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岁岁十三

　　据君止的话来说，我便是困在妖魇里面两天半，君止见我不醒，便破了阵带我回了池落的久虔居。而他则去妖界采了紫薄荷来解了我的梦境。

　　我椅在窗边，看着窗外普通的小白花，小白花旁边的玄代正熬着仙药，药的苦味隔那么远都能闻到。

　　一只手撑着脑袋，侧头望着专心致志看书的君止，好奇道：“哥哥陷入妖魇了吗？”

　　“嗯，不过一息。”君止也倚在窗边，只不过隔着一个人的间隔，手上拿着本书，翻了一页，缓缓道。

　　“那哥哥可梦到什么？”

　　“一个没有脸的姑娘。”

　　“……”

　　“所以我醒了，太假了。”

　　我捏着下巴想也许哥哥孤独太久，内心其实也渴着一个小仙女能陪伴着他。既然是没有脸的，可能是他现在没有欢喜的姑娘，才看不到。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那因梦境带来的几分悲伤，也随着这想法去了。别的不说，我自我调节的能力很不错。

　　君止将手中的书本放在手边的桌上，起身整了整衣袖，看着我道：“哥哥要去看看司义，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其实司义现在这样正好是《教你如何三招夺得心上人芳心》中的第二招――苦肉计。如果他能勾起玄代的心软的话，便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和君止走到一间房子窗口，正好对着司义的床。床上的司义正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玄代端着个青瓷碗走进来，轻轻坐在床旁的椅子上。

　　我扯住君止，用手指嘘了下，用眼神瞟了眼里面。

　　君止看了我一会儿，很识像地退了一步，和我一人占了半个窗子。

　　君止想了一会儿，建议道：“其实你不用蹲着瞄，施个影身的法术就行了。”

　　我摆了摆手，义正辞严：“这样的偷窥哪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紧张还有紧张还有紧张……还有刺激。”当下也没有施法，只蹲下来继续瞄。

　　君止：“……”妹妹！你是上仙！但这小眼神好可爱。我家的妹妹，我家的。

　　床上的司义感觉到玄代坐在前面，睁开眼睛，老早就闻到这股药味，由浅渐浓。

　　司义睁大了眼睛，嘟着毫无血色的唇，又委屈又无辜地明知故问：“又喝药啊……”

　　这撒娇的声音……我看到玄代稳稳的身子抖了下。其实我也抖了下……瞄了眼君止。

　　君止：“你别看我……我习惯了。”

　　屋里的司义又继续出声：“这药好苦啊……比我以前吃的还要苦好多喔……”

　　司义君上，请不要继续把这救命之恩作掉了好吗。偷瞄的我，无耐地摇了摇头。

　　玄代背对着我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很认真说道：“良药苦口，是药就都苦。”

　　看到细手一递：“喝吧。”

　　司义嘟着嘴，惨白的脸，决绝地侧过头，拒绝。

　　玄代也干脆，起身将药放在床边的桌上，然后对司义道：“我找池族长还有事，药放在桌上，等等司义君自己喝。”说完便转身离去。

　　“玄代……”司义虚弱地开口。

　　玄代面无表情，没有停住脚步。

　　看着玄代离去，我也很赞同，是我，我也得走，除非是君止哥哥这样。但还是要帮这位姐……兄弟力挽狂澜一下的。

　　当下便出声叫住玄代：“玄代公主留步。”

　　玄代回身，看着我施了个礼：“南芜上仙。”又对君止施了一礼：“魔君。”

　　我带着君止走上前，酝酿一下，笑道：“刚醒过来，便想着过来看下司义君，不知司义君如何了。”

　　玄代恭敬地回答：“司义君，伤很重，还是很虚弱。”

　　“喔？那喝过药没有？”小样，看看本上仙怎么力挽狂澜。

　　玄代倒也没有察觉什么，还是很恭敬：“并未。”

　　我故作皱眉，沉重道：“那玄代公主何不照顾他喝完药。”

　　见玄代未答话，我又正经说道：“我们仙家最是注重礼仪恩情，司义君对玄代公主乃是救命之恩，若说报恩，就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看着玄代公主脸色渐渐凝重，我心下一喜，想这克一天尊最欠不得人情，教出来的弟子也是一样，脸上更是正经道：“当然，以身相许也太过严重，但玄代公主也要好好照顾司义君喝好药。司义君是南海龙王最小的孙子，从小就没有受委屈，当日为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是不易。”

　　果然，听完了我的话。玄代又施了一礼，诚恳道：“玄代受教了，多谢南芜上仙教导。”

　　看着玄代往回走，我心下又是一喜，扯着君止，又偷偷回窗下偷窥。

　　心里想着，呆会儿玄代肯定轻声细语，一勺一勺地喂司义药，两人默默对视，一室温情。

　　司义，感恩本上仙吧。

　　正看着玄代徐步走进来。可床上的司义正仰着脖子，一口便喝完了药，脸皱在了一起。

　　司义极少看见玄代公主笑，或是看见也是守礼疏离的笑，但屋子里的玄代现在笑了，很是开心的一个笑。那么明显。

　　一害羞，司义脸上也没有那么惨白了，看着更有生气了一点。只见司义双手扯着身上的被子，双手揉着被子面料，低头笑得极为害羞：“以后我一定乖乖喝药。”

　　这和我想得不一样。

　　玄代又笑了笑，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完全康复。”

　　司义把被子一扯盖住头，发出娇笑声。

　　玄代又走了。

　　我从窗边直起身，无耐地摊了摊手，这样其实……也还好吧。

　　当下也算看过司义了，便和君止往回走。

　　走了几步，便听到身侧的君止，浅笑道：“我对妹妹，也算是救命之恩吧？”

　　我心下一动，手不自觉地搅到一起，险少有这种不自在，我当下也悟出少女情怀着实和年龄没有多大问题。

　　“那哥哥想要如何？”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嘻嘻嘻。

　　“那就帮哥哥雕个玉佩。”君止动了动宽大的衣服，“觉得少个玉佩。”

　　“我的命那么不值吗？”我抬头望着一脸浅笑的君止，说道：“好歹也是个上神……”

　　“所以你要用最好的玉。”君止微微低头笑道。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君止眉目流转……让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美色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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