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笑面虎

“孙嬷嬷，皇上旨意，让您好生教导这位黎遥姑娘。”待找了了孙嬷嬷，周子程向孙嬷嬷行礼道。

        “这倒奇了。”孙嬷嬷看起来四五十岁，虽然已经过了女子最好的年纪，但岁月并没有磨去她的意气，倒更给她增添了年轻女子所没有的从容与坚定。她的目光精明锐利，笑容间却又和蔼可亲。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除去饰品服饰不论，这孙嬷嬷的风姿气度，比连太后还像太后。

        只见轻轻拿起手边的茶碗，姿势如行云流水一般，煞是好看。“皇上居然收了个宫女，还是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倒是奇了。”

        “嬷嬷过奖。嬷嬷的姿态礼仪才是真正的优雅动人，更是人间难得。”一看这嬷嬷便不是省油的灯，君书乖巧地说道。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可要先提醒你一句，在这宫里，美貌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有可能会带给你些坏事。”

        “嬷嬷，我觉得容貌皆为父母所给予的，无论相貌如何，皆是恩赐。至于旁人如何看待我的容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坐得稳，行得直，不怕别人如何看我。”

        “哦？”孙嬷嬷品茶的姿势一停，郑重地看了看这个姑娘，俊俏的眉眼间顾盼神飞，尽脱俗气。说她如花似玉倒辱没了她，这分明是一根挺拔的翠竹。

        “小姑娘，你倒是脑子清醒的很。怪不得皇上欣赏你，竟能到皇上身边做活，以后我会好生关照你的。”

        “那就多谢嬷嬷了。”

        孙嬷嬷神秘一笑：“你可别谢早了。”

        后来君书感叹道，果然她是谢早了！慕鹰那个家伙怎么没说这个孙嬷嬷这么的……魔鬼啊！还是那种笑面虎！

        孙嬷嬷称，不比太后那里宫女如云，某个宫女做的不好，太后仁慈便也算了。君书要做的是皇上的唯一贴身宫女，做的不好是万万不可的。所以君书要学习皇上喜好，宫规纪律社交礼仪，人情世故，器物分辨等等等等……

        虽说君书也算是个精通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才女，按她爹的话说，如果君书是个男孩子，那肯定是状元之才。但也正因为君书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所以她素来是野惯了的。爬树掏鸟窝不在话下，真论起来，书痴慕鹰都没她淘气。

        只不过后来君书年纪大了些，渐渐明白了姑娘家读那么多书其实也没什么用，后来心中恋着慕鹰，嫁给慕鹰后便心甘情愿为他做了贤妻良母。

        所以，为什么要让她这个状元之才来做笑不露齿，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端庄大方的宫女啊！

        做不好？戒尺等着呢。偏偏孙嬷嬷这个笑面虎把她的小手都打肿了后，还温柔安抚她：“嬷嬷这都是为你好，你做不好，在别面前丢了皇上的面子，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君书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含泪感谢孙嬷嬷教导了。

        至于求饶回寿康宫？那是不可能的。半途而废在君书这里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哪怕再艰难，睡梦中都是孙嬷嬷的戒尺，她也会叫紧牙关坚持下去的。不论如何都要做好，那才是她齐君书！

        后来，随着身形瘦了两圈，君书完满完成了孙嬷嬷交给她的功课，她总算不再挨孙嬷嬷的戒尺了。

        这时慕鹰想起来他随手扔给孙嬷嬷的小宫女，便把周子程喊来问问君书的近况。

        听周子程说起小宫女的种种情形，慕鹰笑了笑，果真如此，他一见那小宫女便知道，虽然表面有几分顽劣调皮，但双眼明亮坚定，一看便非池中物。即使遇上严苛如孙嬷嬷这般的人，只会让小宫女那不屈不饶的精神更加迸发出来。她就像一块璞玉，终将绽夺目的光彩。

        慕鹰倒有些好奇了，不知这个小姑娘，最终能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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