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葬礼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疯了一样冲进了手术室，却只看见我妈冷冰冰的躺在手术台上，她胸口大片的血迹刺痛了我的眼……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护士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蹒跚着走到我妈身边，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我跪在我妈面前，心脏撕裂得无法呼吸……

        我妈走了。

        我看着她被抬进去火化，变成一盒骨灰落在我手心。

        我的眼泪决了堤，我崩溃的哭出来。

        辛媛出现在我面前，她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骨灰盒，但却一点悔意都没有，“你妈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去找我还想动手打我，我只是正当防卫才不小心用水果刀捅伤了她。”

        我没想到我妈会为了我去找辛媛，警察来找我了解过情况。

        我死死的盯着辛媛说:“事实真相是什么，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辛媛，你亲手杀了一个人，你的余生都会良心不安！”

        “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辛媛反倒有了脾气，冷笑道，“你妈有精神病你不看好，就算不是死在我手里，也迟早会被车撞死，会死在别人手里！”

        我听不下去了，想冲上去打她，但杨笑拉住了我。

        然后我看见顾衍之出现在辛媛身后。

        他说为我妈选了一块墓地，风水很好。

        我满眼怨恨的看着他，“你们给我滚！”

        顾衍之脸色也很差，他看着我说:“辛素，这是我作为女婿该做的，有什么事等你妈妈下葬了再说。”

        我冲上去厮打他，我恨不得让他去死，顾衍之一动不动的任由我发泄。

        我的手打疼了，我的心更疼。

        杨笑冲过来抱住我阻止我，哭着劝我:“辛素，先让阿姨入土为安吧。”

        我眸子血红的盯着顾衍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为我妈选了一块墓地，下葬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

        我一直以为我妈也是恨我的，恨我的出生像个累赘，不但让我爸离她越来越远，还连累了她下半辈子的自由。

        每次绝望的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不是个男孩，或许我爸就不会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了。

        可我妈到底还是爱我的，她给了我生命，最后还把自己的一条命也搭给了我。

        我妈的葬礼比这深秋还冷清，我爸没来。

        夫妻一场，他怎么做到如此冷漠。

        但更冷漠的，是我妈头七还没过，他就急着来找我。

        他跟我说:“辛素，你妈出意外这事谁都不想，你妹妹她也是无心的，你就看在爸爸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爸避开视线，“警方已经调查过了，这事的确属于正当防卫，有证人作证，如果你愿意私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钱？”我觉得简直可笑至极，“你觉得我妈的一条命，是可以用钱换回的吗！”

        我爸一脸不耐烦，“人死都死了，你还这么较真干什么？你跟你妈那死倔脾气一模一样！我告诉你，警方很快就会结案，到时候你再想找我谈，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疯狂的将他推了出去，嘭的摔上了门。

        我去找警方了解情况，然后又看见了顾衍之。

        原来他就是那个所谓的目击证人。

        我凄凉的笑了，我的丈夫跟他旧情人私会，还要为她作证我妈的死只是属于正当防卫。

        我选择打官司。

        可律师却劝我私下和解，说这官司的胜算不大，他可以给我争取一个不错的金额。

        我失望的从律师事务所出来，迎面就遇上了余芳，她得意的噙着笑：“你妈当初斗不过我，现在同样你也斗不过我女儿，其实她死了也好，给你减轻负担了不是吗？带着一个有精神病的妈一起生活很辛苦吧？”

        我刚要发怒，辛媛从里面走了出来，“妈，我已经跟律师谈完了。”

        余芳看过去，笑着问：“律师怎么说？”

        辛媛也看见了我，那话好像也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律师说，这官司不管怎么打，我们都赢定了。”

        我看着她们以胜利者的姿态从我面前越过，离开。

        我瑟瑟的握紧了手心，在那一瞬间，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杀人偿命。

        我像是被恶魔控制了心智，大半夜我找到了绿城别墅，我手里攥着一把匕首。

        辛媛吓得尖叫，往楼上跑去，正好撞进顾衍之怀里。

        “衍之，她要杀我！”她哭得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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