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林妍醒来时已经快要九点了，她扶着额头从沙发上坐起来，感受着宿醉带来的阵阵头痛。目光落在身上的浅色t恤，手指微微一顿。

        她昨天穿的不是裙子吗？林妍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头晕目眩地脚步踉跄，差点摔在地板上。

        “你慢点，桌子上给你准备了解酒茶。”

        她抬眼望去，于风正在厨房里清洗草莓，白色t恤下露出一段结实的手臂，刀起刀落很快装盘摆放在一份华夫饼上。

        他端着盘子走出厨房，来到她面前，目光平静。

        “早。”

        “早。”她愣愣地回答道。

        昨日的醉酒让她依然有些不清醒，她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喝着解酒茶，一边回忆着昨晚的事。

        然而大脑中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抬起头看着他，语气谨慎地问：“我，我昨天。”

        “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她本来想问衣服的事，却在对方清澈见底的目光下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推求其次。

        “我还以为你会问是谁给你换的衣服呢。”他转过身，耳尖微红。

        林妍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他给自己换的，心里别扭的很，“那是你换的吗？”

        他脸刷得通红，他就知道自己不应该逞这个能，在林妍面前自己所谓的巧言善辩似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对方从不按套路出牌。

        “是。”他小声地回答，暗自偷瞄着她的表情。

        林妍看着对方紧张的神情，暗自叹了口气，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的人。但看着他那么紧张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愉悦，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他紧张炸毛的样子还是会取悦到她。

        “先洗漱，然后吃早餐。”

        他推着林妍走到洗漱室，然后快速逃掉。林妍站在洗漱室内，洗手台上左边拜访了一个杯子，里面放着牙刷和牙膏，紧挨着一个手动剃须刀。

        右边则是比较丰富，除了给她准备的粉色水杯和牙刷外，旁边还有一堆女生用的护肤品。突然想到什么，她探出头问：“所以昨天你还帮我卸了妆是吗？”

        空气中一片沉默，她看着自己素白的一张脸心中便有了答案，心中闷闷的，他是谈过几个女朋友竟然训练得如此娴熟。

        洗漱完两人沉默着用着早餐，于风偷瞄着她，本以为她醒来后会有点不自在，现在看来不自在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你今天有其他事吗？”

        他小心地问，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今天我休息。”林妍随意回答道。

        “那，今天可以和我约会吗？”

        林妍手里的调羹一顿，她冷声拒绝，“不要。”

        于风有些不解，明明昨晚的气氛那么好，醒来却又一下子回到原点。他有些不解地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着碗里的粥，目光晦暗不明。

        “明明昨晚还抱着人家又亲又摸，睁开眼反倒不认人了。”

        她差点一口粥喷出来，咳嗽了半天，于风赶紧给她拍着后背。

        “你慢点喝。”

        林妍：“!”

        她红着脸，有些气息不匀，“你乱说什么！”

        “我哪有乱说，昨晚你先是自己一头撞进我怀里，然后赖着我让我带你回家，回家后又对我又搂又抱，现在倒是想装作没发生。”他脸颊微红，嘴里却继续说着骚话，“人家可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

        “你，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她明明确认过了，除了有些宿醉自己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你不要乱说话。”

        “阿妍——”他凑到她耳边，语气悠长。

        “你想对我始乱终弃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无耻，“你冷静一点。”

        冷静一点，不要发病。

        她看着对方的无耻行径，有些无可奈何，“我不太想出门。”

        她语气软和下来，向他解释道。于风完全不理解，继续喋喋不休，“为什么？外面太阳那么好，我们去晒晒太阳嘛，走吧！”

        他拉着她的肩膀，完全不在意地冲她撒娇，笑容的样子和往日一模一样。

        林妍有些被晃了身，她几乎控制不住地回答说：“好。”

        答应后她便有些后悔，林妍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跑来跑去，从卧室里给她拿出一套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个随身携带的水杯。

        她一脸问号，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昨天来这里完全是一个意外，这么多东西就算是昨天晚上去买，也不可能会这么齐全。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有一段时间了。”他蹲在沙发前头也没回。

        什么叫有一段时间了。

        “你，”

        她有些想问对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什么？”

        于风已经收拾好了，他走过来蹲在她身前，双手扶在两边的沙发上。

        “没什么。”她拉开他的手，拿起衣服走到卧室。

        ————

        屋外的阳光和煦，柔和的光线打过来像是在两人身上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公园里到处是带着小朋友来晚的小夫妻，偶尔路过对于风她们相视一笑。

        她们沿着人工湖一路走着，沉默像一只看不清的大手将他们笼罩在内。

        “我大学毕业就回来了。”他突然说。

        林妍一愣，‘哦’了一声，依旧沉默。

        “我回来以后，一直在找你，过去认识的人我都找遍了，没有人知道你的消息。”

        “有时候我以为出国的不是我，而是你。”

        他站定不再往前走，林妍也随着停下脚步，默默听着他说。

        “你以为那天在咖啡厅是我们偶然遇见吗？”

        不然呢，她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清楚可见。

        “自从有人告诉我在那里遇见过你，我就一直在那等你，下班的时候，休息的时候。”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低着头，语气冷硬。

        “什么？”

        他一时愣神，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早在你选择离开的那天，就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于风，我没想过你会选择逃跑。”

        逃跑？什么逃跑。

        “我为你报了警，在警察面前做了证，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要逃跑。”

        她目光冰冷，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于风更是不解，“我那天”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兀自打断，独自朝着湖边走去。越走越远，于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像是缺了一角，寂寞像坏掉的沙漏一样漏遍全身。

        他凑过去，额头顶在她的肩膀：“对不起。”

        他认错认得突然，林妍直到他只是随口一说，心里更是淡淡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松软的头发蹭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她暗自勾起一抹讥笑，推开他的额头表情也随之冷淡下来。

        “别碰我。”

        “你不要去相亲好不好。”他恍若无闻依旧蹭着她的肩头，“我会很乖的，再也不会惹你不开心了。”

        她转过头，红唇魅惑，“让你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

        她指着眼前的湖面说：“那我要让你从这里跳下去呢。”

        他离开她的肩膀，表情说不出的奇怪。她心想怎么样，这就放弃了？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呢。

        他迎着林妍的目光从她身边穿过，一阵风吹过来，林妍瞬间变了脸色。

        她转过头，只见于风正缓缓向着湖里走去，一步一步，下着台阶，当她缓过神来时，对方已经被湖水吞没了半个身子。

        周围失声尖叫起来，她赶紧喊着：“站住！”

        于风站住，慢慢转过身来。

        “回来。”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林妍气结，“真的让你做什么你都做吗？”

        “做你的狗我也愿意。”

        回到家，脱掉鞋子，看着阳光洒满这个卧室，嘴唇也抑制不住地粲然。

        突然脸色骤变，她走到门边的镜子前，镜子上女人正阴沉着脸，但又仿佛隐约有些笑意。

        林妍更生气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会亲手毁了你。”

        “不要多管闲事！”

        镜子上女人笑得妩媚，眉眼间的媚意似是在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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