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怜儿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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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跟仙长说再见。”陈福拉着小顺手再三道谢,临走还想要把烙饼塞给玉绛之。
小顺牵着爹衣角眼巴巴看着玉绛之手中的布包:“仙长再见。”
玉绛之把饼递给小顺,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下次别乱跑了。”
小顺看了眼陈福又看玉绛之手里的饼。
陈福敲了一下他,也没太责怪:“贪吃。”
小顺抱着饼不舍地往屋里看,下定决心一样又跑了进去。
玉绛之这才注意到褚鸢蹲在角落里,那里有一串从篱笆上探下来的藤蔓花。
“褚鸢。”
褚鸢手腕横过小黑肚皮把强制把它捞起来,应了一声:“嗯。”
以一个金丹期修士的视力牛身上的毛都纤毫毕现,玉绛之面色平静地和陈福一家道别。
门在身后被合上。
又猛然推开。
小顺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之前一直紧紧捏着的风车:“这个给仙长。”他飞快看了一眼褚鸢,不好意思地嗫嚅:“给……姊姊。”
不等褚鸢反应怀里就塞了件轻飘飘的物件儿,她下意识抱紧,黑白分明眼睛一弯。
小顺小跑到门口,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挥手:“仙长再见!姊姊再见!”
褚鸢看看风车又看看玉绛之,忍痛递出去:“给你。”
玉绛之愣了愣,接过来。
“想知道渭柳城里是什么魔吗?”褚鸢想了想说,“我帮你抓。”
她表情自然,说话语气跟“今晚吃什么”一样容易,但据玉绛之所知,渭柳城里的魔物已经让三波修士有去无回了。
“可以吗?”玉绛之问。
褚鸢和他并排走在一起,不假思索道:“当然。”
她盯着自己缠绕红绸的辫子,笑容堪称隐蔽:“师兄叫我阿鸢吧,奚……他们都这么叫。”
那个“奚”字微不可闻,玉绛之安静下来,良久握着风车木头柄笑了一声:“阿鸢。”
这人一笑天上星星都变亮,褚鸢后脊背突然有痒的感觉,她双手背在身后看天,又忍不住转头看玉绛之诗画隽永的侧脸,心痒难耐地想去摸上边长长的睫毛。
“如果玉绛之答应跟我做朋友,我要先问他能不能给我摸一摸”,变得很有耐心的褚鸢暗自想。
要摸久一点。
褚鸢斤斤计较。
另一个人柔软的呼吸就在身边,玉绛之看着手里不断旋转的风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梦里。
他会有一个朋友。
所以她是魔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想,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玉绛之漫不经心地想。
褚鸢第二天推门时看见百里婉儿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百里婉儿恨恨咬牙:“你昨夜跟玉师兄去哪儿了?”
路上这几天玉绛之几乎不给她和这个下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御剑时百里婉儿看见和玉绛之靠得那么近的褚鸢攥皱了衣摆华丽刺绣。
区区一个下人,凭什么能让玉师兄高看。
褚鸢掀了掀眼皮。
在魔域时没有魔物敢这样看她和跟她说话。
褚鸢深觉和凡人打交道这几年自己的耐心得到了质的提高,加之佝偻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凡人吵架,于是她语气正常:“嗯。”
“你!”
无论资质出身她都远超这个普通人,百里婉儿将内心的嫉妒压回去,不屑地想她还不至于自降身份跟一个侍女计较。
想到这儿百里婉儿冷笑:“你一个卑贱下界人,和玉师兄云泥之别,痴心妄想。”
“玉师兄是门派翘楚,更是上阳派倾力培养的弟子。我同玉师兄一道认识百年,情谊之深岂是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下人能比的。”
把她毒哑的想法蠢蠢欲动,褚鸢缓慢摩挲着上阳派弟子服袖口,没有珠子的平直布料令她焦躁:“哦。”
百里婉儿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乖顺,干咳一声:“你知道就好,以后离玉师兄远点,你要什么丹药仙宝我都会叫爹爹给你。”
褚鸢眼里幽光闪过,突然前进一步。
她和百里婉儿原本就靠得近,此刻鼻尖几乎靠上。百里婉儿没料到褚鸢会突然靠近,愣在原地没动。
很淡的青莲味涌入五感,百里婉儿骤然发现褚鸢有一双形状圆钝而无害的眼瞳,睫毛纤细上翘。
人的眼睛黑白度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浑,而眼前这双眼睛白底是单纯的白,黑色是纯粹的黑。像幼儿湿润。
“你又是什么东西。”
一声少女的笑充斥耳畔,“一个仙丹草药堆起来的废材,跟本座相提并论。”
胸腔里愤怒要喷薄而出,百里婉儿捏紧拳头。
褚鸢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嘘……”
“十日之内不要和玉绛之说话,不然自己割掉舌头——好不好?”
灵台被一场虚无雾气笼罩,无论怎么保持清醒都无济于事。百里婉儿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捏紧的拳头也松开。
褚鸢后退一步,笑容莫名。
这时唐镜从屋里出来,看见百里婉儿把褚鸢堵在门口皱了皱眉:“婉儿,过来。”
褚鸢手背在身后,心情很好地下台阶,前胸细细长长辫子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师兄!”
毫无异状的百里婉儿抱住唐镜胳膊晃,撒娇似的埋怨:“为什么要带一个下人来!”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唐镜看着褚鸢下楼梯的活泼背影,淡淡,“你都说是一个下人罢了。”
玉绛之入内门已有五十年,他作为上阳门门主唐川生的儿子不仅修为被压风头也被占尽。刚开始也有诸多不满,不过……
唐镜弹了弹衣袍,上边白鹤衔环的图案精美惹眼。
那又如何,名门正派依旧是名门正派。
百里婉儿委屈:“可是……”
“你也该收收心了,等到试炼台重启之日各仙门云集,多的是青年才俊。”唐镜扫了她一眼:“百里伯父不会同意你嫁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穷小子。”
“你应该清楚。”
即使上阳门百里荣有意玉绛之为婿的消息众人皆知,那也不可能是真的。
他说得是事实,百里婉儿眼里很快含了眼泪,她用手狠狠一擦,带着哭腔道:“可我喜欢他。”
唐镜这回甚至没看她,视线意味深长落在楼下:“但凡他对你有一分一毫上心,就不会选一个女修进碧海霜天。”
言尽于此,唐镜将腰间短刀上镶嵌的宝石调整好,低头时并不威严地说了最后一句:“哭哭啼啼,别误了正事。”
他们势必要在封仇和柳清荷之前将那只魔就地伏诛。
渭柳城城主姓云,是有名的世家望族。几百年前的云家家主云宋天资出众,毫不费力达到元婴期,引得各大门派争相抢夺。
但眼看在突破元婴的当口,他突然一蹶不振,修为止步不前。
对此有千万种猜测,有人说云宋只是被捧得太高,根本没传的那么厉害;有人说是树大招风引来嫉妒,遭人陷害;也有人说是云宋无意修仙,只想求延年益寿……
当然也有传得离谱的,说他是为情所伤自断灵根。
城主府就此萧条。
进云府那一刻褚鸢手中亡铃银丝就迅速从手腕向上攀,一路兴奋地缠到左肩,还扭了扭身子。
惨灰白幡挂满府内,仆人各自面无表情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求到上阳派的分明是云家当今家主,但管家待客态度堪称敷衍,压根不是求人的态度。
玉绛之不动声色挡在了褚鸢身前。
周窗鉴笑道:“云管家,可否跟我们说说这城中事情来龙去脉,也好节省时间。”
那管家戴着灰扑扑毡帽,头也没回将他们忽视了个彻底:“各位到了城主自会说明。”
周窗鉴还想问什么,唐镜脸色沉下来,摇了摇头。
一路没有人再开口,气氛沉闷。
在一条石子小路分岔口,玉绛之脚步微不可察停顿,又很快跟上。
渭柳城现任城主云富沉迷美色之事早在几天前呈上褚鸢案头,褚鸢真见到人才知道佝偻魔着实委婉。
像肉饼摊在案几上的男子听见动静抬起头,堆叠的双层下巴鼓鼓囊囊,被酒囊美色填得满满当当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事,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仙君,仙君是喜欢听曲儿还是唱戏,本城主立马安排。”
色迷迷的视线掠过为首三个男子,最后落在玉绛之背后的褚鸢身上。
云富“嘿嘿”笑起来,眼神毫不掩饰地露骨:“这是哪里来得小娘子,青葱水嫩的,上前来让爷瞧一眼。”
“啪”
清脆的巴掌声。
这声音终于吸引一直神游天外的褚鸢注意,扒着玉绛之袖子探头往外看。
案几上胖子头被扇得偏了过去,鲜艳红痕迅速出现在脸上。
玉绛之低头用帕子擦手,声音平静:“清醒了吗?”
唐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据他所知在上阳派有无数向玉绛之挑衅的人,他从来没有动手过。
金丹后期威压沉重地压在身上,云富刹那呼吸困难,面部涨红。
他从软垫上滚下来,手脚并用去够玉绛之衣角,一手抓住喉咙痛苦地喘息:“饶、饶……饶咳……饶命!”
一大坨滚在地上,褚鸢脚边都跟着震动,她嫌得很,伸腿把脚边肥肉踢远。
没踢动,褚鸢沉默一会儿,恼怒地躲远。
小动作落入玉绛之眼里,他脸色稍霁,抬手松了力气。
“咳咳咳!呕——”喘过气的云富双手抱住脖子,挤作一团的五官扭曲:“你竟敢,竟敢!来人!”他急促地吸气呼气,咬牙切齿:“把他们给本城主扔出去。”
周窗鉴“啧”了声,弯下身子:“云城主,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是渭柳城城主请我们来屠魔的。”
云富眼里畏惧一闪而过,艰难挪动身子后退几步:“本城主没有。”
“没有?”玉绛之重复。
云富双手撑在背后,一个激灵:“没有没有没——”
“他确实没有,是我派人去的。”
一道微沉声音在门口响起。
周窗鉴第一时间转身。
唐镜和褚鸢先后回头。
只有玉绛之面对城主位上金雕玉刻的”云“字,僵硬地弯了弯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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