有关?”

        说话间刘若拙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昔日,□□皇帝与贫道惺惺相惜,互为至交,江湖上还有人说贫道贪恋权贵,殊不知贫道敬重他以天下为公,这才助了□□皇帝一臂之力,想……想不到他到头来却死的不明不白……”

        黄休心下大恸,禁不住的道:“□□皇帝是……是自杀的。”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哗然,道:“你怎么会知道?□□皇帝之死,二十年来没个说法,你又怎么会知道,还……还说什么自杀?好好的皇帝,九五之尊,又……又怎么会自杀,这不是荒唐么!”

        黄休听众人讥讽于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虽说□□皇帝死因,一直是个谜,只知道他死的那晚,只有皇上一人在旁,而皇上至今也没给天下百姓个说法儿。

        □□皇帝究竟是怎么死的,人人嘴上不说,心里可都在猜想,不是皇上做的手脚又会是谁?

        黄休自从贵宝口中得知,□□皇帝死的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后,只对木七止和刘娥说起过哦,现下被众人一阵嘲讽,心中所言,更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只见他胀红了脸,道:“这事我自然是知道,还能有假?□□皇帝死的那天夜里,突然闯进来一个鬼……”

        话未说完,只听众人惊异道:“鬼?”

        黄休稍一定神,又嘿嘿道:“不……不是鬼,是……是人,那人一身黑衣,不见容貌,可……可形如鬼魅,挺吓人的。他……他取出一个琉璃瓶,将瓶中的毒气让那些太监一嗅,那些太监就中毒不说,他们浑身发红发热,还不住的咳嗽,你……你们说邪门儿不邪门?”

        只听忘机道人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那……那便是瘟疫之毒,那瘟疫之毒是能人传染人的。”

        刘若拙关切的又问:“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黄休道:“我听人说,后来□□皇帝、皇上还……还有那黑衣人在一块儿低声私语,究……究竟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我便不知道了。

        谈完之后,那个黑衣人便要走,□□皇帝向他提了个条件,那黑衣人这才说了那句‘草木之理至青山,风笛更在青山上’说完便来无影去无踪的走了,当真是诡异。再后来……”

        刘若拙又问:“再……再后来,又怎样?”

        黄休道:“再后来,□□皇帝与皇上静坐到天亮,这期间,□□皇帝还……还把皇位传给皇上,说兹事体大,须当仁不让,不能有妇人之仁……直到清晨破晓之际,□□皇帝他取下墙上挂的斧子,便……便自刎了。”

        众人又是啊的一声,有的道:“竟是这样?那黑衣人便是藏谷老贼,他……他是怎生要挟的□□,竟能让一国之君自杀?”

        只见众人摇了摇头,脸上更是忿忿不平。

        刘若拙却言道:“□□皇帝除……除了自杀,还能有别的办法?难道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夏大地上生灵涂炭?那时候正值我大宋将士与北汉打仗,要……要是那种瘟疫之毒在军营里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黄休疑道:“难道那藏谷老贼在为北汉做事?否则,那次要不是□□皇帝驾崩,北汉怕是早就被踏平了,可……可后来北汉终究还是被皇上给征服了,怎地那藏谷老贼没有再故技重施?”

        汤演公道:“这件事诡异之极,其中犬牙交错,盘根错节,谁又能猜得透?看来天下只有皇上一人清楚。”

        汤演公顿了顿又神情严重的道:“不过他宁可背负一个弑君篡位的嫌疑,也不将此事和盘托出,其中也必有他顾虑所在。唉,原来我大宋看似兵强马壮,太平盛世的一番景象,其实……其实却处处藏着凶险。”

        刘若拙道:“皇上之所以不说,还不是对那瘟疫之毒束手无策?要是传了出去,风言风语,还不弄的人心惶惶?”

        众人一想不错,俱是点头称是。

        黄休心里一紧,寻思:“两位道长言之有理,要是番邦外夷真有那能人传人的瘟疫毒药,我大宋的百万将士还不瞬间就土崩瓦解?原……原来皇上想求的药,不是什么能教人长生不死的仙药,而是能解那瘟疫之毒的解药。

        看来这解药干系重大,不但能抵得上百万雄师,还关系着我大宋的生死存亡。不……不过那藏谷老贼当真有这毒药?还是两年前他故弄玄虚?可……可□□皇帝睿智英明,又怎会轻易上当?

        对了,□□皇帝他即便心里存疑,又怎么敢赌他就一定没有这毒药?那……那赌输的代价可是大宋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了。不过忘机道人既说他师弟在研制那瘟疫之毒,多年前便略有成效,看来这事又不像是假的。”

        只听刘若拙又道:“那……那藏谷先生想来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此番蓄谋已久,想必不久也会现身,我们何不问他一问?”

        黄休道:“他既是来杀我们的,又不是我们请他来做客,我们询问他,他怎么会说!”

        木七止却嘿的一声,道:“咱们请他来做客,好意相询,他未必能说。他要是来杀我们的,就一定能说。”

        黄休问道:“这……这是为何?”

        木七止道:“死人就算知道了秘密,又有什么用?我想他此番谋定而后动,胸有成竹,在杀死我们之前,还不得遂了我们的愿,让我们死也瞑目?”

        黄休点头称是,道:“七止说的没错,他真来了的话,可要问个清楚。”

        此言一出,不免栗栗而危,他到来之时,岂不也是我等见阎王的时候?好在汤道长及时赶到,不知他武功上能否胜得过那藏谷老贼?

        可要是就此下山逃命,他们人数众多,容易暴露,那藏谷老贼又如何寻不到?倒不如在这上清宫以逸待劳,和他们周旋一番。

        这藏谷先生既然是冲着忘机道人而来,便遣散了殿外的守卫道士,命他们回寝殿休息。随后也吩咐众人,先在这殿里暂作歇息,敌人要来,躲无用,怕也无用,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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