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沉醉在你的眼睛里

第二天清晨，吃过了早饭，三个人来到了院子外的一片空地上。

        莫瑶换上了一身短打的装扮，仍旧是一身白色。莫瑶将头发盘在脑后，上边插着小伍送的簪子，微风吹拂着莫瑶头上的碎发，莫瑶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此时的莫瑶平心静气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小伍，没有了往日的那股厉害劲儿，显得十分认真。

        小伍站在莫瑶的对面，现在的小伍比莫瑶高出半个头来，比起小时候的稚嫩倔强，多了一股少年英气。

        莫大叔背着手站在不远处，气定神闲。

        小伍略微下沉身体，膝盖略弯，准备发动。

        莫瑶的身体周围，就像是包裹了一层不明物体一般，连光线在这里都发生了弯曲。

        小伍一蹬腿，向前冲去，可是刚迈出去半步，小伍的识海就感觉像是撞到了一堵水墙上一般，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小伍急忙运起神识与之对抗，奈何莫瑶的识海实在是过于强大，小伍感觉自己身体的移动能力和调动能力都在急速下降，整个身体就像是在水中移动那般吃力。

        小伍集中自己的意念，将神识全部调动到正面，像用一把巨大的大刀划开水面一般，将来自莫瑶方向的识海压制劈开了一条缝隙。

        在划开水面的那一刹那，小伍感觉自己的身体调动能力得到了一定恢复，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莫瑶没有料到小伍的速度这么快，眼看要冲到面前了，莫瑶一个翻身，从小伍的头上翻了过去，落在小伍的身后。

        在莫瑶翻过小伍头顶的时候，小伍感应到来自莫瑶的识海压制减弱了不少。可是等莫瑶落地以后，那股压制的力量又重新强大了起来。

        小伍转过身，压低了身体，比上次用更低的姿态发动。待到再一次集中神识劈开一条缝隙以后，小伍猛的用脚蹬地，发动全身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这一次莫瑶知道小伍的用意，提前发动，跳得比上一次还要高。

        小伍吸取了刚才那一击的经验，趁着莫瑶在自己头顶，识海压制最弱的空档，迅速转身，双脚蹬地，也跳了起来，伸出双手抓向莫瑶的肩膀。

        小伍手上并没有发力，单纯只是靠双脚弹地的力量，发挥自己的速度优势。

        莫瑶躲闪的速度，跟普通人相比，已经是够快的了，奈何小伍的速度更快，即使是在被识海压制的情况下，只发挥出一半的速度，也不是莫瑶能够赶得上的。

        眼看小伍的手指尖就要触到莫瑶的肩膀了，小伍眼睛不经意的望向了莫瑶。

        接触到莫瑶的目光，小伍突然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酥软了起来。整个识海像是被吞没了一般，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瞬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刻，时间仿佛是停止了。小伍望着莫瑶的眼睛，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整个世界都消失不存在了，只有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美丽沉静的湖水一般，自己在缓缓的落向湖面，只想沉醉在这湖水中。

        “啪”的一声，小伍脸朝下，摔到了地上，一动不动。

        莫瑶也在小伍的身边落下，一袭白衣，亭亭玉立。

        在一旁观战的莫大叔，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过了好一会，小伍才从地上爬起来，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刚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缓了好一会，才逐渐清醒过来。

        “刚才发生了些什么？”小伍坐在地上问道。

        “你输了呗。嘻嘻。”莫瑶笑道。

        “啊？我输了？怎么输的？”

        “你自己摔到了地上，可不就是输了呗。”

        莫大叔走过来，把坐在地上的小伍扶了起来，扶着小伍回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爹，怎么样？我就说嘛，小伍打不过我的。”

        “我是裁判，谁赢谁输，我说了算。瑶瑶，你犯规，是你输了。”

        “我哪里犯规了？我又没有说话，我又没命令他趴到地上，是他自己掉下去趴在地上的。”

        “你犯没犯规，你心里清楚。不说话，并不代表你就不犯规。”

        “凭什么？爹，你怎么就知道向着小伍。”

        “的确是我输了，在神识上，我的确是差的太远了。”小伍突然说道。

        “爹，你看，人家小伍都这么说了。”莫瑶抓到机会，当然是不肯服输。

        莫大叔笑了笑，也不跟莫瑶争辩。

        “莫大叔，莫瑶的这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啊。”对于这一点，小伍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莫大叔看了看莫瑶，莫瑶一脸的得意。

        “瑶瑶啊，学无止境，你不要因为能胜得了小伍，就得意忘形。最起码在速度上，你就差的太远了。以后要勤加修炼，记住了吗？”

        莫瑶收起得意的神情，点了点头。

        莫大叔让小伍在这里又多住了几天。这几天里，小伍把自己在研武局书库里学到的和背下来的经书讲给了莫大叔，莫大叔根据自己的理解，探讨了一下乔羽对于经书理解的优势和劣势，又结合实际对战的情况，让小伍对武道修炼有了更加深层的认识。

        和齐铮相比，莫大叔更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长者，而齐铮更像是一个剑走偏锋的高手，两个人的风格大相径庭。

        莫瑶因为小伍的认输，更对小伍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好几次，小伍又习惯性的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让莫瑶对小伍发了几次脾气，其他时候对小伍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这一天，小伍向莫大叔告辞，说自己也该回去看看齐铮，然后去磐京复命了。其实小伍也有点舍不得离开莫瑶，只是还有事情要办，不得不走。

        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孟平山，小伍抓紧时间赶到了砾羊镇。

        回到山洞，小伍把自己这次的经历又说给了齐铮听，齐铮也承认，在教徒弟这方面，老莫的确是有一套。

        豆包见了小伍也是格外兴奋，只可惜小伍呆不上几天，就又要走了。

        赶了几天的路，这天小伍终于回到了磐京城。

        这次出使赤水国，遇到这档子事，整个天固国上下十分气愤。考虑到两国的关系，晋南王没有大张旗鼓的向赤水国问罪，反而在朝廷上下极力压制不友好的言论。赤水国那边一直都没有给个说法，有些大臣沉不住气，上书要求向赤水国问罪，这些奏折都被晋南王压了下来。

        由于在整个事件里，小伍知道的内情最多，所以一回到磐京城，小伍就马上去了国情院。

        来到黄征院长的房间，黄征仍旧是先把手头的文件看完，批复完，才开始向小伍询问起这次出使赤水国的事情。

        跟朝廷上下群情激愤的态度不同，黄征倒显得不紧不慢。

        “第一次出去办事，感觉怎么样？”

        “回院长的话，还可以。”

        “胡侍郎回来以后，把事情都说了，不过那些是用眼睛都能看得到的事情。说说你的想法。”

        “我认为有一半的可能性跟赤水国的二皇子有关。其他的可能性，暂时还查不到。”

        小伍也不绕圈子，直接点出关键所在。

        “你认为让自己去参与审案的这一步走得对，还是不对？”

        “应该是不太合适。”

        黄征看了一眼小伍，说道：“我们做事情要权衡利弊，如果利大于弊，则可行；反之，则不可行。但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到最后发现当初弊大于利的事情，可能也会反过来。说说你认为的弊和利。”

        “主动提出参与审案，会让赤水国认为我们不信任对方，此外鉴于此案的敏感性，我参与进去不利于探查真相，可是不参与进去又无法得知第一手的真相，此为弊；参与审案，可以在这个过程当中，发现一些细节，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为何认为此案与二皇子有关？”

        当下，小伍把自己在二皇子府邸的经历和遭遇到那个蒙面黑衣人的经过讲给黄征听。

        听了小伍详细的介绍，黄征沉思了好一阵。

        “你有一半的把握那个黑衣人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人？”

        小伍点了点头。

        “好吧，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即使陛下问起来，你也就说是还没有查出真相来就可以了。只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对外说出你的疑惑，明白了吗？”

        “明白。”

        陈礼就在门外等着小伍，见小伍出来了，把小伍带到安排好的房间内，又给了小伍一块令牌，方便小伍进出国情院。小伍虽然不在国情院的名单上，但是也给小伍发放了津贴。

        小伍拿出一部分钱来去街上给乔羽和陆七八买了礼物，送去了研武局。

        现在小伍已经不是研武局的人了，所以只好把陆七八叫了出来，让陆七八替自己把礼物送给乔羽。

        好些天没有见到小伍，陆七八说自己格外想念小伍，那诚恳的表情把小伍都逗乐了。刚好当天的训练不是那么累，晚上陆七八约了小伍去居安楼搓一顿。

        对于小伍的去向，陆七八很是好奇。小伍只说自己在胡侍郎那里寻了个差事，不想过得那么累。研武局里的训练有多累，陆七八是清楚的，所以对小伍的这套说辞也没什么怀疑。陆七八跟小伍说了自己修炼的一些事情，小伍也给陆七八指点了一些修炼的方法窍门。小伍现在的武道修为比李戎教官要高出许多，所以小伍给陆七八的指点，也为陆七八省了不少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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