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道赐婚圣旨

宣阳公主这才明白，可她还是不能接受，大嫂变二嫂，这怎么可以……
  “二哥，一定要这样吗？”宣阳公主哭着问道。
  “对！二哥一定要娶她为太子妃，此事已成定局，不会再更改了。”萧御衍表情沉重的说道。
  宣阳公主想起第一次见郑姝懿，是她与勋国公夫人一同进宫拜见母后，在看到郑姝懿发髻上的那根云凤纹金簪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好了，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那支云凤纹金簪，她一直都想要，央求了母后好久，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戴在了她的头上。
  当时，母后还一直在夸赞她。
  “果然，本宫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根云凤纹金簪，戴在姝懿头上，果然好看。”皇后娘娘眉眼弯弯，笑的和善，看向郑姝懿的眼神很是慈祥。
  宣阳公主嫉妒心作祟，对郑姝懿有了敌意。之后她也接受了她会成为皇兄的太子妃，可现在她要嫁给二哥，她还是会成为太子妃。
  宣阳公主心中不服气，她凭什么啊？
  “二哥，我明白了。”宣阳公主满脸无奈的说道。
  勋国公府
  此时的郑姝懿，正坐在碧华楼的窗前吹风。
  萧御彻薨逝后，她便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碧华楼内。
  婢女紫苏紫灵走进来，换上了新茶和糕点，“姑娘，这些日子你日日坐在这儿，当心吹风着了风寒。”
  “我没事。”郑姝懿脸色稍沉，神色平静无波澜的说道。
  “你都瘦了，可要当心您自己的身子才是。”紫苏一脸的心疼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就在此时，窦荣宪到了碧华楼，走进她的房间，紫苏紫灵见此，赶忙行礼问安，“给夫人请安。”
  郑姝懿听到母亲来了，赶紧起身行礼，“女儿拜见母亲。”
  “别多礼了。”窦荣宪拉着她的手。
  郑姝懿见母亲这般慌张，问道：“母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父亲已经进宫面见过陛下了，陛下已经同意将你许给太子殿下，不日便会下达赐婚圣旨。”
  郑姝懿面色凝重，没有任何欢喜，也没有任何惊讶，一早便知晓会是这个结局。
  “母亲，女儿知道了。”
  窦荣宪最了解自己的女儿，深知她并不情愿，但如今他们都没有退路了。她一定要成为太子妃，才能延续勋国公府的荣光。
  “姝懿，母亲……”
  “母亲，女儿都明白，女儿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一定不会让父亲母亲失望的，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做好这个太子妃。”郑姝懿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了然，罢了罢了，她就当与慧仁皇太子从未相遇过，从一开始，嫁的都是萧御衍。
  “好！好！”窦荣宪流下泪水，一脸心疼，自己的女儿，命太苦了。
  次日郑宴下了早朝，回到家后不久，赐婚圣旨便也下达。
  郑宴率领一家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勋国公之女郑姝懿，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咨尔某氏之女也，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香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十八，适婚娶之时  ，当择贤女与配。值郑姝懿待字闺中，与太子可谓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郑姝懿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  ，择良辰完婚。钦此！”
  “臣女郑姝懿接旨，谢主隆恩。”郑姝懿神情恍惚，面色呆滞，结局早已注定，她没有任何喜悦，也没有任何失落。
  御前公公恭恭敬敬的将圣旨交到了郑姝懿手中，郑姝懿伸出双手接过圣旨。
  “郑姑娘请起。”
  “有劳公公了。”郑姝懿嘴角浅笑着，举止落落大方，一点儿错都没出。
  窦荣宪给一旁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立马上前，塞给御前公公一个厚实的荷包。
  御前公公接过后，一脸谄媚，笑着说道：“多谢夫人，咱家给诸位道喜。”
  “多谢公公了。”勋国公拱手道。
  “圣旨既然已经送达，那咱家就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
  郑姝懿站在原地，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圣旨上，沉甸甸的，也不过不到一年之久，她便接到了两道赐婚圣旨。
  郑姝懿的两个哥哥，郑子琪郑子珩朝郑姝懿走来。
  “给妹妹道喜了。”两人笑着走上前，但是眼底也都有些担忧之色。
  “多谢大哥二哥。”郑姝懿回过神来，笑了笑回道，看不出她现在是开心，还是难过。
  郑姝颜郑姝婉朝郑姝懿走来，送上了她们的祝福。
  “阿姐，恭喜你。”
  “谢谢两位妹妹。”
  郑姝颜郑姝婉平日里很是依赖她这个姐姐，之前在北境的时候，郑姝懿经常带着她们偷跑出府。
  郑姝颜郑姝婉陪着郑姝懿回去，两人一左一右的挽着姐姐的胳膊。
  两人知道阿姐不开心，想是还没有接受慧仁皇太子薨逝。

  “阿姐，你一定会幸福的，我跟姝婉祝福你。”郑姝颜发自真心的祝福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好得很。”
  “再过两年，你们两个也该议亲了，母亲会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出嫁。”郑姝懿看着她们，在心里，竟然还有些羡慕。
  郑姝颜郑姝婉虽是庶女，但窦荣宪从未亏待过她们，虽比不上郑姝懿这个嫡女受宠，但她们该有的，也都有。
  虽是勋国公府的庶女，但如今勋国公府位高权重，想要与其结亲的勋贵，也不在少数，她们两个也不愁有一门好婚事。
  “谢谢阿姐。”
  东宫
  如今的东宫，主人变成了萧御衍，萧御衍站在承乾殿外，回想起那日父皇为皇兄与她赐婚，自己与皇兄在这儿说了好些话。
  那日萧御衍一大早便去了东宫，萧御彻去上早朝还没有回来，他便在东宫一直等到他回来。
  知道今早，父皇便下旨，给皇兄赐婚了，在得知这件事时，他一个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御彻回来后，看到他正失落落的坐在台阶上，沉声道：“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了？”
  萧御衍抬起头，说道：“恭喜皇兄，贺喜皇兄。”
  “恭喜什么？”萧御彻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轻笑道。
  “父皇今日下旨，为皇兄赐婚，难道不是恭喜吗？”萧御衍仰着头，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让人难以察觉。
  萧御彻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这倒是喜。”萧御彻在他身旁坐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烦，想出宫，父皇又不许我出宫。”萧御衍低下头，无声笑了笑，双手撑在地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萧御衍之前经常出宫，在外寄情山水，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后来萧宸渊知晓他一直在外游玩，便下令不许他随意出宫。
  已经被憋在宫里许久的他，都要闷死了，也只能来东宫，找皇兄诉诉苦。
  “你啊，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宫外？外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萧御衍很少出宫，出宫也是为了公务，所以不是很理解他。
  “自父皇登基后，皇兄与父皇每日都很忙，母后也忙着处理宫务，我跟宣阳每天都只能到城墙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萧御衍的眼神中透露着伤感。
  萧御彻看着他，意识到他这些日子忽略了他，可是却没办法，“父皇是天子，母后是皇后，皇兄是储君，我们都肩负着自己的职责。”
  萧御衍其实一直都特别怀念父皇没有登基的日子，那时的他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可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如果父皇没有登基，如今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萧御衍仰头看向天空，他很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看着天空，看到在他面前飞过的鸟儿，总是很羡慕，因为它们是自由的，而他被困在这座皇宫里。
  萧御彻眉头微微皱起，小声斥责道：“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不可在父皇面前提起。”
  “我知道。”萧御衍低声道，“可是我不喜欢这儿，现在，我挺期待出宫建府，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自由些了。”
  当年的那那场宫变，萧御衍亲身经历过，那一夜的杀戮，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皇兄，你喜欢这座皇宫吗？”萧御衍一脸认真的问道。
  “喜欢？可是，好像也不喜欢。”萧御彻看着天空，脸色看着有些疲惫，自从父皇登基后，他受封太子，每天好像都有忙碌不完的事情，是真的挺累的。
  “自父皇登基以来，我们一家人倒也不像是一家人了，父皇纳了一个又一个妃子入宫，母后虽表面上不在意，但心里肯定很难过。”
  萧御彻说道：“她们进宫，是为了权衡朝中势力，后宫与前朝密不可分，父皇有时候也很无奈。”
  “皇兄将来也会这样吗？为了稳固朝局，即便是不喜欢，也会纳那些世家贵女入宫吗？”萧御衍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萧御彻冷笑道：“会，自然会。”
  “那你的太子妃，她若是伤心，皇兄会如何？”萧御衍下意识问道，可是下一秒却有些后悔了。
  “她不会伤心。”萧御彻很是笃定的说道。
  “皇兄何以知道？”萧御衍不明白，母后会伤心，为什么她不会呢？
  萧御彻一脸认真的说道：“因为她是勋国公的嫡女，自幼便与我定下了婚约，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太子妃培养，她会明白我这辈子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今后的东宫，甚至是我登基后的后宫，不可能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她心里一定清楚这一点。”
  萧御衍低着头，无奈一笑，他在想什么呢？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心里会担心，担心她嫁给皇兄会不幸福，像母后一样，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皇兄喜欢她吗？”
  “喜欢？”萧御彻看着萧御衍，思考了片刻后回道：“我想是喜欢的，但这份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在我心里，会给她留一个位置，但她不会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江山？”萧御衍问道。
  萧御彻微微点头，眸色深沉的说道：“我是大梁的太子，天下人的太子，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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