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5章 戏弄哥哥

　　　　牛喜雨十二岁了，天明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但他们依然一起疯玩。那天，天明施法把牛喜雨随身带在身边的宝镜神不知鬼不觉地隔空转移到了柴房，结果被一只猫叼去玩了。玩就玩呗，还把这宝镜摔破了。女孩子爱美，宝镜是牛喜雨每天梳妆打扮时都要用到的，而且宝镜是拜师时田苗赠送给她的，牛喜雨一直视为心爱之物。

　　在道观里下午到太阳下山前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属于自由活动时间，天明在这段时间里一般都会午睡半个时辰。牛喜雨正在为宝镜破碎而伤心不已，却看到天明一点事儿都没有，呼呼大睡，并气不打一处来。

　　牛喜雨看见天明睡在柴房里，决定趁他熟睡之际好好整整他。修道之人无时无刻不在练功，挑水、劈柴、扫地都在练功，就连这睡觉也在练功。天明睡在柴房里，不是睡在柴堆上，而是睡在挑柴用的一根柴杠上，据说这样睡能达到多方面的练功之效。

　　牛喜雨又见柴房里的猫此刻也眯着眼在睡大觉。猫都是这样，晚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白天特别是午后就眯上了眼睛。

　　牛喜雨见此情形，想起了换魂术。这换魂术对于修道者来说不是什么正术，因而在这正儿八经的道观里是学不到的，也不允许有人使用这种歪门邪术。

　　就在前不久，牛喜雨独自到山上去采药，看见一个也是来采药的老头。这个老头非常奇怪，胡子长到了膝盖下，不是通常的白色，也不是黑色，而是红色，像德国的一个叫弗利特利希的皇帝一样，长长的红色胡子让人感觉特别有喜剧色彩。

　　红胡子老头背篼里只有一点点草药，却一点也不认真采药，而是逗着一只小松鼠玩。他向小松鼠吹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小松鼠就乖乖地听他的话，像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又是翻筋斗，又是作揖，甚是滑稽可笑。

　　牛喜雨不知不觉地走近了红胡子老人，在一旁看得“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红胡子老头见来了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就招手让牛喜雨过去。

　　红胡子老头说：“我教你一个游戏，很简单，一学就会。”

　　牛喜雨不知道这游戏就是所谓的换魂术，只是照着红胡子老头做。老头吹一口气，念一句四字口诀，她也鹦鹉学舌般地跟着吹一口气，念一句，一共吹了四口气，念了四句口诀。

　　牛喜雨记性好，就这一遍这十六字诀就记住了。红胡子老头让她朝一棵古老的松树上按照刚才学的吹气，念口诀。

　　口诀刚念完毕，噗呲呲飞来一只小松鼠，又砰的一声跳下来一只斑鸠。是的，你没看错，小松鼠是飞来的，斑鸠是跳来的，因为它们已经换了魂。也就是松鼠的躯体里是斑鸠，而斑鸠的躯体里是小松鼠。

　　小松鼠与斑鸠换魂后的表演非常滑稽可笑，你看一只斑鸠贼眉鼠眼，上蹿下跳的，让人忍俊不禁。而小松鼠飞翔的模样更是令人笑疼肚子。他们开心地玩了足足一个时辰，红胡子老人说，不能耽误你采药，我也该回家了。说着一晃红胡子老头就不见了。

　　再说今天牛喜雨准备把从红胡子老头那儿学到的这一套法术用到天明身上。一则她从没有在别的地方试过，不知道用在别处灵不灵。二则也好整治整治天明，戏弄他一下，也是很好玩的。于是牛喜雨在朝着天明身上和猫的身上各吹四口气，念了四句口诀。念毕，天明和猫都醒了过来，可他们的魂已被换了过来。

　　天明不仅“喵喵喵”地叫，还走起了猫步，昔日走路风风火火，铿锵有声的他，今天像猫一样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不仅如此，他到墙角找到老鼠洞，守在洞口准备捉老鼠了。

　　牛喜雨感到这实在是太好玩了，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牛喜雨笑过之后，立刻意识到，糟了，红胡子老头没有教过她怎么把魂换回来呀。她试着用刚才的换魂之法重复一下，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呢？在整个道观是无人懂得这种邪术的。道长只会还魂术，不会换魂术。何况这种法术本来是私下闹着玩玩的，如果让道观里的人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

　　看来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红胡子老头，可那红胡子老头到哪儿去找呢？自从那次遇到红胡子老头，一晃就不见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更不用说知道他住哪儿了。

　　牛喜雨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念起了静心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具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念完静心诀，那次红胡子老头教她玩游戏的场面，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她想起来了，红胡子老头虽然没有教她怎么把魂换回来，但她记得当时红胡子老头倒吸了四口气，每吸一口也念了四个的口诀。念完后，那小松鼠和斑鸠的魂就换回去了。

　　牛喜雨隐约觉得这口诀不是别的，就是原来的口诀倒过顺序念，这么一想，她似乎恍然大悟。她马上朝着天明倒吸一口气，倒序念一句换魂术口诀，四句念毕，天明立刻清醒了过来。换魂复原成功了，原来真是口诀倒序念就可以了。

　　天明见牛喜雨站在他前面，摸着自己的头说，刚才我睡去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而且这梦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牛喜雨心里明白，刚才天明做的不是梦，而是自己的恶作剧所致。不过牛喜雨没有点破这件事。这次只当做是一个梦中的游戏吧，天知地知我知，再没有第四者知道了。

　　天明说：“都是我不好，给你开玩笑，害你的宝镜也破碎了。”

　　牛喜雨说：“什么宝镜？那只是一枚普通的镜子，只是因为是田苗师父在我拜师的时候送我的，我便视之为宝，如此才称它为宝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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