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前夕

　　“闹瘟疫的事会不会让韩亮等人望而却步，转攻其他地方？”季云信也在极力思考这法子中的破绽，尽可能在计划实行前将其完善，否则计划一旦实施，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决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造成任何一丁点的差错，谬以千里。

　　“不会！”九歌说的笃定，“我正愁该如何调配兵力才能让韩亮觉得只有即墨县最适合作为首战要地。现在有了瘟疫这法子，理由便合情合理了！”

　　“你是说……”

　　“对，既然这县城里发生了瘟疫，是座空城，那我们便没有继续增加防卫的可能，这么一来即墨变成了整个魁安最薄弱的地方。韩亮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好！”季云信听到此处，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就这么干。这次和韩亮拼了！”

　　……

　　乌苏城季府，季光站在水域战略图前发呆。自从知道了北魏这次动了真格的要攻打他益州后，季光就这么茶饭不思的时常站在这战略图前。

　　虽说他已经将前线的战报转达了云信，但这是云信第一次直面战争，别说是已经被关入天牢垂垂将死的季云康，就是看似云淡风轻，虚弱不已的季云礼也已经经历过两次大战。他这个一向总理内务的儿子，原本只是去推行新政的，却恰好赶上了这场战争，季光实在是心中不安啊。

　　要知道魁安乃是北境门户，这个郡虽然政绩并不突出，但也算是安泰，再加上原本的北境水军，边境还算安稳。

　　现在北境刚刚换了防，北魏的韩亮就有所动作，知道蒙毅擅长率领的是骑兵，可见其对益州的兵力特点了如指掌。

　　而这场战争并非之前的任意一场，胜了固然欣喜，便是败了也并无大的关系，撼动不了益州的疆土。这次若是败了，北魏便在益州的疆土之上插入了一颗钉子，而后北魏的骑兵若是顺势进入益州腹地，那么益州多年来打拼的疆土很有可能便会拱手送人，毕竟北魏经营多年，实力自然比他们南方几个小国要强得多。

　　此时诸葛百里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放下盘子在案几之上，将茶碗双手递给疆域图前站着的季光，“王上，保重圣体啊，还是先喝下这安神汤，好好睡一个好觉的好。”

　　季光看了一眼，是诸葛百里，脸上的担忧缓和了几许，接过诸葛百里手中的茶盏，看着那棕亮的汤药，仿佛自言自语道：“我若是派兵支援，孩子们会不会信心大失啊！”

　　诸葛百里装作不知的模样，问道：“王上在忧心何事？看看百里能否为你解忧！”

　　季光转头怔怔的看着诸葛百里，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把拉出了诸葛百里的双手，神情高兴的道“我怎么就忘了呢！天师能够洞察天机，料事如神！”

　　诸葛百里连忙低头躬身，“王上谬赞，不过是尽臣之所能为王上排忧解难！”

　　“那天师请快快起卦，问问天意，这次北魏突袭，云信和九歌能否打得赢？”季光才不理会诸葛百里这般客套的话语，急着直切主题。

　　“这事不难，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不易起卦，明日一早，待百里开坛作法，探寻天意，一切自然便有结果！”

　　季光并没有丝毫不悦，而是连连点头，“对对对，夜间作法冲撞了神灵不好不好。明日一早，本王便为天师设下法坛可好？”

　　“臣定当尽心竭力！”诸葛百里躬身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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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诸葛百里到了季光的身边，季光便不再事事传召嵇由了。嵇由琐事繁多，渐渐也少了和季光的畅谈。

　　嵇由这些个日子自然也得到了北魏要攻来的消息。原本他想着这么大的事，季光无论如何也会找他商议的。但在府中等了几日，却迟迟不见王上派人来宣。

　　嵇由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北境这事乃是益州多少年难遇的危急时刻。他决不能袖手旁观。

　　次日一大早，便坐步撵来到了季府。还没走到议事厅前，便听闻一处热闹异常。

　　嵇由没有理会，却在议事厅前被告知，王上在花园处与诸葛百里开坛做法，请求天意。嵇由心中哀叹一声，荒谬！若是事事都可探得天意，那么世间哪里还会有这些争端呢！

　　嵇由站不住脚了，连忙赶至花园刚刚热闹异常的地方。恰逢诸葛百里施法完毕。季光拿着所谓的天意，一脸的喜悦。不用说，这诸葛百里探得的天意必定是极好的。

　　季光眼神一转，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嵇由，喜不自胜的他连忙走上前“丞相今日来，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嵇由心中实在气愤，原本不可一世，谨慎异常的季光为何如今变成了这般糊涂之人。“臣不知王上有何好消息！但臣却是有军情要同王上商议。”

　　“你是不是想说韩亮攻打北境一事啊？”季光反问道。

　　“正是！”

　　“不用说了！我们必胜啊！”季光忽然间开怀大笑，“这是上天的旨意呢！”

　　“王上，北境刚刚换防完毕，蒙将军又不擅水战，即便九歌和云信信心十足，我们也应该有所准备，以防万一啊！”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请天师做法啊！你看这是上天下达的旨意！”季光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嵇由。

　　上面写着：天河晨星，法规自然；九歌既在，天下可安！

　　嵇由看毕，一脸语重心长的说：“王上，臣知道九歌一向足智多谋，又有安天下的命格，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派一大军驻扎在其他地方，若有异动，也好第一时间增援啊！”

　　“嵇由，不是我不愿意派兵，一来派何人前往，驻扎在何处，二来这大军开拔，所需巨大，没有准备，仓促前行，必定多生祸乱！到时候若是再驻地生了事端，那便真是得不偿失啊！再说，天意都已经窥测到了，我们就不必担忧了吧！”季光瞧着是嵇由，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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