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爱上她了？

江城的平静在向沈言传递一个信息：对于今天在S大校门口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她和江南在一起。”

        沈言一直不肯把话说的明白，江城却没有耐心继续陪她周旋下去，静默几秒，缓缓开口：

        “她的腿在救你的时候被盆栽砸伤，开学之后我怕她有什么不方便，便安排江南照顾她一下，在你看来，这有什么不对吗？”

        “江南是法语系，顾辞是金融系的，可他们现在竟然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是你安排的吗？你安排江南转到了金融系，就为了去照顾顾辞？”

        江城看着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在乎她。”沈言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很在乎她，为了她你竟然可以把江南安排到她的身边去，不惜牺牲掉江南的学业，为此你应该花费了不少精力吧？”

        “有问题？”

        江城始终淡淡的语气，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问题的所在，这让沈言觉得自己在江城面前所有的在乎都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而他从一开始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认知让原本就紧绷的情绪渐渐失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当然有问题，江城，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我做你女朋友的这五年里，你也从未对我如此用心，哪怕一点？我一直安慰自己说这就是你，你的性情原本就是如此，可如今赤裸裸的对比摆在我的眼前，我没有办法装作看不到。”

        沈言痛心疾首的看着江城，问：

        “为什么？”

        江城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特别鲜明的情绪，他看着沈言，有几秒钟没有说话，他曾经对顾辞说过，在对待沈言这件事上他确实承认有问题，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正常，所以想要有一个正常的恋爱关系江城也的确没有把握做的到。

        只是现在他不想找任何的说辞，因为那在沈言看来都是借口。

        江城的沉默让沈言感觉到了害怕，她看着江城，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尝试了好几次，才强迫自己发出声音，她说：

        “你……你爱上她了？”

        江城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他说：

        “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我告诉过你，我欠她的。”

        “欠？”沈言轻笑出声，或许以前她对于这样的说辞是相信的，可是到了这一刻，她突然不相信了：“究竟你欠了她什么，必须要让你用牺牲掉我，牺牲掉自己婚姻的方式来还偿还呢？就算是我想象不到的亏欠，可是江城，我不相信你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有其他的办法。”江城看着沈言：“但和她结婚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吗？”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江城越是不肯说出其中的原委，沈言就越是不相信，她看着江城脸上的神色暗示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继续失控了，她了解的江城是不会愿意看到有女人在他面前这般模样的，他没有任何的情绪表示，不代表他心里不厌烦。

        沈言不再说话，肖筝也在这个时候端着新榨好的果汁走过来，放在沈言的面前：

        “沈小姐，您的果汁。”

        沈言无处安放的目光放在了陌生的肖筝身上：

        “你是谁？”

        肖筝浅浅一笑：

        “我是归宁居的管家，肖筝。”

        沈言看向江城：

        “李靖呢？”

        “离职了。”

        沈言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过问江城的私生活，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要保持一个女朋友应该有的风度，现在她不仅也要保持这样的风度，更是她没有过问的资格。

        她重新坐了下来，视线开始打量起这座被外人称作人间仙境的地方。

        这是沈言第一次来到归宁居，她和江城从小一起长大，又做了他5年的女朋友，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来过归宁居，江城从来没有邀请自己来过，即使自己和他偶尔在一起过夜，也是去他市中心的公寓里，她对这里不是没有好奇，只是那时的她以为这是江城为自己准备的新婚礼物，要到结婚的时候才揭开神秘的面纱。

        她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来了江城将另一个女人带回了这里。

        这原本是属于她的地方，她的家，如今自己在这里也只能被佣人唤一声‘沈小姐’，沈言想到此处讽刺的笑了笑，她看向江城：

        “当初我怀孕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三年之后你会和她离婚然后和我离婚，现在孩子没有了，你的这个承诺是不是也就不作数了？”

        江城的视线一直在看着沈言，将她脸上的每一个情绪都看在眼里，他明白她的感受，也完全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微微叹出一口气，回应她的问题：

        “我没有说过不作数，当初的确是因为孩子我才对你说了要结婚的话，孩子虽然不在了，但我对你还是有责任的，如果你不介意等，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沈言的表情因为江城的话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似乎没有料到江城会如此回答，满脸的惊喜，她看着他：

        “真的？你没有骗我？”

        江城摇摇头：

        “不骗你。”

        “我等，我可以等，只是三年而已，我等得起。”

        江城轻应一声：

        “但是沈言，这三年的时间我还是顾辞的丈夫，你应该知道一个丈夫对妻子的义务和忠诚，这是我没有办法逃避的，我不是要你试着接受，而是你必须接受，我不希望看到在这三年里顾辞因为你我的事情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在我和顾辞结束这段婚姻之前，我们只能是朋友，最普通的那一种，你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可以做到吗？”

        “可以。”沈言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这么做，不是吗？”

        江城看着沈言，心情变得有些糟糕，他淡淡点了点头：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自己回去就行。”沈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回身去拿包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自己手指上的尾戒摘了下来放在了沙发上，继而拿起包包跟江城告别：“那我走了。”

        江城点了点头：

        “肖筝，去送一下沈小姐。”

        “是，江先生。”

        肖筝回来的时候，江城还坐在原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曾有任何的改变，她走过去收拾沈言面前的那杯果汁的时候，江城突然开口：

        “肖筝，把沙发上的那枚戒指收拾干净，别让太太看见，免得让她心烦。”

        肖筝回头看了一眼沙发，发现那里的确躺着一枚精致小巧的尾戒，应了一声便拿了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询问江城：

        “这戒指应该是沈小姐的，要帮她保管着吗？”

        “不用。”江城淡淡的：“她不要了。”

        ——

        顾辞回来归宁居的时候江城正在院里散步，见到顾辞的车子便停下了脚步，顾辞让李琦停车：

        “你去停车吧，我下来走走。”

        顾辞下了车，江城看着她微微的笑，向她伸出了手：“来，陪我走走。”

        顾辞看着他依然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终究是没有勇气握住，抬眸看着他的脸：

        “今天没有去公司，身体不舒服吗？”

        他身上穿着家居服，显然是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这个时间点并不到他下班的时间，江城闻言应了一声：

        “身为老板，偶尔旷个班应该不难理解吧？”

        顾辞浅浅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和江城一起并肩在院里走着。

        春天已经来了，院里的草坪也开始散发生机，有园艺师正在修剪打理，顾辞和江城就在这春天的怀抱里，慢慢的走着，如果不是顾辞身边的那副拐杖，或许画面会看起来更为和谐和美满一些。

        她知道，他有话和自己说。

        “学业累吗？”

        “还好。”

        “腿呢？还好吗？”

        “已经没什么事了，下个星期就能去拆石膏了。”

        江城侧脸看她：

        “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周六下午。”

        “好。”

        两人又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儿之后，江城缓缓开了口：

        “沈言的事情……”

        顾辞打断他的话，微微笑着：

        “你要和我道歉吗？”

        江城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用沉默回应，顾辞迎视着他的视线，笑的很释然：

        “江城，你没有做错什么，沈言也没有，站在她的立场来看，是你因为我而抛弃了她，换做任何人来看待这件事，都是我插足了你们的感情，对此，感觉到抱歉的应该是我，而你的道歉会让我感觉到罪孽深重，我承认因为沈言我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委屈，但这些委屈和沈言失去爱人，失去孩子的疼痛来比，微不足道，所以如果你要道歉的话，也不应该是对我，我不需要，也没有这个资格接受。”

        江城看着顾辞许久，从她的脸上他看到了她的坚韧和坦荡，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听从许姨的话而刻意的疏离顾辞其实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因为她并没有喜欢自己，微微一笑，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反驳，他只回应了简单的一句：

        “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为沈言的事情而觉得对你感到抱歉，因为再也不会发生让你受委屈的事情，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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