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亲自来，取她的心头肉

他说这话时，苏辞刚好被室内的炭火味儿呛得转醒。

        是以萧无骞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苏辞的耳中。

        她终于开口说了这三天里的第一句话，“……寒毒……冷……”

        只三个字，明明与他所说的话毫无关系，却仍是叫萧无骞的身躯瞬间僵硬下来。

        那寒毒原本是要落在他的身上的。

        是苏辞为了他，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替他受过了。

        寒毒发作起来，冷得如万年不化的积雪，冻得彻骨。

        那时萧无骞就说过，必然会用其他的方式让她忘却这冷意。

        原以为会是他的温暖情谊来化消她躯体的寒冷。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会是以剜心之痛来让她忘记这寒冷。

        既然是要取身患寒毒之人的心头肉，为使药性达到最好，必须要催化寒毒发作的。

        所以在萧无骞答应以这个办法来救治宋细细后，苏辞便从天牢被关押到了冰室之中。

        冰室里尽是冻人的寒冰。

        原就患有寒毒，加之天牢里所受的一切刑罚，如此一来，苏辞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下来。

        萧无骞带人前来挖她的心头肉时，苏辞大半条命都快没了。

        但甫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苏辞依旧是习惯性掀起了眼皮，如常喊了他一声，“阿骞……”

        萧无骞的脚步一滞。

        “还不快将她的心头肉取下？”他移开眼，沉声吩咐道。

        太医得了命令，再不敢有所耽搁，旋即取出刀片，矮下身便欲解开苏辞的衣裳。

        不意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了。

        萧无骞冷眼横他，听不出什么语气，“朕亲自来。”

        便夺过了刀片，一声厉喝，叫太医背过了身去。

        苏辞身上的伤不曾处理过，却也因冰室当中的寒气而凝固住了。

        血不再流，只是发紫的肌肤，叫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莫名的心惊。

        难以想象，她究竟是如何在这极度恶劣的环境之中撑到现在的。

        萧无骞薄唇紧抿，视线从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移开，专心将她上衫剥了，转而毫不迟疑地在她胸口上划下一刀。

        “呃……疼……”苏辞无意识地拧眉，手指抓着他的衣袖，眼眸里被冰霜覆盖一般，朦胧得不真切。

        鬼使神差的，萧无骞空出一只手，安抚似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说：“苏辞，朕会留你一条性命。”

        萧无骞也的确说到做到了。

        在他亲手从她胸口取下那心头肉后，萧无骞立即吩咐人用了上好的药来吊着她的性命。

        甚至还圣恩大发，将苏辞从冰室带了出去，照旧送回了未央宫里去。

        不过未央宫早没了什么人，那些太医也不敢擅自出手医治。

        于是苏辞虽然勉强还留有一口气，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进气少出气多。

        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归西。

        萧无骞将苏辞的心头肉交给太医下去为宋细细调养身体后，因先前对苏辞用刑，耽搁了不少的朝政，亦是没有多少的功夫来管这些后续。

        也就无谓苏辞到底是死是活。

        但宋细细却是不能如他一般忽视的。

        原本以为取了心头肉，苏辞必死无疑，可谁料萧无骞居然吩咐人留了她一命。

        苏辞竟也真是命大，心头肉被剜，还能够苟延残喘至今。

        不行！

        只要苏辞多活一刻，她的心里就难安一瞬。

        宋细细看着桌上用了苏辞心头肉熬出来的药，眼中异光一闪而逝，立即着人盛装好，道：“皇上忙于朝政，小皇子的伤想如今应当好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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