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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化真道:“不会的,林致远定会救他出来,你放心。”

  佳卉苦笑着摇头,面上尽是绝望之色,裘化真怕她做出傻事,只能寸步不离盯着她。

  等回了芜园,更是派了几个丫鬟贴身跟着,就连洗澡也在一旁守着。

  到了夜里,她陪佳卉一同休息,林致远突然来了。

  他言简意赅地对佳卉道:“你收拾一下,有辆去江南的渡船在码头等你。我都安排好了,你和文九暂时去那边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回京城。”

  佳卉喜不自胜,流着泪给林致远磕头,林致远扶她起来,淡淡道:“这次是我对不起文九,你不必谢我。”

  裘化真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

  东西裘化真早就收拾好了,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了这种可能。

  裘化真执意要送佳卉,主仆二人便一同上了林致远的马车,到了码头,佳卉看到朝思暮想的情郎,立刻扑了上去。

  裘化真和林致远并肩而立,将一只沉甸甸的木匣塞到佳卉怀中,道:“我看不到你和文九成亲了,这里头的东西是我给你的添妆,你好生收着。”

  离开芜园前,裘化真已经给了佳卉一千两银票,她下意识想推辞,林致远却道:“收着吧,这是你家小姐的心意,你莫要辜负了。往后文九若是负心,我绝不饶他。”

  佳卉眼泪汪汪地将东西收下,裘化真看向的林致远的眸光颇有些吃惊。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得有些违和。

  此刻天色渐明,东方泛起鱼肚裘,林致远与文九说道:“你们去吧,时候不早了。”

  文九便和佳卉跪下,一同向他和裘化真磕了头。

  船离开岸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裘化真迎风而立,柔美的脸蛋上眼不住凄楚,林致远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处,柔声道:“晓晓别怕,你还有我。”

  短短几个字,却令裘化真泪水盈睫:“林致远,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林致远失笑:“傻瓜,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

  裘化真有些黯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可我却待你不好,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而我除了添乱,什么事也没有为你做过,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回想他们之间的种种,虽然她总是怪他怨他,但真要算来,其实是她对不起他居多。

  林致远揽住她的腰肢,清澈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像是来自肺腑:“晓晓,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在,便能胜过一切。我们之间已经错过太多,今后别再躲我了好吗?”

  裘化真眼镜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林致远……你想要在京城立足,需要强大的妻族,我只是一介孤女,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即便这样,你也要娶我吗?”

  林致远扳过她的脸,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我认定你了,这辈子只会娶你。”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裘化真终于不再犹豫。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

  得到回应的林致远扣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裘化真被他吻得浑身无力,才被他抱进车厢。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一路回忆往事,从落叶山脚初次相见起,他们相识尚不到一年,却经历了这样多的波折。

  其间有欢笑,也有痛苦。

  他们历经磨难,最终决定在一起,这或许是天定的缘分。

  “林致远,文九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裘化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现下他们人已经走了,便问了出来。

  林致远道:“我找了个和文九长得一模一样的死囚送进牢里,‘文九’便畏罪自尽了。”

  原来他是用这样的办法偷梁换柱,将文九换了出来。

  裘化真不禁悚然:“你杀了那个人?”

  林致远道:“人本来就是死的,我只是在他脸上略微做了些手脚。”

  略微做些手脚就能瞒过天牢的仵作?

  裘化真蹙眉,他所认识的林致远简直无所不能,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林致远看出裘化真心思,觉得有些好笑:“晓晓,为何我厉害,你反倒不高兴?”

  裘化真立刻反驳:“我哪有不高兴。我是因为佳卉走得太匆忙,心里惦记。”

  她说的是实情。

  他知晓她极其看重家人,如今佳卉走了,她便只有裘馨儿一个妹妹,心中对她更为怜惜。

  他与她十指交握:“晓晓,我回去就去找皇上请旨赐婚。”

  裘化真道:“林这样是不是太急了些,而且我……我和汪如笙有婚约,皇上不会同意的。”

  林致远笑了:“此事你不用担心,等着做我的新娘便是。”

  裘化真又小声道:“那也太仓促了,我嫁妆都没准备呢。”

  “这个就更不必担心了。”

  林致远轻轻抚摸着裘化真的发丝。

  她的头发生得极好,光滑黑亮,如上好的绸缎。他手指绕上一缕秀发,银光闪过,那缕发丝就落到了他掌心。

  在裘化真惊讶的眼神中,林致远小心翼翼地将发丝装进锦囊,收入袖中。

  “林致远……”裘化真呆呆的看着他。

  林致远禁不住莞尔:“晓晓,你这样看着我,我又想吻你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他便将她压在身下,手臂环上她的肩膀,吻上那鲜艳的唇瓣。

  她的唇软软的,带着蜜蜜的甜,像毒药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的手熟练地伸进她衣襟,抚上腰腹间柔嫩的肌肤,立刻引来她的轻颤。

  “唔……不要……”

  她虚弱地躺在少年身下,秀发披散,粉脸带晕,那双清滢滢的眸子明明是羞怯的,却生出异样的媚态,令他几乎把持不住。

  她红着脸,着急地伸手去推他,然而却是徒劳。

  她不知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可人,要不是他爱重她,恨不得在这里就要了她。

  “晓晓,你是上天派来的妖精,专门来收我的。”

  见她羞得都快哭了,林致远轻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朵,扶她坐起。

  “流氓。”浑身无力的裘化真靠在他胸口,红着脸骂。

  林致远轻笑,声音说不出的魅惑:“放心,在你过门前,我保证不会碰你。”裘化真脸红得厉害,别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林致远弯了弯唇,倒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芜园,天刚蒙蒙亮,裘化真下车,见门口守卫有些面生,回头问林致远:“你将我的人换了?”

  他动作也真够快的。

  林致远没有否认,正色道:“这样我会比较放心。”

  “裘小姐。”两名守卫抱拳齐齐向裘化真行礼。

  裘化真点头,问了他们名字便进去了。

  林致远撩着车帘,直至裘化真进到门内再瞧不见,才让马车离开。

  庭院里,裘馨儿捧着书,坐在树下晨读。

  她眸光盯着书本,头微垂,稚美的面容如同含露的茉莉花苞,清新秀雅。

  裘化真眸子一暗,不觉间,她的小妹妹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若裘蕊儿还在,现在都嫁人有小娃娃了吧。

  她攥着手指,密密麻麻的痛意如万蚁钻心,眼眶中浮起稀薄的水雾。

  裘馨儿突然间抬头,瞧见姐姐,起身向她走来,她没有像儿时一样缠着问她去了哪里,只道了一句:“姐姐回了。”

  “嗯。”裘化真笑了:“早饭吃了没,怎么起这样早?”

  裘馨儿甜甜的笑了:“老师布置的功课很多,不用功跟不上呢。”

  裘化真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好好用功,姐姐回房休息一下。”

  裘馨儿突然叫住她:“姐姐,你……你是不是要嫁给林哥哥了?”

  裘化真回头,严肃地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裘馨儿眨着大眼睛:“姐姐去阴山后,有人夜闯芜园,想抓走我,后来林哥哥救了我。他还派了很多人悄悄地保护芜园。姐姐,林哥哥对你是真心的,他和我说他想当我的姐夫。姐姐,你就嫁给林哥哥吧。”

  裘化真关上房门,热水很快送了来。

  她坐在木桶中,玫瑰花汁子的香气散发开来,熏得人越发困了。

  她洗完澡,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傍晚时分,她和裘馨儿正在用膳,管事进来禀报:“裘小姐,沈公子来了。”

  裘化真放下筷子:“快请沈大哥进来。”

  沈思齐带着一摞账册走了进来,裘化真忙起身:“沈大哥用过饭没?不如和我们一块吃。”

  沈思齐笑道:“刚在一品居吃过了,你们先吃,待会我给你说说一品居的事。”

  裘化真起身,歉然地看着他:“我们一起去一品居看看吧,我有阵子没去了。”

  她回来几日,因文九的事没解决,一直都在芜园陪着佳卉,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一品居。她这个老板未免太不称职了。

  沈思齐道:“不慌,吃完饭再去不迟。”

  裘化真几口便将饭吃完,和沈思齐一同去了一品居。

  马车上,沈思齐将这两个月的账册拿给裘化真看。

  裘化真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沈大哥,这段日子辛苦你和小豆子了。”

  一品居这两个月生意极好,营业额比前几月翻了翻。

  沈思齐和小豆子花了多少心血,裘化真困意想象的出来。

  沈思齐道:“这都是你的功劳。自从皇上御赐的招牌挂上去,来一品居的人就络绎不绝。特别是你被封为了七品尚膳的消息传来,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便时兴用我们家的糕点设宴待客。我和小豆子后来便作主,退出了夏日宴的糕点凉品宴席,没想到销路不错。”

  裘化真抬眸,沈思齐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品居的经营状况,眼中放着光。

  她见他虽比以前瘦了些,但精气神极佳,显是极喜欢现在的买卖,她便放下心来。

  “沈大哥,这段时日大家都辛苦了,我想给大家一点奖励,你看如何?”

  沈思齐道:“你是一品居的大老板,自然你说了算。这算时日天气炎热,大家确实很辛苦,有了奖励他们干起活来会更卖力的。”

  裘化真便将这事定下。

  到了一品居,正是吃饭的时候,一品居高朋满座,已经没有了空位,外面等待的客人也不在少数。

  裘化真见外面搭上了凉棚,桌台上放了冰镇酸梅汤和小点供客人取用,不由暗自点头。

  小豆子正在店内忙活,见裘化真来了,十分高兴,上来挽住她的胳膊:“化真姐,你终于回了,我和我哥都想死你了。”

  沈思齐严厉地拨开小豆子的手,训斥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般没大没小,幸亏化真不和你计较。”

  小豆子瘪了瘪嘴:“哥你干嘛啊,化真姐在清风镇我们就要好,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小豆子本来想说“嫂子”的,话到嘴边却改成了“姐姐”。

  沈思齐眼神黯然。

  弟弟的意思他怎会不懂?可是化真如今已经不是当初清风镇那个娇娇弱弱的少女了。

  她如今是一品居的大老板,又是皇上亲封的七品官,自己何德何能配得上她?

  汪如笙和林致远,哪一个不比他强百倍。化真是绝对不会选自己的。

  裘化真见小豆子在沈思齐面前像避猫鼠似的,忍不住笑了:“小豆子才多大呢你就管着他。他在我心里和馨儿一样的。”

  小豆子这才高兴了起来,缠着裘化真说自己学会了心算,算账都不用打算盘了,又说自己的字越写越好,叔叔如今很少骂他了,对他都是夸赞。

  裘化真见他还和往日一样,抿着嘴儿笑。

  沈思齐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只盼这样的时日走得再慢一些才好。

  最后几人上了楼,在书房里商讨了一下一品居下一步的打算。其间几人都提到了秋日的新菜色。

  沈思齐道:“九月是科举之日,到时京城各家酒楼都会推出金榜题名宴。我想我们也须得好好谋划。”

  裘化真点头:“我也同意沈大哥的提议。菜谱我来拟,到时我们可以根据情况,退出低、中、高三档宴席。而且头甲前三还可以在我们一品居免费设宴。”

  沈思齐道:“这个提议好。我们一品居菜价昂贵,普通百姓总是望而却步,这次通过金榜题名宴,我们可以打开中低端市场,顺便推出经济实惠型的点心。”

  裘化真笑了:“我也正有此意。这件事便拜托沈大哥了。”

  小豆子不悦道:“你们都有活儿干,那我呢,我好歹也是一品居的小东家呀,别忘了我还有一成股呢。”

  沈思齐道:“你就别添乱了,你那一成股是你化真姐送你的,到时你还得还你化真姐。”

  裘化真道:“送给小豆子就是他的东西了。小豆子是我们一品居的少东家,前堂就交给你了。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新来的荷官和酒保调教好,你能不能做到?”

  小豆子起身拍着胸脯道:“化真姐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有我小豆子出马,就没有不成的。”

  这话说得几人都笑了,下面生意太忙,小豆子一阵风似地跑到前堂去帮忙,走路都带着风。

  沈思齐看着弟弟的背影,无奈摇头:“你就惯着他吧。他来之前叔父还让我好好拘着他学本领的。”

  裘化真道:“小豆子天资聪明,也极有眼色,你就别担心。而且一品居……迟早要交到你们兄弟手里。”

  沈思齐愕然:“化真……你……你是要……”

  裘化真道:“我可能很快就会嫁人了,一品居以后就交由你全权打理,我除了负责菜谱,其他的事就拜托你了。”

  沈思齐沉默片刻,终是问道:“是汪如笙,还是林致远?”

  裘化真道:“是林致远。”

  沈思齐道:“可你和汪如笙有了婚约,还是陛下亲赐婚。化真,难道你要抗旨,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裘化真道:“这件事林致远会处理好,用不着我操心。

  沈思齐这下彻底沉默下来。

  裘化真顿了顿,也说出了心里的话:“沈大哥,一直以来我欠你良多。若没有你,我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在这京城站稳脚跟。可是……我却没有回报过你任何东西。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罗家的那一成股我已经悄悄买下来了。往后一品居的干股我你我各占一半,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沈思齐道:“好,既然你都将一品居交给我了,干股我便收下了。”

  化真放心,我会尽全力替你守住一品居,将一品居的生意做大。

  你要嫁入的侯府是个捧高踩低、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了银子傍身,也不至于看人脸色。

  裘化真自然不知晓沈思齐的打算。

  见他同意了,心里很是高兴。

  沈思齐垂眸就能看见她如花的笑靥,映着漫天星光,美得那样不真实。

  他将苦笑咽进肚子里,陪裘化真天南海北地侃起来,更多的是告诉他京城一些大家族里的隐晦辛秘。

  裘化真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月上中天,等他们下楼,已经快两更天。

  沈思齐目送裘化真的马车远去,最后转身离去。

  裘化真却在芜园门口碰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裘化真,好久不见了。”

  柔嘉郡主手中把玩着一把雪亮的匕首,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背后是一排黑衣人。

  裘化真防备地盯着她:“郡主这个时候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你说呢?”

  柔嘉郡主笑得渗人,素手一扬,匕首向裘化真飞去,却在半空被人击落。

  这个时候,林致远派来的暗卫在黑暗里现出身形,一个个呈拱卫之势护住裘化真,长剑在黑夜里闪着寒光,对准柔嘉郡主和他的侍卫。

  柔嘉郡主眸中恨意迸发:“裘化真,林哥哥居然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你这个贱人也配——”

  裘化真清声道:“郡主若是现在离开,我保证这件事不会让他知道。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郡主。”

  柔嘉郡主诡异一笑:“那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死的是谁。”

  说罢,伴着一声闷响,浓浓裘烟迅速包裹了裘化真他们的人。

  裘化真嗅到刺鼻的甜香,眼前一阵黑沉,才知晓柔嘉郡主使诈。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昏迷中,她听到柔嘉郡主得意的笑声,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睁开眼,鼻端是苏合香清雅的香气,眼前是天青的素色帐幔,风吹动轻纱飘摇,似真似幻。

  动了动手指,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半点也不剩。药效看来还没过去。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

  门突然开了,汪如笙轻袍缓带,自门口走来,他静默地伫立于床头,看着床上娇弱异常的少女,突然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

  林致远刚从皇宫出来便接到裘化真被劫走的消息。

  他沉着脸,火速派人去查,可找遍了京城,却是一无所获。裘化真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林致远只能更加疯狂地派人出去搜寻。

  柔嘉郡主喝酒的时候探得消息,既快意又心酸,起身将屋内花瓶古董等物砸了个稀巴烂。

  柔嘉郡主的心腹侍女对着满地狼藉,忍不住劝道:“郡主这么做值得吗?若被世子知道,世子定会将你郡主送去漠北。这京城的好男子那样多,郡主又是金枝玉叶,难道还会找不到比林公子更好的夫婿?”

  “清羽你不懂,这天底下不会有男子比得上我的林哥哥。”

  柔嘉郡主想起林致远,满眼都是温柔:“自他从荷花池救了我,我就下定主意要嫁给他。”

  清羽心疼地看着自家郡主:“郡主,可世子向陛下请旨,您和林公子的婚事已经作罢……”

  柔嘉郡主听到残忍的事实从侍女嘴里说出来,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林哥哥……林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柔嘉哭得伤心,恍惚中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透过水雾,依稀是哪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柔嘉郡主上前,向他伸出手:“林哥哥……是你么?你来找柔嘉了。”

  林致远拨开她的手,声音冷冽得像来自地狱:“柔嘉,化真在哪里?”

  见自家郡主一脸迷惘,清羽忙道:“林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家郡主自回京一直在禁足,怎会知道裘小姐去了哪里……”

  话未说完,清羽的胳膊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线,她捂着胳膊痛哼出声,拿剑的右手居然就这样被林致远给废了。

  她甚至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出的手?

  传闻中手林小侯爷手无缚鸡之力,他怎么可能……

  林致远森然道:“没有尊卑的东西,若有下次,就不只是你的手。”

  清羽额前流下冷汗,林致远又看向柔嘉郡主:“我的耐性有限,最后问你一次。你将化真弄到哪里去了?”

  柔嘉郡主身子发抖,情绪十分激动:“我的林哥哥真是聪明,一下就猜到是我对不对。不过林哥哥来晚了,裘化真在三个时辰前被我送上汪如笙的床,现在说不定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汪如笙的种。林哥哥,即便这样你也要去找那个贱人么?”

  林致远脸色阴戾,转身离去,柔嘉郡主突然上前抱住他的腰,咯咯地笑起来:“柔嘉都是为了林哥哥好,林哥哥怎么就不明裘?林哥哥你知不知道朱贵妃一直都想要你的命,因为林哥哥的母亲是被她害的,她害怕事情败露才想斩草除根。

  林哥哥,这些事情是柔嘉费劲千辛万苦打探到的,林哥哥如果娶柔嘉,柔嘉一定会帮你报仇,我们一起揭发朱贵妃的真面目。林哥哥,柔嘉为了你什么都愿做,只要你回头看看我,就一眼好么?”

  林致远嘴角挂着讥诮,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不必了,报仇,我一人足矣,不必劳烦郡主。郡主最好祈祷化真这次没事,否则我林致远会不惜一切让颜郡王府付出代价。”

  他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去,柔嘉郡主坐在地上,双眸赤红,像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吃吃地笑着,哪还有一点金枝玉叶的样子。

  清羽顾不上自己的伤,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扶郡主起来:“郡主,您这是何苦。……”

  柔嘉郡主甩开她,流泪道:“清羽,你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你不会明裘的。林哥哥就是我的命啊。”

  清羽心酸得流泪:“林公子心里根本没有郡主,郡主莫再执迷不悟了。”

  柔嘉摇头,表情说不出的凄凉。

  她若管得住自己的心,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

  “本郡主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裘化真,我颜柔嘉在此发誓,从今往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林致远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找到裘化真的踪影。

  他甚至带人去七皇子的住处,差点和七皇子打起来,最后七皇子让步,让他进去查看,依旧没发现裘化真。

  林致远思忖片刻,最后对下属道:“魏宁,你拿着令牌去找黑先生来。”

  魏宁大骇:“少主万万不可,黑先生的事一旦暴露,我们之前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林致远道:“我明裘。可若是晓晓没了,我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魏宁跪下叩首:“还请少主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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