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战前

　　季云信知道眼下并没有更好的法子，可又实在不放心九歌一个人留下来，便说什么也将王强留了下来。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蒙毅便骑快马回来了。进了大帐，瞧着立在此处等的九歌，有些惊讶，但很快便被自己遮掩过去了。

　　“你是……”蒙毅虽然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但还是出于客套问了这么一句。

　　“大家都称在下九先生，是跟着信吉候来魁安推行新政的谋士。见过蒙毅将军！”九歌躬身抱拳，说的极是有礼。

　　看到这个长相阴柔，眉目腰身皆如女子般纤细的谋士，蒙毅不由得对前几日疯传他与信吉候之间的传闻又确信了几分。

　　不过说到这个九先生，倒是让蒙毅想到了不久前流传于市井中的一段传言，说有一位奇女子，王上想要纳其为妃，乃是因为得九歌者可安天下的秘闻。不知道这个九先生，和那位名叫九歌的女子可有什么关系。

　　就在蒙毅思绪飞扬的时候，九歌也打量着眼前这个威震西境的将军。其实九歌知道，当初季云信一定要让蒙毅来驻守北境，除了战略之上的考量，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与他站在一起的裴愿想到西境为先祖报仇。

　　所以现在这个蒙毅必定对季云信心有怨恨。只见眼前这人身高八尺，同样在西境，却不像巴音那般孔武有力，脸上因为长期驻扎在军营，被晒得特别黝黑，如墨一般的黑色眼睛里，九歌看到的是坚毅。一时间九歌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西境与山越接壤，却能一直保的平安的原因。

　　蒙毅见九歌不说话，愣了愣神，便道：“军营条件艰苦，不知九先生来此处所谓何事？”

　　九歌见其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也是有些不痛快的，“将军当真不知道我等为何来此吗？”

　　蒙毅忽然间笑了，自顾自的收起自己的铠甲，一边忙碌，一边道：“九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将军必定收到了王上的密函，就应该知道驻守北魏应天的韩亮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攻打魁安，这个时候将军与我们闹别扭，不过是因为侯爷将您从西境调配到了此处，心中有怨气，但是将军轻重不分，在这等重要时刻耍脾气，难道将军是做好了败仗的准备，还是决定要牺牲魁安的百姓来以泄你心头之火呢！”

　　九歌这话说的句句不客气，可以说严重至极。其实就是激将法，她想弄明白，这蒙毅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强瞧着九歌这般句句不客气的说话，心中有些慌了，连忙靠近九歌，伸手拽拽九歌的衣角。

　　“九先生说这么严重的话，可是负责任！莫须有的罪名，蒙某可不担着。侮辱朝廷命官，我想就算是先生是谋士，也是要担责任的吧！”蒙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中含怒，死死盯着九歌。

　　王强心虚了，瞧着九歌毫无动作，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将军……”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九歌大声打断了。

　　“莫须有？再下说的每一句话，哪句不是真的！将军无需用罪名吓唬九某，如若不信，你我大可到朝堂之上论个是非曲直！”

　　九歌不仅没有服软，说的话更是硬气。王强确是急坏了，都说着九歌足智多谋，这次怎么尽刺激这蒙毅啊，原本公子和他就有过节，这一下子更好了，成了矛盾冲突了。

　　蒙毅盯着九歌，突然表情一松，摇摇头笑道：“在九先生眼中，蒙某就是这样的人啊！”

　　蒙毅态度的转变，让九歌身后的王强直接蒙了。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九某曾经于山越的巴音将军有过交谈，知道蒙将军善于治军，又擅长骑兵作战，作风狠辣，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对手。但现在大战在即，九某实在想不通将军这般动作究竟是为何！难道真的如外界所言是因为同侯爷的旧怨？”

　　九歌话里下了套子，想诱蒙毅主动打开话匣子。

　　此时蒙毅收拾完手上的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九歌坐下说话。

　　“你和巴音将军见过面？”显然蒙毅对巴音甚是了解。

　　九歌点了点头，“见过，还谈论过将军。将军勇猛无双，一把大刀挥舞起来，无人敢近身半步。”

　　蒙毅摆了摆手，以示打住，“九先生先是责难蒙某，现在又是这番夸赞，不知可否直接言明目的，蒙某不愿猜来猜去。”

　　“好，九某亦喜欢痛快之人！”九歌正了正身子道：“现在危机就在眼前，还请将军放下成见，同侯爷一道保家卫国，守护魁安百姓！”

　　“我就知道，你们来定是这般目的！”蒙毅这话一出，让九歌顿时吃了一惊，原来刚刚这位将军不过是再与自己虚与委蛇，自己竟然被一个将军算计了，九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这个蒙将军不简单。

　　“实话告诉你，本将军刚刚并非去巡查北境，而是去练兵了！”蒙毅说道这个地方有些激动，“九先生还是请回吧，蒙某便是赌上性命也定保北境不失。”

　　九歌本想用激将法，却没想到对方竟是个硬骨头。现在事态演变成这样，九歌只能硬着头皮硬碰硬了，“将军身经百战，不会天真的以为，大帐不过是两军阵前厮杀这么简单吧！”

　　“本将自然没有那么幼稚，但是你们一些个文人，将本将从西境调到这来打水战，就冲这一点，本将也不能将保护北境安危的事交给你们。”蒙毅说完，接着不屑的道了一句，“一群只会在朝堂之上纸上谈兵的懦夫，竟然也配在此处和老夫谈论带兵之道，真是可笑。”

　　“将军，在下想请教一个问题，行军打仗最忌讳的是什么？”

　　蒙毅原本想着他说这么多，这个九先生应该会识趣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厚着脸皮还在。

　　“自然是将帅失和，军心不稳！”

　　九歌听了，便是躬身作揖道：“既然将军之道，那还请将军放下成见。莫要一语成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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