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校园篇之白月光×青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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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冯雪回话,司年就已经抓着门框身体力行地告诉方眷,她们当然住在一起!
冯雪把两人让进去,又动作熟练地从司年房间的床头柜里掏出瓶瓶罐罐的药。
方眷坐在司年旁边,飞快地打量了眼房间的摆设。
梳妆台、单人沙发、毛绒地毯、一张不算宽大的单人床,床上放了五六个枕头,但只有一床被子。
看起来,这里并没有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痕迹,但对这个空间相当熟悉的冯雪还是惹来了方眷的防范和警惕。
她接过了冯雪递来的药片闻了闻,“这是什么?”
冯雪快步接了杯温水进来,递给方眷,道:“奥美拉挫,治疗胃痛的,先给她喂一杯温开水吧,能缓解。”
冯雪一边扯下脸上的面膜,一边伸手要把司年扶起来,方眷语气生冷地说不用,自己扶她起来时,那件黑色短袖的宽大领子从一侧滑落,肩膀上的痕迹触目惊心。
司年生得白,又穿着黑衣,这白与黑,本就是极致的拉扯,又加上那旖旎的红痕,顿时叫冯雪尴尬地说话都磕巴起来。
方眷就像是完全看不见冯雪的尴尬,她瞥了眼司年床头柜的位置,心说原来司年那时候不停地往外翻滚或许是想找药?
可是她房间里的床头柜坏了,那里空空荡荡,司年不仅没找到药,还摔了下来。
方眷小心翼翼地喂着水,眉头拧得紧紧的,只略抬了抬眼皮,“你怎么知道她有胃病?”
方眷从来都是居高临下的,她谁也看不上,和谁说话都透着一股子的桀骜和不屑。
现在,那份发号施令的感觉更重了,冯雪站在床尾,却仿佛又回到了读书的时候,那种被主任叫起来训话的头皮发麻感让她不得不乖乖回话。
“年年的胃病有两年了,她的胃口叼,在国外不习惯,一来二去的,就把胃搞坏了。”
“啊?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在英国,是后来在英国碰见的。”
“我们俩不在一个学校,她比较忙,我就是混日子的。”
“后来她说她要回国自己搞工作室,问我要不要一起回来,我就跟着一起回来了。这房子是我们俩合租的,暂时落脚,我现在在我男朋友的公司上班,就换个地方混日子。”
方眷在听见那句“男朋友”后,神色才彻底地舒展开,甚至相当好心的提醒她。
“你上班要迟到了。”
冯雪简直是如蒙大赦地出去洗漱化妆,等到天光大亮地时候,冯雪才收拾利索,出门前还和方眷交代,厨房里有她煮好的粥。
之后,关门落锁,方眷把床上多余的枕头扔沙发上,房间里重归黑暗,她抱着司年,沉沉睡去。
方眷在这满是司年味道的床上睡得很熟,等她醒来的时候,又是暮色四合,客厅里隐约传来司年说话的声音。
这是方眷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柔软的双人床,她抱着司年在晨光中醒来,亦或是司年忍无可忍地把赖床的她从床上叫醒。
她有起床气,但一般来说,最先生气的会是司年,她都是睡到司年生气了起床。
方眷翻了个身,深深埋进司年那一侧的枕头里,满足的吸了口气。
可很快她就发现,司年并不是在打电话,客厅里还有一个人,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不是冯雪的声音。
方眷的美好幻想像是海上的泡沫一样,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地破碎,方眷开门出去,客厅里的白色灯光晃得她眼前一花,说话的人同时一顿,紧接着,司年的声音又若无其事地响起,“回头叫她把简历发我邮箱就好,辛苦你了。”
等方眷适应了灯光,她才看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昨天那个拦着她的小助理,叫小刘。
不过小刘看见方眷出现在司年的房间里显然更加震惊,她既没想到方眷真的把司年送回了自己家,更没想到,她居然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方眷根本不在意小刘的种种猜测,她拉开司年旁边的椅子坐下,面前的餐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食物,只有司年面前腾出来一片空,放着十几份的个人简介。
方眷要注意的有很多,一是面前的这桌食物,没有一样是司年不爱吃的,二是这些简介的主人,都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
前者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司年说的那个朋友、小刘的老板是真的相当熟悉司年,熟悉到自己的助理帮她带饭都是完全按她的喜好。
后者则是方眷她野兽般的直觉,她从那些纸张上,年轻女孩子的照片里嗅到了敌人的味道。
她当然不会觉得司年会借职务之便搞什么职场性/骚扰,但要是两厢情愿的呢?
方眷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外人,就那么大喇喇地拿起那些简介挨个儿看过。
“你工作室的?这是要招什么职位?”
“助理。”方眷语气冰冷,从方眷手里夺回那些简介放回去。
方眷轻笑一声,她也不恼,胳膊撑在司年座椅的靠背,那枚猫咪形状的戒指并没有给她的气质带来一些软化和柔和,反而处处透着股阴晴不定的诡异。
“小刘,你老板是做什么的?连朋友招个助理这样的事都这么上心?”
她这话是冲小刘说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看着司年。
司年已经换了一件绿圭色长袖长裙,这样冷色系的色调更显得人皮肤白皙,方眷忍不住想着这件长裙下的艳丽风光——这是她要缀在心口上的珠宝,不容任何人觊觎和窥探!
司年的目光却自始至终没有偏移过半寸,她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小刘,声音略显沙哑,说:“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替我谢谢她费心。”
小刘却更加尴尬地笑了笑,坐立不安地瞥了眼方眷,硬着头皮说:“其实孙姐还交代了我一件事。”
“还是那件事,孙姐想问,司小姐是确定想找和自己性格相似的伴侣吗?这些想要应聘司小姐助理的人里,就有好些符合条件的,孙姐说名单已经发在司小姐邮箱里了。”
小刘被方眷昨天的眼神吓怕了,可她也明白谁才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就算再怕也只能鼓足了勇气。
这句话说完,她也不敢看那位小方总的脸色,站起身就要告辞。
司年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地把她送出门,好像方眷的低气压对她完全没有影响。
司年旁若无人地收拾好那些简介,又开始吃她今天的第一顿饭。
方眷拳头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自己也没想到美梦醒得是这样的快,上一刻,她还在满是司年味道的床上幻想着以后两人的幸福生活,下一刻,就眼睁睁看着司年托朋友介绍伴侣。
伴侣?!
呵,用词还真是郑重!
方眷牙根咬的很紧,却还是近乎抽搐地勾了勾嘴角,她放在司年背后的手指勾起她的一缕长发,“你不用去告诉你那个朋友,说你已经不需要她帮忙了吗?”
那声“朋友”,方眷念的极重,让人觉得要是这人现在出现在方眷面前,方眷会毫不犹豫地咬碎她的骨头。
司年咽下了嘴里的汤包,她略显浅淡的瞳孔终于看向了方眷,“为什么?”
“为什么?”方眷被气笑了,她的手掌按上司年的后颈,像是爱人轻柔的摩挲。
“那你觉得,昨晚算是什么?”
司年的目光是毫不避讳的冷漠,“昨晚我们都喝多了,小方总,没有意识之后做的事情,没必要拿到清醒的时候来说吧?”
方眷要被司年这副下了床就不认人的行为气炸了,她的瞳孔染上淡淡的猩红,呼吸急促,动作很小的舔了下下唇。
司年被方眷唇间的那点粉红吸引了注意,视线短暂的挪开了片刻,不过这片刻的变化没有逃过方眷的眼睛。
方眷肩膀一松,方才的暴怒渐渐消失不见,甚至带着几分懒散的调笑。
“那司设计师是什么意思,是要我提醒你昨天做了什么吗?”
她抓着司年的手,不容拒绝地按在自己的侧腰,倾身离得司年更近,低声道,“忘了吗?你昨天告诉我的,这块儿肌肉叫鲨鱼肌,你说你喜欢这儿,昨晚你就是扶着这里,自己动的。”
方眷的话像是带着勾子,司年偏过头试图远离她的湿热呼吸,可这动作却叫方眷将她脖颈上的粉红瞧得更加分明。
她牢牢箍住了司年想要缩回去的手掌,抓着她一路向上
“方眷!”
司年恼了,沙哑的声音更让她羞耻,最后恼羞成怒地低低吼道:“放开我!”
从前只要司年生气,方眷是一定会停下她的恶作剧,乖乖道歉的。
可这次,钳制司年手腕的手臂,并没有丝毫要松开她的意思,方眷不容拒绝地抓着司年的手按在身上,鼻尖轻轻划过司年脖颈上浮起的肌肉,成功惹得她阵阵战栗。
方眷的呼吸是灼热的,声音却有些凉。
“又或者,你实在想不起来了,我们就在清醒的时候做一次,我带你去我另一个房子,那里有很大的浴缸,沙发也很大,又或者你喜欢地毯,客厅里的那张地毯你一定会喜欢的,白色的、很厚的兔毛毯,不会痛你要是喜欢,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和你的家。”
方眷吻上司年的脖颈,那里干干净净,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在显眼处留下自己的印章,否则司年的手臂和小腿也不会是重灾区,她只是听说吸吮脖颈可能导致血管破裂,有生命危险。
于方眷而言,这段脖颈处简直就是一块易碎的珠玉,越是万分的吸引人,就越是要万分的小心谨慎。
司年蜷缩在椅子里剧烈的呼吸,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没有我们的家,我和你也不会有家,昨天的事只是意外,我们早就分手了。”
司年好看的嘴唇也并不妨碍她这句话如同刀锋,
方眷欲盖弥彰的那块大布被狠狠撕开,意图隐藏的残忍事实被鲜血淋漓地拿到方眷面前。
方眷嘴唇抿得很紧。
人的大脑会对自己不愿接受的记忆二次加工,过往删删改改,真假参半,然后被大脑改编成自己可以接受的“真相”。
在方眷的“真相”里,她被司年的母亲胁迫着和司年分手,而司年也被她妈妈关在家里不准见她,后来高考结束,司年被迫出国留学,但她应该还是和自己一样,万分怀念她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后来又被删减成了,她们根本没有分手,她们说好了的,假装分手,骗过家长,等高考结束之后她们还是会像从前一样!
唯一的意外是司年的妈妈发现了她们的计划,她们被迫分隔两地,但这又有什么关系,这五年她们也是处于“假装分手”的状态,现在她们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人可以叫她们做什么、不做什么。
方眷对过往的悔恨需要有人来承担,她不愿意把这件事归结为自己的错误,又不能对司年的母亲来宣泄,她就需要一个能够承载自己这些后悔的借口,一个圆满的、还能挽回的结果。
方眷坚定的认为,她和司年从来不是什么破镜重圆,她们从来没有分手过,哪里来的破镜呢?
她试图在司年面前表现得像是从前一样,她们也本该和从前一样。
同居、吃饭、睡觉。
这一切都再寻常不过,且独属于她!
而在司年酒醒之前,这一招确实管用,管用到方眷以为这本就是事情的真相!
然而,当年失去司年的痛苦又确实存在,它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不论她对这件事如何装扮,那浓烈的患得患失都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司年对她的若即若离。
如今,司年的话打破了方眷的自欺欺人,她一脸淡漠地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们分手了方眷,我们五年前就分手了!”
方眷早知道的,司年对外人的好脾气从来都是因为她骨子里,对外人的漠不关心。
可她从没想到,或者说从来没办法想象,这份冷漠,有朝一日,会落在自己身上。
轰!方眷的海市蜃楼塌了个彻底。
她觉得,她正在司年的控诉下分崩离析,碎裂的心脏四分五裂,她抓得住的、抓不住的,像是晶片一样四散开来,又渐渐归拢成司年的模样。
抓住她,她要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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