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课代表暗恋小组

车子拐个弯，洛呦呦便看见洛忻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拎着几个礼品袋，规规矩矩地站在路边。

        要说她的初中好友有哪些，洛忻绝对算最铁的那一个。

        洛忻原名洛鑫，小学毕业嫌“鑫”字太俗气，缠着自家老爸改名字，改来改去又选了个同音之字“忻”。

        以前就熟识他的人早已喊惯了三金三金，不管洛忻怎么解释他已改名，也是马后炮——迟了。

        其实洛呦呦和洛忻认识的时间比秦杭更早一点。

        那是初一报名当天，他们被班主任安排坐在一起，班上同学看他们同姓又同桌，坊间就传起了他俩的谣言。

        洛忻听得生气，仗着自己块头大就经常欺负洛呦呦，害得洛呦呦在教室里哭过好几次，当然这件事导致的正向结果就是谣言不攻自破。

        直到国庆节，洛呦呦去大伯家玩，才发现洛忻和大伯竟然是邻居，而且洛忻的偶像就是她的学霸堂哥洛禹。

        洛呦呦一度记得，那天下午他们在大伯家不期遇，场面一度尴尬。

        而害怕偶像知道自己欺负过他妹的洛忻舔着脸给洛呦呦说了一下午的对不起，还腆着脸买了好几支雪糕相送，两人才冰释前嫌。

        从那以后，洛忻就代替远在高中部就读的洛禹，自觉肩负起哥哥的职责。

        但洛呦呦可不认这个成绩不如自己，身高不如洛禹的哥哥，直至期末，洛忻悄悄告诉她一个秘密，说他喜欢班里的英语科代表。

        当时的洛呦呦也暗恋着数学科代表冯君湛。

        于是举头望月、低头睹人又饱含相思之苦的两人每日互诉衷肠，科代表暗恋小组的革命友谊就在惺惺相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了。

        眼下不知不觉已过十二年，友谊的小船显然已发展成巨轮。

        -

        这边小车一停稳，洛呦呦就打开车门去帮洛忻提东西。

        东西放在后备箱后，男人自然而然开了后车门，邀请洛呦呦和他一起入了座。

        默不作声的迟骋引通过后视镜凉凉地瞥了眼后座那个擅自做主的人。

        自动忽略掉在前排的司机，洛忻开始激动地和洛呦呦寒暄：“老妹，真是好久不见了！”

        洛呦呦把苏打水递给他：“三金，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老妹，工作压力还有以前大吗？”

        “嗯，好多了，很多事情已经上路，有了点小经验。”

        “那就好，记得要按时吃饭，规律作息，特别是早饭也要吃，”洛忻喝了口水，继续说，“你看你才初中，年纪轻轻的就胃疼，现在又多了个肾结石，对了，平时还痛吗？”

        “每个月我都会复查，医生说结石没有变大，先观察一阵，注意饮食就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给哥说，不要像秦杭那小子那样，十几年的兄弟了藏着掖着，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秦叔叔的事吧？”

        洛呦呦摇头：“不是，班长也不知道。”

        “什么？！”洛忻被呛到水，“咳咳！他没给班长说？”

        女人递过纸巾：“难道你给班长说了？”

        洛忻靠在车门上，尴尬地笑了两声：“别给秦杭说是我泄露的。”

        班长高中也和秦杭一班，看来不久后，秦杭又有一批高中朋友等候他下厨了。

        洛呦呦无奈地对眼前这个捅娄子的人摇了摇头。

        见迟骋引迟迟不发言，洛忻凑前好奇地问：“咦？今天我们的迟司机有点沉默啊。”

        迟司机幽幽开口：“要不你来开？洛司机当年考取驾驶证的艰难历程，可是深深揪着我们这几个兄弟的心呐。”

        洛忻当年考科四惨不忍睹，挂了四次。

        其中有一次空挡踩油门，那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把坐在车里一起考试的姑娘吓得哭着喊着要跳车。

        从此，那件糗事成为了他们这个圈子酒足饭饱后的笑料。

        而可怜的洛忻被笼罩在阴影里长达半年之久，直到现在家里人也不准他买车。

        洛忻不接这个讽刺的话头，转而睨着身旁憋笑的人：“呦呦，我听说巩深前段时间约你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洛呦呦纠正他的措辞，“不是约我吃饭，就是我们碰巧遇见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这都是缘分，妹儿，要把握机会啊，”洛忻一脸坏笑着提醒，“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最后这句话，高三毕业时巩深对她表白时也说过，不知洛忻说出口是巧合还有别有深意。

        洛呦呦追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吃过饭？”

        “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和他有些业务来往，提到了初中同学，不免说到你了。”洛忻说着，右手把玩着烟盒，不时拿到鼻前嗅嗅。

        女人顿时心下明了，看来洛忻只是凑巧说了那句话。

        “三金，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

        说完，洛呦呦突然想到件事，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刚才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她只好凑到洛忻耳边悄悄说：“秦杭怎么知道初中我暗恋过人？”

        车内没有了聒噪的声音，驾驶人抬起眼皮，从后视镜瞥到后座的两人正窃窃私语，薄唇翕动之际，车厢内炸出洛忻的大嗓门：“他瞎猜的吧，谁学生时代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老妹放心吧，他不知道你喜欢谁。”

        见说话人目光闪烁，洛呦呦双手捏成拳：“洛忻，我知道了，就是你说的！”

        洛忻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发誓：“老妹，哥那天喝多了，一不小心吐出了你的秘密，不过我保证我真没说出那人名字！”

        洛呦呦扭过头望着窗外飞逝向后的景物，不想再搭理此人。

        忽然，导航的声音响彻于这静寂的空间：“本路段限速40，您已超速，请降低车速。”

        -

        一行人到秦杭家时，是秦杭他爸亲自来开的门。

        这是洛呦呦第四次见到他，前两次都是与秦杭做同桌的时候见过的。

        初次见面是初一开学不久，秦杭与情敌打架，秦兴国满头大汗到教室门口，一脸严肃地叫秦杭滚出来。

        第二次是初二，秦兴国拿着几本书在教室外搜寻秦杭的身影无果，找走廊的同学问了秦杭的座位后走进教室里，把自家儿子的课桌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后才放下自己刚买的资料书。

        “小妹妹你好，我是秦杭的爸爸，我想问下你们语文是买的哪本资料书？秦杭刚在电话里没说清楚，书店卖的资料种类很多，我也不知买错了没有。”

        正在攻克代数题的洛呦呦被打断思路，迷蒙着眼望过去才发现身边的人不是秦杭，不好意思喊了声叔叔好，又将自己的资料书给秦杭爸爸。

        “叔叔，这是我买的，我们班很多同学都是用的这个。”

        “看来我买对了！”

        秦兴国从他买的几本书中找出和洛呦呦相同的那一本，把它放在最上面，手拂了拂青绿封面。

        “我听秦杭提过你，好像你俩同桌时间挺长的吧？”

        “嗯，一年多了，叔叔。”

        洛呦呦面上乖巧回答问题，心里却默默祈祷秦杭可别对他爸爸说她什么坏话。

        秦兴国一脸慈爱：“秦杭这孩子一天调皮捣蛋，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叔叔，我回家收拾他。”

        欺负她确实也欺负过，不过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自从秦杭为了初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后，脾气就收敛了不少，和周围的同学都相处得挺好的，在校外得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愿意分享给他们，算是失足少年改邪归正吧。

        “没有没有，”洛呦呦连忙摆摆手，拿出课桌里的吹塑纸，“叔叔，秦杭他对人挺好的，你看，今天美术课我忘带吹塑纸了，这是他送给我的。”

        秦兴国赞赏地点点头：“终于听到有人夸我们家秦杭了，他从小到大，我就没听过他的同学夸过他。不过我也听他说过你的语文和英语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且还是学校响当当的书法大家。”

        “哪有，叔叔。”洛呦呦羞赧地低下头，“前阵子秦杭成功投稿了《创新作文》，他没给你说吗？语文老师夸了他整整一节课呢。”

        中年男人的眼里含着歉意，“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他写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的题目是《第一个承诺》，关于他和他妈妈的。”

        那时的洛呦呦并不知道在秦杭妈妈病逝后的第五年，也就是秦杭小学毕业后，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找到新人，正在准备二婚。

        秦杭爸爸沉默了几秒：“看来我对他的关心还是太少了，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叫洛呦呦。”

        “好，洛呦呦同学，那叔叔先走了。谢谢你今天告诉叔叔这么多，等会秦杭来了，麻烦你告诉他，资料我都买齐放在这儿了。”

        “好的，叔叔，您慢走。”洛呦呦看着他离开教室，才继续埋头做作业。

        第三次见到秦兴国是毕业聚餐时，他过来和老师们喝了几杯，潇洒地买了单便匆匆地走了。

        过了这么多年，洛呦呦再次见到秦兴国，第一感觉就是比以前瘦了许多，鬓间头发也有些斑白，人虽然有些憔悴，但总的来说，精气神还是不错。

        秦兴国招呼着他们坐下，秦杭指了指洛呦呦：“爸，这位也是我的初中同学，叫洛呦呦。”

        “叔叔好。”洛呦呦坐在迟骋引和洛忻的中间有些局促。

        “我就说这位小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呢！”秦兴国拍了拍大腿，恍然大悟，“你就是当年秦杭那同桌，我们以前见过面的，还记得吗？”

        洛呦呦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微笑着回答：“记得，叔叔，当时您来给秦杭送书。”

        秦兴国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你和秦杭也是上的同一所高中？”

        “嗯，我们三个都是直升的附属高中，但是不同班级。”

        “噢，难怪后来秦杭都没在我面前提过你了，以前你俩同桌的时候，他回家经常提起你，说你……”

        “爸，您去看看厨房煲的汤开了没有？开了就把调成小火。”

        秦兴国突然被打断，瞅了眼自家儿子：“好，那你们年轻人好好聊，呦呦别拘束啊，骋引和小忻都经常来这儿玩的，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成。”

        洛呦呦接过秦杭沏好的茶：“好，叔叔。”

        “这么早就煮饭？”洛忻调到体育频道，篮球比赛正厮杀得激烈。

        秦杭倒茶：“汤要慢慢煲，一看你就不会煮饭。”

        洛忻不屑扯了下嘴角：“不需要，有人给我煮。”

        秦杭也轻蔑一笑：“别把你家那位熬成了黄脸婆，份子钱我早已准备好了，就等你开口呢。”

        洛忻环视一圈，无奈摊手：“这不还有三位万年单身狗吗”

        一句话得罪了三人。

        迟骋引皮笑肉不笑：“秦杭，叔叔的事，他已经给你们初中的班长说了。”

        洛呦呦点头表示证据确凿并主动让出了战场，坐在了另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骋引，等锅里的水开了，我们把他大卸八块炖了！”秦杭撸起袖子，捏着洛忻的脸，“你可真是管不住你这张嘴，快吐出自己的一个秘密，我们就一笔勾销。”

        洛忻抵死不从：“哪有那么多秘密，我才不说。”

        秦杭看向洛呦呦：“同桌你知道吗？说你初中暗恋别人的就是这家伙。”

        见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松开洛忻走过去，小声商量：“我们等会把他灌醉，让他吐出他的秘密。”

        洛呦呦咬牙切齿，一拍即合：“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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