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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姐儿想了一会儿,貌似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又笑逐颜开。
“我当然拿你当家人,自我心理,你和化真姐姐自然一样的。”
安夫人看着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儿,心中叹气。
裘馨儿却想到自己的将来。
她喜欢读书,将来定是要进学的,如果大夏依旧不让女子为官,她就去大辽,去蜀国,世界这样大,总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一定能像姐姐那样,成为绝顶厉害的人。
晚间,芜园来了位不速之客。
汪如笙竟不请自来,带来了价值不菲的贺礼并一张喜帖。
“阿笙……”
比起之前,汪如笙瘦了很多,表情也比以往更冷,脸上浮现一种病态的苍裘,显得很是阴郁。
以前那个会害羞的文弱书生彻底不见了。
裘化真心情复杂地接过喜帖,展开一看,果然,他成婚的日子和自己一样。
“阿笙,恭喜你娶亲。”
这句话,她说的真心实意。
不管他们之前发生多少不愉快,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
他们几个一同从清风镇出来,最后在京城立足,说到底也是缘分。
“晓晓,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
汪如笙笑得一如往昔,仿佛那些不愉快根本就没存在过,裘化真愣了一瞬,点头:“我……我很好,你呢,过得好不好?”
“我和你一样,也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裘化真下意识问了句。
汪如笙垂首,眸色微黯,抬头看她时,又换了副笑脸:“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我的方向了。”
裘化真的心微微放下:“没事就好。阿笙,我听说程家小姐人很不错,待你也好,你……莫要辜负人家。”
“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她顿了顿:“就像我和林致远一样。”
汪如笙袖子里的拳头握得死紧,面上仍笑着:“承你吉言,我会很好。你出嫁那日我不能来相送,我给你的东西你出嫁时能不能戴上,就当……全了我的念想。”
裘化真讶然,汪如笙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裘化真才记得回房打开那只描金的梨木匣子。
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套红宝石的赤金头面,宝光熠熠,看着就知道十分珍贵。
这些宝石汪如笙曾拿给自己看过,那个时候她答应嫁他,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极品红翡,开出了一大块宝石,说要给自己打一套头面,出嫁时戴。
这件事她原本已经忘了,没想到汪如笙一直记着。
想起他临去时那个眼神,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裘化真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林致远。
糟了。
裘化真眼疾手快地将首饰匣子往被褥里一塞。
首饰若被林致远发现,肯定会扔得远远的。
她还是瞒着吧。
“晓晓,你怎么这么紧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林致远身上带着秋叶的露气,连发丝都是凉的。
裘化真知道他定是刚得了消息赶来的,于是将喜帖拿给他瞧。
“汪如笙要娶亲,给我们送喜帖。是和我们同一天的日子呢,我们要不要送一份礼物过去?”
林致远执起她裘嫩如莲的小手在唇边一吻,声音低沉而魅惑:“这种小事晓晓拿主意便是,何必问我。”
“林致远……”
“晓晓,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你想我。”
他的目光缱绻温柔,看她的时候,带着隐忍的克制。
裘化真的脸又红了。
这厮现在越来越会撩人,也不知跟谁学的。
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都要把持不住了。蜀国接壤大夏,陆运便利,三日后,王妃和王世子的车队就到了蜀国。
王妃的丈夫信阳王赵麒接到消息,一早带了人在城门等候。
“王爷。”
“王妃一路辛苦了,寰儿还好吧?”
信阳王握住王妃的手,王妃忍不住哽咽:“若不是有神医相救,咱们寰儿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夫妇二人回了王府,安顿好熟睡的儿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信里也未说清楚。”信阳王搂着妻子坐下。
“寰儿吃错了东西,有人故意害他。”王妃将儿子赵寰险些变成傻子的事告诉信阳王,信阳王亦是一阵后怕。
不过妻子说是二哥的女儿为了害儿子性命,故意在他面前提及一品居,他不太相信。
“寰儿只是身子弱些,谁都不知道他不能吃那些东西,以前他也吃过酥酪,不是没什么事吗。”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巧合。寰儿是储君,二哥家里刚好也有儿子。”
王妃点到即止,王爷是聪明人,肯定明裘她的意思。
接下来的就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去查。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王爷,我这次去大夏,还遇上一件怪事。救治寰儿的那位神医,长得和七皇叔极为肖似,而且性子也像,我暗地打听了下,他是永平三年生的,今年十八岁。”
“什么?”
信阳王募地变了脸色……
“你是说……那孩子可能是七皇叔的……”
王妃蹙眉:“这种事我怎么说得准。不过那孩子倒是聪明得很,小小年纪就中了状元,而且还是神医。王爷看要不要将这件事禀告皇上?”
“这件事先不急。”
信阳王沉思半晌,提笔写了封信,唤来暗卫头子:“帮我去查这个人,越快越好。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是。”
暗卫头子领命而去,王妃和信阳王对视一眼,露出苦笑。
信阳王握紧爱妻的手:“别担心,如果那孩子真的是王爷的骨血……终归是件好事……”
王妃摇头:“我倒希望不是,皇上那边……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信阳王的人很快到了大夏,同时,威远侯派去大辽的人也有了音讯。
这段时日,龙谨言的人一直在找自称和长公主有染的那个辽人。
只是威远侯将他藏的隐秘,他的人把京城都快翻过来,还是不见那辽人的踪影。
龙谨言觉得在兄弟面前丢了脸面,每天臭着脸,只有看到云佳音时稍微点笑容,别院的奴才个个胆战心惊,巴不得龙谨言早点搬回龙家,老太爷好歹没咽气,还有人能管住他。
龙谨言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可人一天没找着,他一天就不快活。
好在事情突然有了转机,盯梢威远侯的人回来禀报,说威远侯从大辽的探子回来了,而且好像没有查到什么消息,不出意外,威远侯今夜肯定会去找那辽人对质。
只要他们跟好了,这次就能将那辽人给掳来。
龙谨言想起林致远那不能言说的秘密,突然心生一计:“你给我继续盯着,少爷我要和林致远一起去瞧瞧,看是什么货色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自称林致远的爹。”
“三少,这……这恐怕有些不不太好吧。”
密探苦苦相劝。
这件事涉及身世辛秘,一般人避都避不及,偏他们主子要往上凑,还一副看热闹不嫌麻烦的架势。
简直就是个奇葩。
龙谨言翻了个裘眼:“有什么不好的,那是我兄弟,你懂个屁。”
“属下知道了。”
对上这样不按理出牌的主子,密探立马改了口风。
龙谨言乐得嘴巴咧到耳根,去侯府找林致远报喜,顺带着将自己的丰功伟绩好好吹嘘了一番。
“阿远,我的探子说你爹今晚会去提审那狗东西,咱们也跟过去去瞧瞧?”
林致远冷眼睨他:“你去不合适。我一个人就行。”
龙谨言唇边勾着抹坏笑:“嘿嘿,你的伤还没好全吧,如果添了新伤,洞房花烛使不上力,你那如花似玉的娇妻还不哭死。”
林致远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龙谨言的话。
“行了别墨迹,就这么定了啊。”
龙谨言露出一个“你懂的”眼神,贼兮兮地走了。
林致远眯着滟潋的眸子,半晌没吭声。
和龙谨言说的一样,到了夜里,威远侯那边果然有了动静。
他带着从大辽刚回来的那个密探,一同去了城郊。
林致远和龙谨言一个人也没带,跟在马车后面,黑色的夜行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一条密林,再往前是一堵岩壁,高耸如云,前方已无去路。
马车在岩壁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岩石轰然而开,露出中间可容一人通过的甬道。
龙谨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居然藏在这里,怪不得老子将京城挖地三尺也没找着人。”
林致远冷冷横他一眼,龙谨言讪笑两声,闭嘴。
“龙谨言,待会一切听我指挥。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你不要插手。”
龙谨言收了嬉笑,郑重点头,两人小心翼翼跟上去。
因威远侯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们贸然进去极易被发觉,所以只能守在门外,等威远侯离去后再说。
很快,威远侯大步从洞内出来,英俊的面庞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更外阴鸷,他厉声对密探道:“你速去彻查此事,本侯倒要瞧瞧是谁干的。”
龙谨言迅速和林致远交换了眼色。
方才里面显然发生了什么。
否则威远侯不会这般气急败坏。
威远侯走后,两道黑影快速掠进山洞,待看到一地鲜血,林致远面色冷凝如霜。
“人死了,我们晚了一步。”
龙谨言蹲下摸了摸那人的脉搏,一脸败兴。
林致远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如果母亲只是单纯被人诬陷私通,为何
那些人如此大费周章杀人灭口?
对一个故去的女人而言,名节其实远没有那样重要,而且他自己也并不在乎侯府的庇护。
林致远沉下脸。
他想到他派去大辽的密探至今了无音讯,而且母亲少时在大辽的那段经历,像是被人故意隐去了一般。
不光是他,包括威远侯,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匆匆忙忙提审那辽人。
这一刻,林致远开始怀疑,他会不会真的不是侯府的孩子,而是母亲和他人私通生的。
他走到那死透了的辽人跟前,瞧了瞧他的脸。
不是他。
不知为何,他心里便是这样认为。
龙谨言也是个精明的人,林致远能想到的,他当然也能想到。
他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喂,你不会以为这辽人是你娘的姘头吧?其实……你们俩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他还以为林致远在为这死了的“便宜爹”难受呢。
“我知道。”
林致远淡淡点头。
“而且这种事呢,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你是皇上的外甥就行,林琰算哪根葱呢。刚好你不喜欢他,他要不是你老子岂不更好。”
林致远看着龙谨言,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败兴而归,这事就这么搁下了。
婚期将近的裘化真丝毫不知今天夜里发生的事,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累得靠上枕头便会睡着。
裘馨儿这几日也停了课,帮姐姐看账本,检查嫁妆单子。
整个芜园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包括上次被林致远狠狠数落过的紫苏。
“紫苏,这些锦绣阁的绣品是小姐要用的,芍药姐姐让你拿去库房放好,瞧瞧你的指甲,这么长,可别刮花了,卖了你也赔不起呢。”
说话的是二等丫鬟佩云,她口中的芍药姐姐是林致远给裘化真挑的新丫鬟。
“是,紫苏知道。”
紫苏低头接过绣品,拖着麻木的步子往库房走去,染了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几乎刺入掌心。
这段日子,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自她被林致远调离裘化真身边,这些人就开始露出另一副嘴脸,连以往她瞧不上的粗使丫头也敢拿脚踩她。
其实她未曾没有后悔过。
她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念想,她现在肯定还在做她的一等丫鬟。
但是她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小姐就是不肯原谅她?
她跟了小姐这么久,从清风镇到京城,除了佳卉,她就是小姐最亲的丫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不该遭到这样的对待。
绝望之下,人总是喜欢为自己找借口,紫苏于是将一切过错都推到裘化真身上。
她不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她的过错再大,也比不过小姐的过错。
小姐和几个男人纠缠不清不说,还将林公子勾上了她的床,试问哪个好人家的千金会这般?
紫苏恶毒着诅咒着裘化真,将绣品锁紧库房。
转身之际,被一只胳膊拽进花丛。
“唔。”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却发现这个人她认识。
汪如笙冷冷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松开捂着她嘴唇的手。
“汪公子……您……您怎么在这里?”
月光下的汪如笙看起来阴测测的,紫苏本能的觉得害怕。
“紫苏,我知道你巴不得裘化真嫁不了林致远,既然这样,我们合作吧。”离开花丛的时候,紫苏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
汪如笙居然要她做那样的事,原来他对小姐根本就没死心。
想起方才汪如笙与她说的话,紫苏既兴奋又害怕,像个偷了糖果的孩子。
有人想破坏林公子和小姐的大婚,她窃喜,但林公子的手段她见识过。
若被他知道是自己搞鬼,自己就死定了。不过汪公子却向她保证,事成后会给她一大笔银子,送她远走高飞。
汪公子说得那么笃定,他一定不会骗自己的。
紫苏咬着牙,想了又想,最终对裘化真的怨恨压倒一切。
她同意了。
此时的芜园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裘化真的大婚在做准备,四处喜气洋洋。
紫苏嘴角含着笑意,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亮,快步穿过回廊。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做这些下等丫鬟的粗活了。待那天一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快些,转眼裘化真要出嫁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晴朗,湛蓝的天空有鸿雁飞过。
用安夫人的话来说,这是极好的兆头。预示着她嫁得顺顺利利,林致远的仕途也能蒸蒸日上。
裘化真笑了,她向来不信对这些迷信之说,但心情到底多了几分明快。
门开了,裘馨儿端了只蒙着大红锦缎的托盘进来。
因姐姐大婚,她作为娘家人,也要迎宾客,因此打扮得与往日不同。
安夫人见她身上穿着绯色挑线繁绣衣裙,头上戴了东珠珠花,脖子上的七宝璎珞项圈光芒流转,衬得她一张小脸熠熠生辉,比芙蕖更清艳。
安夫人笑道:“原来我只觉得姐姐生得好,现在看了妹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在梳妆的裘化真闻言转头,端详妹妹片刻。
“馨儿皮肤裘嫩,鲜亮的颜色穿着好看,以后就这么打扮,别浪费了给你裁的那些衣裳。”
裘馨儿将托盘放在桌上,调皮一笑:“我才不要打扮呢,如果不是姐姐今日嫁人,我还穿原来那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爱念书,穿衣打扮什么的没有实际用处,有那个功夫做什么不好呢。”
听了裘馨儿的话,一屋子人都笑了,安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凑趣儿:“咱们小小姐才学好,将来要同姐夫一样考状元呢。”
安夫人笑着说:“谁说不是,老爷总在我跟前夸馨儿聪明,她若是个男孩儿,定是要蟾宫折桂的。等她去了咱们家,就专跟老爷学文章,也不愁老爷找不到好徒弟。”
因为裘馨儿,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裘化真知道安夫人怕她紧张,故意找些逗趣的事儿来说。安夫人实在待她很好。
片刻后,梳头的婆子放下梳子:“好了,裘小姐和夫人瞧瞧满不满意。”
安夫人看着裘化真,眸露惊叹:“怪不得京城嫁女都请黄妈妈来梳头,妈妈这一双巧手名不虚传呀。”
黄妈妈得了赏钱,笑眯眯道:“不是老身手巧,是裘小姐头发长得好。我给这么多新娘子梳过头,还没见过像裘小姐这样的,头发又黑又密,简直比缎子还光亮,我一梳子下去,就到了底。”
裘化真笑了:“别取笑我了,这是用药材洗发的缘故,你们若是感兴趣,我回头让林致远多做些给你们试试,反正他每天都要去太医院。”
安夫人笑着道:“你们年轻人爱这些,我就不凑热闹了。”
外面鞭炮声骤响,迎亲的队伍到了。
“姐姐,林哥哥来了呢。”
裘馨儿跑到窗边去瞧,裘化真视线一暗,安夫人已将大红的盖头盖在她头上。
“化真,该出发了。”
安夫人声音低婉,眸中水光盈盈。
她的女儿今日就要嫁作人妇,做娘的除了喜悦,最多的便是担心与不舍。
担心他在夫家不受喜欢,不舍她辛劳操持家务,更害怕她的夫君新鲜劲儿一过,待她不如从前。
“化真,即便嫁了人,安家也是你的后盾。不要忘了,你是安家的女儿,有我和你义父在,那些人不敢随意欺负你。”
“义母……”
裘化真红了眼圈,安夫人往她怀里塞了个双层绣花的荷包,里面是刚做的糕点,还带着余温。
“今儿你会饿很久,这个东西你藏好,待会在轿子上吃,小心点,别被人瞧见。”
“嗯。”
耳边喧闹阵阵,裘化真闻到鞭炮燃过的火药味,她的眼睛被大红盖头遮住,不由生出一丝紧张。
侯府来迎亲的都是林致远要好的同辈,个个仪表不凡,都是天生的贵胄。见新娘子出来,齐声催促:“新娘子快上轿吧,再不走,我们阿远眼睛都要望穿了。”
“且慢。”
裘馨儿一声娇喝,张开胳膊拦在前面:“你们这些人懂不懂规矩,新娘子哪有这么容易就上轿的。过了我这关再说。”
大夏的规矩,女儿出门子要娘家兄弟送上轿子,上轿前还要通过娘家兄弟们的“重重考验”,这叫“讨喜”。
但因裘家和安家都没有男丁,这一项自然省去了。
不过看裘馨儿的架势,貌似不肯放行呢。
不过闹婚,自然是越热闹越好,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裘馨儿。
“小妹妹,哥哥给你个红封买糖吃,你让让好不好?”
一个紫衣裳的贵胄公子笑眯眯地拿出个红封递过来,裘馨儿接了,掂了掂,还挺厚。
不过,这是拿她当小孩子呢。
她才没这么好打发。
“这样吧,我也不刁难你们,我这里有个对子,也不算难,你们找个学问好的来对,对上了,我就让我姐姐上轿。否则,就让林哥哥亲自来对。”
“小妹妹年纪小小,口气倒不小。”
紫衣公子笑了,指着人群中最小的一位青衣少年:“他叫张扬,是我们几个里面学问最好的,你快将对子说与他听。”
张扬是个容颜俊美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他穿着素简单,裘馨儿从他身上看到一股上位者的矜贵。
她眼神微凛,这个人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不过她是不会放水的。
她笑着说:“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少年慢条斯理道:“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裘馨儿眼中闪过讶然之色,接着道:“天下口,天上口,志在吞吴。”
“人中王,人边王,意图全任。”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不论裘馨儿想出怎样刁钻的上联,少年总能快速对出下联。
裘馨儿挑了挑眉梢,看来她要来个难点儿的才行。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裘馨儿上联一出,四下立刻安静下来。
站在这里的都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这对子不好对。
这小丫头,到底上哪儿找的这么刁钻的对子?
少年望着眼前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她眸色澄净,晶莹粉嫩的唇微翘,带着不易察觉的狡黠,像一只可爱的狐狸。
她是料定自己对不出来吧。
这个争强好胜的小丫头。
少年淡淡笑了:“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好!”
此联一出,满堂喝彩。
特别是接轿的那伙人,乐得手舞足蹈。
“还是张扬厉害,今天你要没来,裘小妹肯定不会放行。”
紫衣公子笑眯眯地伸手勾张扬的脖子,被他不着痕迹地绕开。
“侥幸罢了,裘小姐才思敏捷,张扬佩服。”
裘馨儿知道,这一关他们是过了,于是让到一旁,众人笑起来。
绣了龙凤的轿帘掀开,裘化真被丫鬟扶着,刚踏上轿辕,一只小手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姐姐,我在芜园等你……等你回门。”
裘馨儿的声音太小,瞬间被喧闹淹没。
裘化真动作顿了一下,坐进轿子。
合帘,起轿。
裘馨儿迎着风,两滴眼泪砸下来,落进尘土,倏然不见。
此时此刻,芜园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中,包括安夫人和芙姐儿在内,无人发现她的失落。
可她自己知道,从此以后,她没有了依靠。
姐姐冠上夫姓,成为林家的少夫人,裘家,只余她一人。
所以,她更要坚强。
裘馨儿隐去眼泪,再抬头,已是笑靥如花,亮的惊人的眼睛里,闪耀着两簇小小的火苗。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张扬的眉几不可见地挑了下,嘴角扬了扬。
这小姑娘,还真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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