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我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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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你把东XZ在哪里,还是我怎么知道你想杀了王宇?”
“还是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对你宿舍其他的几人动手,甚至曾经还考虑到对我下手?”
陈默轻声说道。
徐志鹏听到后面一句瞳孔猛缩,瞪大眼睛抬头看向陈默。
“我猜的。”
把气氛调集到极点后,陈默突然来了一句,把徐志鹏都给弄得愣住了。
“别惊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真的就是猜的。”
只不过,是调查了徐志鹏十多年详细的资料,用十几年的辅助办案的经验,已经不少的犯罪心理学的经验推测的。
徐志鹏动了动嘴角。
“我……”
他没有想到自己差点被一句我猜的差点弄破防了。
“徐志鹏,出生在L省J市的F县的山村里,是前年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大学生,还是县城里面的状元,市区的前几。F县里是个人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母亲早亡,父亲是个伐木工,但是因为好赌博,家里没有存款,甚至因为早些年一次大赌,把家里面的钱全都输光了,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同年,你母亲想要与你父亲离婚,但是却没有成功,还遭遇暴打,同年,你母亲溺水离世,当地警方判定为意外身亡。你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因为父亲不管事,母亲走后,基本上都是你一手带大的,关系很好……
因为从小父亲经常出去赌博,不在家,你基本上是你母亲带大的,你母亲希望你好好的考上大学。小时候你想要上学的时候,你父亲不同意,是你母亲跪着挨打求你父亲同意的。直到你母亲身亡的那刻前,你母亲一直都是你的精神上的支柱,她是山村里或者说家里唯一懂你支持你的人。
你讨厌但也害怕但却也爱着你的父亲,因为你怀疑你母亲的死因,怀疑她根本不是正常死亡,你怀疑过你父亲,也怀疑过村子里的所有人。你觉得他们是刽子手,但是他们又是和你有极其亲密亲缘的人。
你从小一直在矛盾的心情和生活环境中长大,心中一直有怨念和惧怕,还有一种‘罪恶感’。你深刻的记着小时候的那件事,你讨厌大人们什么都不跟你说,你想学医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自己当年猜测母亲死亡的真相,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有没有骗你……
所以你选择了A大医学院,因为你母亲曾经对你说,她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很想要考A大……不用这么奇怪的看着我,这条你在很多年前的QQ空间里面有写到……”
“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随着陈默一字一句的吐出,徐志鹏的眼底缓缓的仿佛一点点掀起了滔天巨浪,仿佛是一个鱼雷投入到了深水中,从湖底炸开,蔓延出一个庞大的巨泡,一点点的蔓延而开。将湖面上冰封的冰层完全炸裂开来,寸寸皲裂而开。要说之前陈默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只是震惊,还伴有一种怅然绝望的情绪。
内心深处,有种果然如此,一种怎样都抵抗不了命运,被命运踩在脚底狠狠碾压的感觉。一种被发现了也就发现了,报警还是怎么样,他完全怅然放弃自己人生的感觉,眼底还是一片的冰冷,区别就是再也半点生机。
他一直是克制的,深深的隐藏住自己,隐藏沉封住自己的内心,眼底一片沉郁和冰封。但此时陈默的话,无疑就像是一击重击,直接将那层他最后保护自己也是掩藏自己的冰层给完全掀翻了。
这些话……
这些事情他怎么知道的?
这些话……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这是他曾经埋藏在内心中,这辈子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也不可能会和任何人说的秘密,他此生最大的秘密,小时候曾经无数次折磨的他昼夜难眠的大恐怖。
居然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一个大学里今天之前他们还不认识的大学学弟这般突然地说了出来……
徐志鹏久久无法从震撼中回神。
整个人就像是被罩在了罩子里面,听着什么都是嗡嗡嗡的。
抬头,只一双眼睛,震惊的看向陈默,打结的刘海下面,一双漆黑的眼睛,瞳孔不停地震颤着。嘴唇蠕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开口时,只剩下“——”一种无声嘶哑的电频声。那是情绪到达了一定程度后,无声的撕扯。
陈默的话,让徐志鹏的思绪回到了记忆中五年前的那个下午,明明艳阳高照,但他看着吹水沟里的尸体,感觉全身冰凉,就像是一条水蛭钻到了身体里,冷意到处乱窜,怎么挤也挤不出来。
他看着周围抽烟的叔叔伯伯感觉都像是魔鬼,所有人的表情都扭曲成狰狞的模样,妖魔鬼怪,包括他自己也是。
鬼怪村子里生出的恶鬼,血脉里都是脏的。
“这也许是造成你现在这种性格的原因,也为你会准备实施如此极端的报复的原因。”
“你是在奇怪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因为我全面的调查过你,你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能查到的,我都调查过。”陈默没有掩饰的说道。
“我们并不认识在之前,你为什么突如其来的会想着来调查我?”
“是一个意外,但是我很庆幸我选择了调查下来,阻止了你。你就当我圣父吧,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一步步的走向地狱,亲手把自己毁了。”
看着眼前双眼赤红的男人,许久后,陈默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简单说了下那天王宇撞到他的事情,以及他后续因为他们言语的猜测。
徐志鹏缓缓的低下头,小时候干农活粗糙骨节甚至还有些畸形的双手插入结块的发梢中,十指弯曲用力,压着疙瘩般结在一起的发结,死死的扣住了发白的头皮。低头,眼睛盯在地板上的一处。听完后,一直绷紧的唇突然扯开笑了笑。
“原来如此……没想到居然又败在他身上,怎么就这么倒霉的遇到你这样爱多管闲事的人呢?”
没有听到陈默的回应,徐志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阿妈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小时候记忆里,我阿爸一喝酒就打人,问我阿妈要钱,我阿妈不给,他就疯狂的对我阿妈拳打脚踢,小时候我的记忆里都是这样的情景。我的情绪里一直有着一种随我爸的暴戾情绪。
但我妈妈是那个治愈我的人。她哪怕受了很重的伤,也会跑过来抱着害怕的痛哭流涕的我,说以后要好好读书啊,要努力的走出这片山村,替她再去外面看看。她总是跟我说很多外面大城市的故事,说外面很大很美……然后一点点把我哄睡着,就像是做梦一样,梦境都是甜的,里面有着桃花源般美丽如画的大城市,那里人们都是和善的,没有暴戾,大家都互相尊重,有文化有涵养。
这就像我童年的一个美梦。
但我没想到我的梦境现实中是这样……
我从就很小就知道我阿妈不是正常的嫁给我阿爸的。从小我家里阿爸一不开心就打我吗,不过在村里男人打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强迫自己觉得正常,但是那种拳拳到肉的声响,每响一声我兜跟着颤抖一下。我是个很软弱的人,虽然我很心疼我阿妈,但是我阿爸打我阿妈的时候我却从来都不敢上去拉架。
只敢在阿妈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的时候,听她喊疼的时候,就像是我和小伙伴玩过家家的时候一样,拿咬碎的小草给她敷上。那就是普通的小草,根本不是草药,我现在知道一点用都没有。
但我每次这么弄完,我阿妈醒来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ω•)ノ“(´っω•`。)摸摸我说:乖,我们志鹏不哭,我们志鹏真厉害,找的草药特别管用,这草药一敷上,痛痛全飞走了,阿妈一点都不痛了呢。我知道她还疼,她在骗我,我总会又委屈又害怕的听着我阿妈说话,她说:我们志鹏真厉害,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吧。
我成绩很好,很多人都说我脑子很聪明,但我知道这是随了我阿妈。我阿妈说过她在跟我阿爸之前,很喜欢读书,成绩也很好。她喜欢A大,也梦想着考A大。要不是跟了我阿爸,她会考上的吧,毕竟她那么聪明。我每次拿到成绩单,考到第一的时候都很开心,因为我知道我阿妈会比我更开心,她会给我变着花样做各种的好吃的奖励我。
那天考试后我拿着成绩单回家,阿爸阿爷他们都在,烟味弥漫了整个房屋。所有人面目都是很沉肃的样子,后来我听隔壁家婶子说,我才知道,我阿妈跑了。
说是阿爸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有人要剁他的手,他要把我阿妈拉过去抵下债。我阿妈死活不干,跟我阿爸闹离婚,说是打了一顿之后没拴住,给跑了。
我一个小孩什么也问不了,大人也不想和我们说,家里都在一种很沉郁的氛围里。
几日后我妈找到了,在一个山沟沟里面。
你知道吗?找到的时候面目全非。所有人跟我说,都说我妈是意外溺水死的,但是都他妈扯淡,那么浅的水沟,小孩进去都淹没不了半个身子,怎么可能淹死人!但所有人都说是淹死的,我知道不是,任何看了那具尸体有良知的人都知道不是,那不是自然死亡!她身上那么多掐痕於痕怎么解释?
我握着满分的生物卷子,当时整个人都在发冷,我阿妈眼睛都闭不上。我想像以往一样揉伤处的淤青,给她敷草药,但是我连阿妈的身体都碰不到。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救我阿妈了,我阿妈也再也不会醒过来配合着哄我了。我阿妈没了。
被那群魔鬼撕扯啃咬的没了。
我环视当时把我妈妈草草下葬的众人,我看着每个人都像是魔鬼,就像是吃人的怪兽。但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普通人一样,披着人皮。但他们都是魔鬼!我也知道我心中的光死了,那些以往积攒的暴戾情绪也化成了魔鬼,我心里也住着个鬼。
我一直很清醒,知道人心里面装着对世界所有的恶意,而我也是。
就像你说的要是搁在其他人可能不会有我这么偏激。我本身就是有些分裂的。我一直记着我阿妈教给我的善良、宽厚待人、与人为善……
我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只不过我的善良是一层透不到底的外壳,里面包裹着我强压着困在里面的魔鬼。
你可以说我憨厚,但我不是真的老好人。我甚至有点病态,但我想要好好的做个人,做个正常能融入到社会里的人。就像我阿妈期待的那样,好好长大,好好看看这个大的世界,替她看一看。
我刚刚来A大上学的时候,真的是想要和所有人好好相处。
可能我不会和人相处吧。
我带了些我们村那边的腊肉,那是我小时候很难得的零嘴,我上学第一天的时候,来到新环境试图想要交朋友,从蛇皮袋子里面拿出腊肉,想要给我舍友们分享。当时的情景我永远记得。
王宇一把推开了腊肉,还一副作呕的表情,就跟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一下子退后老远,一脸的嫌弃。他说:你拿的是什么,一股好大的味道,好恶心,太臭了。其他人也开始做和他一样的表情。然后把窗户和门都打开了,说是要放放风,通通气。
我那一瞬间好像出现了错觉,感觉我又看到了面目狰狞的鬼怪。
我强压下了那股暴戾,我告诉自己,他们可能是不适应这个味道,就像是我阿妈说的,不做让别人为难的事情。我把腊肉收了起来,再也没再他们面前拿出来过。
我真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大城市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以前的那个美好的没梦似乎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狰狞的噩梦,成了一个充斥天空中的黑色鬼脸。
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跟他们相处,很尽力了。我会主动给他们带早餐,帮他们取快递,但是当我有一次胃痛,想让李靖宇帮我带一杯小米粥,他推脱说他没时间。我又问了其他人,也是说是在外面玩,之后我就没有再问了。但是之后他们在外面玩的时候,托我帮他们拿快递时,发微信还是发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那么努力的融入他们,却发现另外的三个人越走越近。我想一想。
我们明明是一个班的,但是他们每天早上上课一起走的时候,从不会和我一起。走的时候就直接关上灯,好像宿舍里没我这个人一般。有时候我起的早,洗漱好,等他们的时候,他们开门时也会当做没看见我,直接离开。
但大一的时候因为我成绩最好,他们一有什么学业上的事情都会问我。可是平时的时候,三人嬉嬉闹闹的说着话,我回头想要试图想要插上一句,只要我一开口,几人就不再说话了。”
“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不论是谁都会变态的。我有很多时候负面情绪占据了我整个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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