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娘家团宠生活

方家十口人在院里讨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决定赶明儿再说。

        “你嫂子给你铺了床，你带妞妞先歇了吧，这一路回来也累得慌。”王美花拉着闺女嘀嘀咕咕，“那事儿我和你爸再商量商量，你心里也别不得劲，日子还要过。”

        方月薇点点头，准备早点歇了，今天白天一人对一村子人吵了许久，又连忙赶路回来，真的累得够呛。她先进屋看看，正好赶上徐珍珠从屋里出来，“薇薇，给你规整好了，快去歇了。”

        “谢谢嫂子。”方月薇见这家里人心眼实在，忙前忙后也是一暖，这堂屋本是方添华和王美花睡觉的屋子，他们把屋子腾给母女俩，自己先凑合着住个外屋，外屋荒了挺久，两人规整规整，重新铺了床。

        “崩客气。”徐珍珠笑着应了，转身往自己屋赶。一进屋，她就卸下笑容，有些发愁，方徐林见着媳妇儿那样，问她怎么了。

        徐珍珠看他一眼，犹豫要不要开口。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这样子今晚估计愁得睡不着。”方徐林躺到床上。

        “那我直说了，你也别说我小气，这薇薇要是真离婚了，是不是得住家里？”

        “要是真离了，当然住家里啊。我们家的人还能住外面啊？”

        “那这家里怎么过啊，现在就这条件，再多两张嘴吃饭”

        “再难，也不能让薇薇娘俩没家啊！我们老方家的人难不成还往外赶？”

        徐珍珠说完，也觉得不太好，又往回找补，“我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是现在地也种不活，饭也吃不饱，本来就没什么盼头，再再”

        方徐林听明白了，他嘴角下垂，眼神也黯淡下来，“是我无能，让你们娘俩跟着受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村里都这样，哪家是过好日子的？哎，要我说，都是命，合该咱们村分着这么差的地，种啥啥难活。都说靠天吃饭，这是老天爷也不帮咱们。”徐珍珠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声音哽咽。

        “这地确实难，干脆别种了，不如去找找别的出路。”方徐林前阵子跟几个同村男人也商量着去城里看看，听说现在外面有大机会。

        “你别瞎鼓捣，我们是庄稼人就干庄稼活儿。”徐珍珠用手擦擦眼泪，生怕男人去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栽里头，她之前听过，隔壁村儿有人犯了什么投机打把罪吃枪子儿了！她可怕，宁愿没钱，不能没命。“大不了，我再努把力，多挣点工分，妞妞这么小，也吃不了多少，我好歹能被她的口粮挣回来。”

        方徐林见媳妇儿这般好，握住她的手，“珍珠，我一定给你好日子过。”

        “你就会哄我。”徐珍珠破涕为笑。

        另一边，妞妞睡前缠着外婆给她倒了水，冲了脚，两只小脚丫互相搓来搓去，王美花看了摸摸她的头，“这娃真讲究。”

        回到堂屋里，妞妞上一回跟妈妈睡还是半年前，自从原主发现丈夫的奸情就没心思管她了。她乖乖上了床，躺在里头靠墙的位置，妈妈还在外头没进来，她撑着睡意想等妈妈进来一起困觉，就是撑着撑着眼皮打起架来。

        吱呀。

        堂屋的门被人推开，妞妞猛地惊醒，她本就迷迷糊糊现在听到声音知道是妈妈回来了，大喊了一声，“妈妈！”

        方月薇以为这孩子早睡了，“小孩子要早点睡才能长高高，知不知道？”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怎么突然开始叠词词，恶心心了，这就是遇到小可爱的条件反射吗？再看妞妞，小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似的，她脱了外衣上床，把孩子安置好，也躺下睡了。

        第二日，方月薇听着村里的鸡叫声，起了个早。

        本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到全家人都起了，徐珍珠在做早饭，和面做馒头，另外熬了棒子粥，王美花从泡菜罐里夹泡菜，方志强睡眼惺忪的跑进来，嚷嚷着，“我饿了，我要吃饭。”

        “马上就吃饭了，你把衣服穿好去。”徐珍珠白儿子一眼，又去装馒头。

        吃过早饭，大伙儿难得休息，今天公社不上工。方添华和方松林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抬到院里放着。妞妞刚被方月薇央着喝了一碗白开水，蹦蹦跳跳出去看热闹。

        她见着外公就着竹节把一根老长的竹子锯成很多小节，布满沟壑的手拿着小刀用力钻孔，他干惯了这活，倒还得心应手，钻完的竹节丢到地上，方松林拿攒着的废旧铁丝穿过孔严严实实的绑起来。

        “外公，这是在做啥子？”妞妞大眼睛圆溜溜，看得起劲，说起话来慢悠悠的。

        “乖宝，这是给你和你妈做凳子嘞。”方添华一边说话，手上动作也没停，“你走远点去，免得打到你。”

        妞妞听话的退后两步，小短腿迈得步子不大，觉得自己已经离得远远的了，继续蹲在地上看起来。她回头看看方月薇，马上兴奋地冲她挥挥手，“妈妈，你快来看，外公在给我们做凳子。”

        方月薇被妞妞拉过去，看方家两人手艺不错，不一会儿两张简易版的竹节凳子就做好了，她们上去试坐，除了有些矮，没毛病。

        “爸，这山上竹子多吗？”方月薇看着这翠绿的竹节，想到什么。

        “多着嘞，后山全是。我们这儿就竹子长得好。”

        快晌午，王美花准备做饭，方月薇看着她拿出来的红薯和土豆，顿时有些害怕，自己在何家也是吃这些，就囫囵烧一起。

        “妈，今天中午别烧这个菜了，我们去山上吧。”

        “去山上做啥子，山上还能有饭有菜等着你啊？”王美花把土豆和红薯洗了，用菜刀削了皮，她手脚利索，没几下就搞定，又去屋里墙上取下一截腊肉，被烟熏过的老腊肉，钻了孔套上绳挂在墙上，每回割一截，这一节被割了三分之二，“你和妞妞刚回来，妈还能不让你吃顿肉啊，今儿中午咱吃回肉！”

        方志强听着要吃肉，一个箭步冲进厨房，“吃肉吃肉！要吃肉咯。”他转了两圈看到妞妞在门口探头探脑，又跑过去，“妞妞，今天中午要吃肉，你高兴不？”

        妞妞点点头，笑靥如花，“高兴。”

        王美花割了一小截腊肉下来，又把剩下的放回去。方月薇看这么点腊肉这一大家子吃起来，也不够吃，上前接过腊肉，“今天我们换个吃饭，去山上吃竹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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