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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心中猛地一惊,不知道琳琅姑姑的话中有何深意,但她却从琳琅姑姑的话中听出了警告之意,忙问道:“琳琅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琳琅姑姑一心想着快些回去安慰如意公主,本打算对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劝告两句就算了的,但见着倾城一脸懵懂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便冷笑着说道:“按理说你是从紫禁城出来的,本该比王府中的丫鬟们聪明不少,怎么连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呢?我不管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那我如今就好好与你说上一说。”

  说着,她更是朝前径直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鸾,一字一顿说道:“既是丫鬟,自然该以主子的悦而悦,以主子的愁而愁,事事为主子考虑,想在主子前面,可你呢?明明知道主子伤心难过,却还往主子伤口上撒盐,这难道是一个丫鬟应该做的事情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林鸾已经明白琳琅姑姑来找她是所谓何事了,如今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琳琅姑姑说着,“主子从小没了父皇与母后,身份尴尬的居住在紫禁城中,兄弟姐妹也不在身边,心里自然是难受得紧,可你呢?不但不加以安慰,却还不断提醒她楚灭了这件事,到底是何居心?”

  她本就对窦皇后突赐婢女之事觉得蹊跷,在她看来,这个关口一个女子被赶出紫禁城来,要么是生的极美,窦皇后眼中容不下,但是如今看来,倾城根本就属于这一类了,窦皇后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安插一个眼线在如意公主,为的就是监视宁王府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倾城见着琳琅姑姑的话说完了,却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轻声问道:“姑姑,想要伤口快些愈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琳琅姑姑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问道:“你说什么?”

  倾城苍白的脸上笑容更深,毫不胆怯的迎视着琳琅姑姑那犀利的眼神,轻声说道:“在我看来,想要伤口快些愈合就应该用药,这样才能好的快一些,若是不用药,一直那块棉布捂着,这样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

  琳琅姑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她继续说下去。

  倾城也不以为杵,继续娓娓说道:“在我看来,如今姑姑就像是拿着一块棉布紧紧捂住主子的伤口上,因害怕主子疼却迟迟不敢用药,只是姑姑忘了,若是不早些治疗,迟早会留下更大的祸端。”

  “其实姑姑也明白,主子太过于小孩子心性,有的时候说话做事根本就未曾多想过,要不然,姑姑也不会整日把主子关在屋子里,可是姑姑有没有想过,主子现在还未得到册封,自然不用出去与人交往,可是等着主子正式册封为侧妃之后呢?难道还能整日被姑姑关在芳华园中吗?”

  “到时候,主子每日给王妃娘娘请安,与府中的妻妾相处,甚至有的时候还要随着王妃娘娘一起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和其他妃嫔,到了那个时候,难道姑姑还能不让主子出去吗?亦或者,姑姑还以为能够自己说一句,主子在后面学一句?若是主子不早些从楚国已灭的事实中走出来,到时候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其中的后果想必姑姑比我更加清楚,所以我今日所说的不过是既定的事实,而主子,也必须早点认清楚这个事实。”

  琳琅姑姑没有说话,只是抿唇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这一点她何尝不知道?只是每次看着如意公主那悲痛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一切都告诉如意公主,可是等到了今日,合适的时机还是没有出现。

  而她想着方才如意公主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的模样,更是觉得今日并非一个好时机,但是面对着倾城,她也知道倾城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理,她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岔言说道:“你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你只不过是个小丫鬟,何时将这件事对主子和盘托出根本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只需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要不然,你可别怪我对你狠心了。”

  说着,她更是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只是她刚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轻飘飘却又坚决的声音,“姑姑你不会的。”

  琳琅姑姑顿了一下,继而转身看着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讥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怎么,方才昭梦没有告诉你我有多吓人?若是今日的事情再有下次发生,我不会向今日这般对你只是警告一番了,即便你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人,我有的是办法叫你以后闭嘴。”

  面对着这样狠毒的一番话,倾城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琳琅姑姑,轻声咳嗽了几声,方说道:“就凭着琳琅姑姑在紫禁城生活多年,想必也能够知道被皇后娘娘赶出宫的女子定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亦或者安插在主子身边的眼线,若姑姑真的是心肠歹毒的话,大可以将我丢在一旁,前一种情况,若是我死了,皇后娘娘岂不是更加高兴?后一种情况,若是我死了,那姑姑岂不是更加高兴?”

  “可姑姑却没有这样做,甚至没有随便指一个小丫鬟来照料我,而是向萧主子借来了贴身丫鬟昭梦,为的就是让我能够好好被照料,就凭着这一件事,我就知道琳琅姑姑并非向传言那般心狠手辣,相反,姑姑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心地善良?”琳琅姑姑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在有些灰暗的屋子里叫人看不透她脸上真切的表情,但是她的话依旧那么冰冷,“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听到了这样的称呼,你听着,我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但是我是一个遵守本分的人,我知道一个奴仆应该做些什么。”

  “我不管皇后娘娘是因为什么缘由将你赶出宫来,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救你并不是因为我心地善良,而是因为若是你死了,到时候上头有人追究下来了,到时候受牵连的人不会是皇后娘娘,而是我和主子,若是你觉得我心地善良而妄图为所欲为的话,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是真的善良还是你看错了我!”

  倾城原本以为自己看透了琳琅姑姑,最起码也能知道琳琅姑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到了这一刻,她却有些犹豫了,毕竟能在皇宫之中生存下来的人都不简单,她若是真的猜透琳琅姑姑的心思那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想及此,她也不敢再多加揣测,只好依着琳琅姑姑的话往下说:“是,多谢姑姑教诲,我以后所言所行一定会多加注意,一定不会连累到主子,也不会自作聪明。”

  琳琅姑姑微微颔首,盯着她那绝美的容颜看了片刻,这才说道:“明白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吧,等着养好了病早些伺候主子。”

  说完这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因为她根本无心在一个婢女身上花费如此大的心思。

  倾城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是忍不住猜测起来,都说宫女到了二十五岁的年纪就能出宫,可她看着琳琅姑姑的年纪应该不止二十五岁了,到底为何琳琅姑姑会愿意照看如意公主这么多年呢?而又是为什么琳琅姑姑对如意公主这么上心呢?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是,其中的缘由又是她想想便能够知道的?即便躺在床上思忖了好几日,她的脑袋都快想破了,却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她的身体在一日日中却逐渐恢复了,面色红润了不少,但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这一日,昭梦陪着倾城在院子里四处走走,倾城环顾着王府中一片生机盎然,只觉得这几日窝在屋子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昭梦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这几日陪着她整日呆在屋子里也是遭了不少罪,如今更是一脸雀跃,扶着林鸾介绍道:“这一株花是西域进贡的莲花,统共只有九盆,皇上自个儿留了两盆在御书房中,赏赐了皇后娘娘两盆,太子两盆,僖妃娘娘一盆,剩下的两盆你可知道给了谁?”

  瞧着她一脸兴奋得意的模样,倾城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咱们王爷。”

  “你怎么知道?”昭梦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只觉得越来越佩服倾城了,她就好似一个活神仙似的,即便整日不出门,但也能通过自己的描述对府中的一些人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其实,不是倾城太聪明了,而是昭梦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得了赏赐还是受了委屈,从脸上的神情就能看出个七八分来,所以说也怨不得倾城一猜就中了,如今她更是笑了笑,点了点昭梦的鼻尖,道:“若是那两盆莲花赏赐给了齐王或者旁人,现在你一定是颇多埋怨,又怎么会是一副如此开心的模样?”

  昭梦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是喜形于色的一个人,如今见着倾城这样说,只是掩嘴一笑,说道:“主子们得了好,咱们做奴婢的脸上自然有光。”

  正当倾城开口打趣她几句的时候,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嘲讽的声音,“主子们得了好,咱们做奴婢的脸上自然是有光,但是就怕有些人从没打算一辈子当奴才吧?”

  倾城与昭梦二人不约而同扭头朝后看去,只见一个身形微胖的女子一脸挑衅地看着她们,似乎很是不屑。

  倾城不认识眼前的人,只好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昭梦,昭梦却是连看都来不及看她一眼,只是朝着那女子轻唤一声,“桂圆姐,你来替夏主子采花呢!”

  如今正是初夏,宁王府花园中的栀子花开了,被唤作桂圆的女子手中捧着一大束栀子花,即便隔着几丈远,倾城也能闻到一阵清香,可是桂圆脸上的神色却是一脸倨傲,即便有栀子花做陪衬,也不能将林鸾对她的印象好一些。

  桂圆抬眼瞥了昭梦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不屑说道:“我看你整日想些有的没的,这个时候不去伺候主子跑来花园闲逛什么?难不成还想在此处偶遇王爷不成?哟,瞧瞧我这记性,怕是王爷有好些日子没去萧主子那儿去了,你连王爷何时回来的时辰都摸不清楚吧?我告诉你,若是真的想在花园中勾引王爷,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吧!因为这会儿子王爷还在朝堂之上呢!”

  倾城看着昭梦咬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又看了看对面桂圆趾高气昂的样子,想着方才昭梦告诉她,桂圆的主子也不过是个侍妾罢了,她虽不知道夏主子是如何得王爷喜爱,但是侍妾这个称号的身份地位却比侧妃低上不少,更何况,就凭着桂圆方才的那几句话,这件事闹大了对她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想及此,倾城一把甩开了昭梦拉着她的手,朝着不远处的桂圆走去,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道:“王爷的行踪何以你这么清楚?难道对王爷怀有异心的不是昭梦,而是你?”

  在宁王府中的丫鬟大多都是才买进来的,所以年纪都不大,眼见着英俊潇洒,有勇有谋的王爷自然是春心荡漾,莫说是她,怕是整个王府之中未出阁的女子都曾偷偷幻想过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是如今,桂圆的心思被人在大庭广众戳穿,当即面子上便有几分挂不住了,冷下脸来,厉声说道:“你是跟着哪个主子的?信不信我撕破了你的嘴?”

  倾城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甚,轻声说道:“我是跟着哪个主子的好像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我真的说错了话儿做错了事儿,自然有我的主子责罚我,若是我违反了府中的规矩,是罚是打也是王妃娘娘说了算,我从来不知道,偌大的一个王府,居然要靠着一个小小的丫鬟来当家作主!”

  这一席话说得桂圆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化为了一片青色,没错,她在王府之中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但是因着夏主子颇受王爷宠爱,所以连带着她这个丫鬟在王府中一干丫鬟婆子们也是很有面子,谁人见到她不是喊一声桂圆姐?谁对她不是捧着,希望她在夏主子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而如今,她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话,逞了下威风,就被眼前这个样貌奇丑的女子狠狠羞辱一番,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叫她以后如何在王府之中立足?

  想及此,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在王府之中我自然是不能当家作主,甚至在王妃娘娘面前连话都说不上来,可是你忘了,我背后可有夏縢妾撑腰呢!若是我回去向夏主子哭诉一番,到时候夏主子在王爷面前提上两句,仔细王爷扒了你的皮!”

  倾城听闻这话,更是强忍着才没能让自己笑出声来,她可是听说宁王李绍明最是公正不过了的,若是真的只是听信谗言就能随便发落一个丫鬟,那也倒是愧对了他那美名。

  不过对于桂圆的心思,她也是能够猜测几分的,为的不过是自己在她面前服个软,认个错,但凡事都是有规有矩的,若是这次自己平白无故认了错,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若是一直这般下去,桂圆岂不是更加猖狂呢?

  所以她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这几天废寝忘食照料自己的昭梦争口气,便说道:“既然你想要找夏主子哭诉一番,可否告诉我我到底得罪了你什么?若是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消你去找夏主子告状,我自会向王妃娘娘请罪,请王妃娘娘责罚的。”

  桂圆顿了顿,手指着林鸾,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好厉害的一张嘴,好,既然你死鸭子嘴硬,那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说着,她更是将手中的栀子花狠狠砸在了倾城身上,转身就走,即便是知道彼此在王府之中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还是选择了这个处理方式。

  倾城倒是一点不以为杵,只是蹲下身子捡起脚边的栀子花,放在鼻前嗅了嗅,低声说道:“这么好的花儿,倒是糟蹋了。”

  昭梦见着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理会这些花儿,更是怕的要哭出来了,紧紧抓着倾城的手臂,强忍着哭腔说道:“倾城,可……可怎么办啊?”“什么怎么办?”倾城觉得昭梦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与一个不值得交好的人识破了脸皮,至于这么严重吗?

  可昭梦却不这么想,她却是忍不住蹲下身子,嘤嘤哭了起来。

  倾城见此场景也吓到了,一边拍着昭梦的脊背,一边轻声问道:“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呢?若是我哪儿做的不对,你只管告诉我便是了,可别哭啊!”

  昭梦却是理都不理她,自顾自地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抽噎着说道:“你……你不知道,夏縢妾素来与我们主子不和,若是叫她知道了今日我与你一起编排了桂圆,主子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的,我从小是吃惯了苦的,不怕夏主子的为难,可是以后主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呢!”

  “什么?还有这种事儿?”倾城一下子也没想到这茬儿,当即脑海中只想到了一个词,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个桂圆既然敢在王府之中这么大胆嚣张,背后的夏主子定是她的靠山。

  她想了想,便思忖道:“反正今日的事情你也没有搀和,若是真的夏主子到你们家主子,为难她的话,那你就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我身上来。”

  昭梦听到这话有些发愣,夏主子的胡搅蛮缠在整个王府中可是出了名的,将这件事推到了倾城身上,她与主子自然可以一了百了,但倾城又该怎么办呢?想及此,她忙挥手说道:“还是算了吧!若是叫琳琅姑姑知道了这件事,怕又是好一顿罚。”

  想着那日那抹墨青色的身影,倾城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对于琳琅姑姑是护着她还是将她推出去这件事,她压根就不确定,但是她还是想赌一把,若是琳琅姑姑肯帮她,就凭着琳琅姑姑这么厉害的性子,怕是夏主子与桂圆也讨不到好,就算是琳琅姑姑不肯帮她,相比于萧主子与昭梦两人遭殃,还是她一个人扛起整件事比较好。

  如此想着,她便给了昭梦一个肯定的笑容,坚定说道:“你放心,琳琅姑姑就是再怎么看我不顺眼,我也是芳华园中的人,就算夏主子想要处置我,琳琅姑姑也得顾及到主子的脸面。退一万步说,就算琳琅姑姑不保我,不是还有主子吗?主子心肠那么善良,一定不忍心看着我被欺负的。”

  听闻这番话,昭梦觉得甚有道理,就算夏主子再怎么目中无人,可也得考虑到如意公主册封之后的位份是侧妃之位,而她只是侍妾的位份,夏主子总该不会那么傻吧!

  如此,她便在倾城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终于露出笑容来,说道:“那好,那等我回去之后就将这件事告诉主子,让她警醒些,免得到时候又落入了夏主子的圈套。”

  看着昭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倾城只觉得有些好笑,通过昭梦这几日的言语,倾城已经知道萧主子在宁王府府中的日子不太好过,但好在萧主子身边有昭梦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在,已经是不幸之中最大的幸运呢!

  只是,想到夏主子,倾城却有些想不明白了,不过是侍妾的身份为何在宁王府中会如此嚣张跋扈?连带着她的丫鬟也是如此?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夏主子受到王爷宠爱吗?可就算是如此,王妃娘娘主持中馈,对夏主子的所作所为应该有所耳闻,可王妃娘娘为何却不震慑夏主子一番呢?

  越想,倾城只觉得越多的谜团困扰着她,只好向一旁的昭梦询问,“这个夏主子是什么来头?为何敢在王府中如此嚣张跋扈?”

  昭梦顿了一顿,环顾四周见着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夏主子的爹爹夏大人是御膳房中的总管,不仅是皇上对夏大人的厨艺褒奖有加,就连皇后娘娘,僖妃娘娘对他都很是看重,所以说纵然夏大人的官阶不算高,但在宫中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有一定身份地位?倾城只觉得有些好笑,这样说来,这位夏大人倒是和夏主子一样,纵然身份地位不算尊贵,但却是人人都想讨好的了,这也难怪夏主子会如此了,有其父必有其女!

  昭梦一提起夏主子,就难免想到了自家主子的凄凉身世,顿时眼眶又红了,抹着眼泪说道:“夏主子素来不喜欢我们家主子,几年前,主子不过是个通房丫鬟,若不是因着主子诞下了一名男婴,怕也是不能够成为主子的。”

  “那孩子现在呢?”倾城只觉得有些诧异,若是萧主子膝下真的有一个孩子的话,夏主子怎么胆敢如此放肆?而且就凭着昭梦那张嘴,为何没将这件事告诉她?

  昭梦想着那个孩子,喉头只觉得一阵苦涩,半晌才从嘴中憋出了几个字来,“那孩子,一年前已经没了。”

  倾城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她虽没有见萧主子一面,但也知道她定然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原本孩子是她在王府之中唯一的寄托,可谁知却没了,她的心该是何等之痛?

  “瞧瞧我,自个儿心里难受也就罢了,偏偏还让你心里也不舒坦,罢了罢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昭梦强撑起笑脸来,只是那发红的眼睛看着更加叫人心里不舒坦。

  倒是她看着倾城脚边的栀子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说道:“对了,上次我随着主子去杨主子那儿坐坐的时候,还听见杨主子问琳琅姑姑花园里的栀子花什么时候才会开呢!若是杨主子知道了栀子花开的这么好,一定会开心的。”

  这话一说不要紧,倒是提醒了倾城,她来王府已经将近十天了,却还没有主动向如意公主请安过,虽说如意公主仁慈,但是该有的礼数却是一点也不能少的。

  想及此,她便一朵朵将脚边的栀子花捡起来,浅笑着说道:“花本无罪,何必因着人的怨气糟蹋了这几朵花呢?”

  等着她将花拢在一起,洁白的花朵上还泛着露水,不仅清香扑鼻,更是洁白无暇,她只觉得如意公主就像是这纯洁无暇的栀子花一般,只是但愿这栀子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会改变。

  倾城扬了扬手上的栀子花,笑着从昭梦说道:“走,咱们去给主子请安去罢,我的病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也该去见见主子了。”

  昭梦想了想,也觉得甚好,毕竟她虽喜欢与倾城在一起,但她好歹也是萧主子身边的丫鬟,连她都不在萧主子身边了,怕是伺候萧主子的那些小丫鬟又该躲懒了。

  等昭梦带着倾城穿过大半个王府来到芳华园的时候,连一向记性颇好的倾城都忍不住有些记不住了,曲曲折折的路,大径相庭的屋子,原来一个宁王府都能华贵到这个地步,其实怨不得她小题大做,即便当初在皇宫的时候,除了遇见皇上的那一次,她也是整日呆在凌烟阁,并未出去过。

  当写着芳华园牌匾的屋子展露在倾城面前时,她却是吓了一大跳,屋前的杂草已经长的有半人高了,而屋子周围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一刻,她有些怀疑是不是昭梦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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