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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黎明到来前


姐妹两人既一起守岁,便放了底下人自个去玩耍。

        待旁人都走了,齐月宾才问宜修:“姐姐今日是去找那齐芳阁的东家谈生意,不知如何了?”

        宜修一瞬间耳边响起一阵悦耳清冽的笑,不自觉地点头说道:“那位东家名齐如是,不止字好,对于经商之道也有一番独到见解,且……为人更好。”

        到前面齐月宾尚觉得很正常,但见宜修开口这么夸赞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可是稀奇了,好奇道:“不知是怎么样的人,能让姐姐赞不绝口?”

        宜修也不隐瞒,反正也是坦坦荡荡,索性从进酒楼所见清场,到齐如是与她探讨,都简述了一遍。

        齐月宾懊悔连连,叹道:“唉,怎么我恰巧病了呢,如姐姐所说这般,也当是个风清霁月的人。”

        风清霁月?宜修略一回想,不自主的笑了出来,齐如是确实担得起这个词。

        看齐月宾尚懊恼,先拍了拍她的手,宜修才开口:“也不必如此,下次定为你引荐一二。”

        “那可全仰仗姐姐了!”齐月宾才开心地笑了出来,但随即又靠在了榻上的的桌子旁,泄气道,“只是妹妹并不懂那些什么经商啊,调香的,怕是也没什么能与姐姐和那位东家谈得上的。”

        宜修摇头,她倒是不赞同齐月宾这么说,开口道:“哪有人生来便什么都懂得?我也一样,今日与那齐爷一番交谈,才使我豁然开朗了许多。”

        想到那些自己从未听闻过的想法和远见,宜修也劝诫齐月宾:“外面的世界很大,如若你现在就害怕了,以后当如何?”

        “以后?”齐月宾怔愣片刻,才木讷开口,眼睛里写满了茫然和不可置信。她不由想,在这王府里,还有以后吗?

        宜修从榻上起身,推开半扇窗,外面雪早已停了,但余满眼的积雪。

        “外头很冷。”宜修说道,不管身后的齐月宾是不是疑惑不解,又继续道:“但这屋子里暖和,可你曾想过吗?有一天这屋子里可能会没有炭火,倒那时不仅一如外界般寒冷,还没有自由。”

        自由?

        其实说起自由,齐月宾又何尝不曾想过?她出身将门,父兄都是豪迈爽朗之人,她又何尝不想呢?

        只她如今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你怕了?”宜修没有得到回应,但也没有回头,只是悠悠叹了口气,问了一句。

        齐月宾突然笑出声,自顾自地摇头:“哪里是怕,左不过就赔上是我这条命,可……”

        “可什么?”宜修一时竟也不知齐月宾到底怎么想。

        齐月宾一时竟开不了口,又是笑,又是眼眶酸涩。

        宜修回身正巧看见她这副样子,联想起上一世,也有些了然。

        聪明如甄嬛,傲气如眉庄,得知这男人是如何薄情,都转了心意,只齐月宾,只她,一直不曾放下过。

        “我呀,当年养在深宫,不过也是寄人篱下,外人看着许是觉得,我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可若是要我选,我宁愿父兄好好的,不要这份尊荣与体面!”齐月宾说到此,不由拍了桌子,但旋即又瘫软了身子。

        她悲戚地开口:“姐姐不知道呀,还是说人都会变?又许是我根本不曾了解过他?”齐月宾自嘲地笑道:“那时我初次瞧见他,他便与旁的阿哥不同,总是一个人远远的站在旁边,至多十三爷在时能两人做个伴,没有人真心疼他,就如我的处境一般。”

        齐月宾叹了口气,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强笑着道:“我总是忍不住会看他,但又怕被人看见有所非议,便只能藏在心里,想着,若有一天我能给他做个身边人,他的苦也就有人能排解一二了吧。”

        宜修有些不忍,拍了拍齐月宾的肩,又想起她又何尝不是呢?所幸她是有机会重活了一世。可连她也是尚且死过一次才放下,又叫齐月宾如何能轻易的释怀?这般想着,便不欲再让齐月宾感伤。

        正欲开口,齐月宾倒是笑了,摇头说道:“姐姐不必忧心我,我心中也有数,虽是第一个跟他的,可他自始至终也没把我当过夫妻,也许是我这辈子呀,没那个命吧。”

        “你若是不在这,定会遇上一个人,一个真正珍视,欣赏你,懂得你的人。人若是连想都不敢想,有些事又如何能有机会呢?”宜修这么跟齐月宾说,但到底是说给后者还是说给自己,却连她自个都琢磨不清。

        若她不在这里?若遇上一个人?一个真正珍视她的人?会吗……

        齐月宾侧着头,看那燃烧得通红的碳火,又看看外面那冰天雪地的样子。

        常言道,说时容易做时难,宜修的期望又谈何容易呢。

        既然已进入了牢笼,哪有鸟儿能掰断铁网的道理?

        宜修也并不指望齐月宾这一时半会的能想通,她抬起自个的手,望着手心那三粒通红的朱砂印记。

        只心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道路,她这一世已然是走在一条不同的路上,可如今看来终点还是那深宫,荣华富贵背后是寂寥冷清,是如今她一想就觉得心酸的孤独。她真的不想再走上这条路了。

        “你若是害怕,我也大可先行。”宜修不知怎么的,就这么定定地蹦出来一句话,其实她心下没有具体的打算。

        但就是想着今日的齐如是。自由洒脱在这天地间,没有万人之上的地位和权势,可活得那般洒脱。叫她这久困樊笼之鸟,如何能不羡慕?如何能不动容。

        三十的上半夜是宜修这生难得的开心,下半夜,她也为了这种开心坚定了信念,纵使前路渺茫,也该去闯闯。

        即使她要面对的是胤禛,是上辈子算计了那么多人,也下得了手对自己手足的胤禛,若她一招不慎,暴露了意图,会是什么下场她猜想的到,会比上一世更绝望。

        “姐姐,天要亮了。”宜修正心绪繁杂,就听齐月宾突然喃喃了一句。

        宜修抬头,天空有了丝亮色,能看清那些一丝丝的云,这么看着,她突然笑出声,不知是给自己肯定,还是给齐月宾答话,“是啊,无论黑夜有多么漫长,但天总会亮的。”

        “我会在姐姐要的黎明到来前,如现在这般一直陪着姐姐。”齐月宾早已散去那些难过的心思,笑着轻声说道。

        宜修回头看齐月宾,后者眼神清冽。宜修扯出一抹笑,却在心底叹了口气,希望无论日后发生多少事,都不要磨灭齐月宾这份鲜活与坚定。

        齐月宾本该,也会成为类似齐如是一般的人吧?纵情天地间,驰骋在草原,永远不是困在这一方天地间。

        三十已过,宜修带着倦意回到了自个的院子里去,准备好好补上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至少睁开眼时的宜修是这么觉得。

        “剪秋,我睡了多久?”宜修将头往一侧枕了些,对着屋外询问。

        一直在外间等着的剪秋笑着走进来,替宜修挂起床帘,才道:“主子睡的可好?您这一觉睡了有五个时辰呢。”

        “可有人来?”宜修问。

        剪秋摇头,又道:“天寒地冻,福晋着人送了补品又送了好些东西,且嘱咐主子保重身体。

        不知怎么的,宜修磨蹭着手心,想起了弘晖,喃喃问道:“弘昐也一周多了吧?”

        剪秋点头,叹道:“不过听人说长的慢,放在一起倒还比不过李侧福晋在后头所出的弘时。”

        宜修这辈子倒还没见过弘时,不过也老是听人说长高了长高了,想必是养的不错。

        不过柔则的孩子胎里就伤得狠,又难产,自然是不好养。

        “主子还没起呢?外头现在可闹翻了天了!”绣夏从外面蹿进了屋子,就感叹道。

        宜修由剪秋扶着从床上坐起身来,疑道:“怎么又闹起来了?莫不会又是那甘氏……”

        闻声而来的绘春朝宜修投过去敬佩的目光,称赞道:“主子果然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不会吧……又是她?莫不是她身后那位又按捺不住了,这大过年的,也要让甘氏将这四王府搅个不得安宁?

        “到底是什么事?”宜修看向绣夏。

        “还能是什么事,今日天气稍好一点,福晋想带着小世子出来晒晒太阳。以为甘氏学乖了,没成想又跑到福晋那耀武扬威的,怀着大肚子气势倒是挺凶,硬说要瞧瞧小世子怎么样。”绣夏说到甘氏可没什么好语气。

        弘昐进宫,冲着过年的喜气,圣上亲封了世子,希望能福佑弘昐,让他平安成长。

        现在府里孩子少,少一个,自身就多一份希望,但甘氏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要对弘昐下手吧?

        宜修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绣夏又道:“主子,那甘氏可不仅仅是冲着小世子去的,不知双方是如何推搡,连带着小世子,福晋,还有甘氏自个都掉进那冰水里了!”

        什么?宜修听到这才彻底清醒,但同时也心神不宁得厉害,甘氏就算害人也不会连自己都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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