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全天候保护

　　云渡的夜晚宛如坠落凡间的天堂，灯光璀璨绚烂、街市喧闹欢腾。
　　结束首次催眠，蒲野坐在副驾驶上，对着玻璃车窗发呆。
　　他紧抿着双唇，空洞的琥珀色瞳孔依然充斥着不安与恐惧。
　　开车的武斌看了眼沉默寡言的蒲野，关心道：“很不好受吧？不管怎样，感谢你。”
　　蒲野仍旧没做回应，始终在思考梁唯在告别时说过的话——
　　“把濒临死亡的时刻从记忆中删除，是人的本能。别有压力，我会陪你消除这些恐惧。到时候，你就会想起来了。”
　　长呼出一口气，蒲野吸了吸鼻子，琥珀色瞳孔恢复了往日的朝气。
　　汽车停在Autumn游乐园侧门的公交站。
　　一位身着黑色皮衣、戴着鸭舌帽的女人背靠着公交站牌，手中的火机熄了又燃。
　　而她打燃火机的拇指指甲断了一小节，鲜红色指甲油也脱腿了一小块，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显得格外突兀。
　　“嘭！”
　　关车门的声音引起黑衣女人的警觉，她悄悄地探出上半身，看着蒲野走进游乐园。
　　再一次打亮火机，女人点燃手中皱巴巴的游乐园海报，原本可爱的“Autumn”彩绘字体逐渐化作灰烬。
　　待到武斌将车开远，燃烧过半的海报被丢到地面。
　　女人用脚踩灭了残余的火苗，踏着沉稳且快速的脚步，紧跟上蒲野。
　　热场烟花秀已经结束多时，游客们几乎都聚集在丹枫白露厅，观看着晚档演出。
　　走在侧门大道上，蒲野思索着嫌疑人的模样，而正前方走来的游客正巧戴着黑色鸭舌帽，不禁让他吓地停驻了脚步。
　　只见那位鸭舌帽游客展露笑脸，朝蒲野的方向挥了挥手。
　　一位女孩从蒲野身后向鸭舌帽游客跑去，两人手牵着手与蒲野擦肩走远。
　　望着他们亲昵的背影，蒲野松了一口气，重新迈开步伐。
　　这时，躲在建筑后的黑衣女人压着帽檐探出脑袋，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后，再次紧跟上蒲野。
　　天空覆盖着浓厚的白雾，若隐若现的银月显得阴森诡异。
　　从侧门大道去往丹枫白露厅要穿过一条曲折昏暗的小巷，蒲野绷着每一根神经，沿着路灯前行。
　　屋檐融化的积雪滴滴答答，与鞋跟踩击水洼的声音缠绕、回荡。
　　一阵寒风从身后席卷而过，蒲野缩了缩脖子，将双手揣进裤兜。
　　蓦地，耳边响起额外的脚步声，时缓时促。
　　蒲野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发现地面上的人影竟发生了重合。
　　“咚！咚！”
　　紧张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蒲野抿着双唇，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稍稍地侧转了脑袋，加快脚步的同时，试图用余光观察身后的情况。
　　路口交叉处，从另一条道走来的秋怜墨与蒲野迎面相撞，心惊胆战地蒲野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向身后望去——
　　空无一人！
　　“蒲先生，怎么回事？”同行的尚媛轻蹙起眉头，顺着蒲野的目光方向望去——
　　确实没人！
　　见蒲野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情本就杂乱的秋怜墨不耐烦道：“问你话呢，你怎么了？”
　　才缓过神来的蒲野指了指身后的小巷，“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秋怜墨也望向那昏暗的巷口——
　　因为没人，所以古怪！
　　一把握上蒲野的手腕，秋怜墨将他拉到身后护着，“尚媛，立刻联系安保部门，检查是否有可疑人员。”
　　“是。”
　　在尚媛走开后，秋怜墨转身面向蒲野，严肃道：“跟我走。”
　　“去哪啊？”蒲野望着秋怜墨的扑克脸，有些不太情愿。
　　懒得和蒲野商量，秋怜墨再次握上他的手腕，向表演团阵地走去。
　　“理事，我一会还有表演活动啊......”蒲野嘴上虽无奈抱怨着，但身体还是乖巧地跟在秋怜墨身后。
　　表演团阵地。
　　穿着黑西装的保安小队各个昂首挺胸，守在门口。
　　被拦在外头的表演团团员们睁着大眼睛，面露疑惑——
　　杨数叉腰：“不是已经续约了么？为什么取消我们的表演？还不让我们进去？”
　　骆浩航眯眼：“难道异瞳魔女提出了附加条款？要求蒲野出卖身体？！”
　　蒲晓皱眉抿嘴又摇头：“啧啧啧。”
　　在众人脑补大戏时，室内的蒲野穿上了卡其色风衣，一脸懵圈：“24小时贴身保镖队？”
　　“对。”秋怜墨将双臂交叉环在身前，语气认真，“证人保护。”
　　疑惑地歪了歪脖颈，蒲野坐到秋怜墨对面，“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刚才的情况，是你夸张吗？”秋怜墨的反问不容置否。
　　微垂下眼眸，后怕的蒲野没有反驳。
　　打开手机地图，秋怜墨问道：“你住哪？”
　　“江南路22号。”
　　确认江南路和娱乐城之间的距离后，秋怜墨果断从沙发上起身，领着蒲野去往城内新建的集团酒店。
　　推开房间木门，沁人心脾的薰衣草香飘进鼻腔，客厅的灯光自动亮起。
　　蒲野抬头环顾着四周，复古典雅的室内装潢尽显贵气奢华。
　　客厅的窗帘缓缓拉开，极具异国风情的江边夜景印亮秋怜墨冷艳的侧颜。
　　她望着蜿蜒连绵的浅岸现，如寒霜般的目光没有丝毫动容。
　　一旁的蒲野微张着嘴唇，忍不住感叹道：“高处看娱乐城，更漂亮了。”
　　“你家太远了，在找到张教授之前，你就住这里。”秋怜墨将金色的房卡放到茶几上，“这间房的安全系数和楼层一样高，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我需要参加今晚丹枫白露厅的压轴表演。”蒲野一本正经地提出要求。
　　“严禁表演。”秋怜墨斩钉截铁地回绝。
　　“那以后的排练呢？”蒲野不甘心地追问。
　　“全部严禁，严禁抛头露面。”秋怜墨眯起双眸，语气冷漠，“还想着清闲愉快地生活吗？你好像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我知道情况危急。”蒲野直视向秋怜墨，语气诚恳，“可我不能荒废演出，团员们都还等着工资吃饭。”
　　“我看你不知道。”秋怜墨向蒲野走近了一步，低声威胁着，“张教授现在只是失踪，可如果找到他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就成了杀人犯的唯一目击证人。你确认你明白吗？”
　　短叹出一口气，内心动摇的蒲野瞥开了目光。
　　虽然和张久安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但他确实担心张久安的现状。
　　“尽快想起来，用最快的时间想起来。”秋怜墨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是命令，也是警告，“这样，我们也不必纠缠下去，对彼此都好。”
　　说完，她转身面向玄关。
　　“理事你当时也在案发现场啊！”愤懑又委屈的蒲野及时叫住了秋怜墨，“可你却抛下我一走了之，让我独自成为目击证人。又因为自己的需要，让我再次陷入那恐怖的回忆当中。”
　　面对蒲野的控诉，秋怜墨背对着蒲野，冰封许久的心扉照旧无动于衷。
　　“你分明和我一样害怕。”蒲野大步绕到秋怜墨面前，“但你对我连半句安慰都没有。”
　　不以为然地轻哼了声，秋怜墨回避开蒲野纯粹的眼睛，“所以现在，我选择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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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歌曲分享：“是谁呢？痛地那么沉默。”——F·I·R·飞儿乐团-《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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