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疏离

江城没有说错，所以许君安也反驳不了什么。

        “那三年之后呢？”

        “我会和顾辞离婚。”

        “你知道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刚21岁的女孩来说，有多重要。”

        “我知道，所以在这三年中，我不会碰她。”

        这样的保证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许君安对江城的印象一下子改变了不少，她一直以为江城和顾辞既然已经结了婚，那么住在一起，夫妻义务也是避免不了的，却不想在他们婚后的一个月之后，江城会在自己的面前做出这样的保证。

        是个人都会对这句话产生质疑的，但许君安却莫名的相信。

        “你们之间……”

        江城微微一笑：

        “我和顾辞相差12岁，我们不合适，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走到最后，那我何必要在她的人生之中留下属于我的痕迹呢？那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许君安闻言缓缓笑了：

        “到这一刻，我才相信顾辞说你对她很好，不是在骗我。”

        “她将一生中最宝贵的三年时光都交给了我，我自然没有理由辜负。”

        许君安点点头，原本放松下来的表情却又因为突然想起什么而紧张起来：

        “你们三年之后一定会离婚吗？”

        江城微笑：

        “或许用不了三年，顾辞完成她想要达成的目的，想要早一步结婚这段婚姻，我不会拒绝。”

        “万一，你们不会离婚呢？”

        江城没有听明白许君安的问题：“嗯？”

        “我是说，如果顾辞在这三年中喜欢上，爱上了你呢？”

        这是江城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被许君安这么冷不丁的问出来，愣了几秒的时间才渐渐回过神来，微微笑了：“应该不会。”

        “顾辞这孩子从小就缺爱和关心，我知道自己就算用心抚养她，却对她来说也是不够的，可你们现在结婚了，顾辞纵然没有完全接受这段婚姻，但在心里一定是不一样的，你现在于她而言是最亲的人，如果你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体贴，我的假设也并非就是空口白话。”

        江城开始沉默，他从没有想过和顾辞之间会有这样的一种假设？顾辞会喜欢上自己？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可是许君安不是旁人，她对顾辞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假设也并非完全的没有道理，如果说，有一天这种‘如果’真的发生了，他要怎么办？

        许君安看着江城的样子就知道他对于和顾辞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准备好，径自开口：

        “我很感谢你对顾辞的关心和照顾，也很感谢你为她着想，可是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我请你和顾辞保持一定的距离，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如果动心就很难再收的回，毕竟如果顾辞对你的感情一旦发生转折，你无条件的好只会害了她。当然，我说的也只是一种假设，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离开许君安办公室之后，江城站在走廊里思考了许久，他突然想起昨天顾辞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当时他不太能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以为是她在对这段婚姻有些许的心理负担，可是许君安刚才的话提醒了自己。

        或许自己真的该和顾辞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从医院离开回归宁居的路上，沈言打来电话：

        “江城，你和那个医生还没谈完吗？”

        听到沈言如此说，江城才明白自己刚才答应了沈言什么，只是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回去了，开口道：

        “公司有事，我现在在去公司的路上，明天再去看你。”

        沈言虽然不开心，却也只能说声好挂了电话。

        回到归宁居，季清欢还在，和顾辞在主卧里下五子棋，画面看上去莫名的和谐，他虽然小时候的经历要比顾辞幸运的多，却也从未拥有过一个真正完整的家庭，父亲在他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习惯性出轨，所以他很少享受到所谓的天伦之乐，如今看着顾辞和母亲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样子，倒是让她觉得难得的温暖。

        季清欢发现了江城，微微一笑招手让他过去：

        “回来了？沈言怎么样？”

        江城迈步走过去：“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伯母的意思是想再观察两天。”

        “嗯，妥当一些也好。”

        从江城进来的那一刻，顾辞就开始变得安静，尤其是在季清欢问出沈言的事情之后，季清欢不可能不知道在顾辞的面前问沈言是一件有些没有礼貌的事情，但她还是说了，只是源自于儿子对自己说的那句‘我和顾辞不合适’。

        她如此做倒不是为了江城，她是想要让顾辞明白一些事，不至于将来分开的时候太过伤心，当然，如果两个人能够最终走到一起，她也是完全乐见其成的。

        江城看着母亲，淡淡的笑了：

        “您今天是留宿归宁居，还是我送您回去？”

        “我倒是想留下。”

        “那就留下。”江城做了决定：“反正回去大院儿也没什么事，在这里落得清静的同时还能陪陪顾辞，我今天下午公司有个会，李靖也离开了归宁居，您在我放心。”

        季清欢看出江城与平时有些许的不同，但当着顾辞的面却没有直接问出来：

        “好。”

        江城看向顾辞：

        “腿还疼吗？”

        顾辞摇摇头：

        “不疼了。”

        “脸上也好多了。”江城笑了笑：“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厨房准备。”

        “都好。”

        江城微笑：

        “那你们继续，我先去书房处理几份文件。”

        季清欢点点头：“去吧。”

        江城离开了，与往日里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他一样的对自己笑，对自己嘘寒问暖，可女人终究是敏感的，顾辞觉得他对待自己有了些许的不同，和从前一样的好，却夹杂了些许的疏离。

        他在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这样的认知让顾辞没由来的有些发慌，她第一感觉是他和沈言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她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就算江城承诺她什么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这样的想法在顾辞想到江城对自己说过‘我绝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这句话的时候，开始没有了立足点。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即便真的要食言，也会明明白白的跟自己说清楚，而不是这般解决问题的方式。

        顾辞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或许江城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季清欢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脸上带着善意的笑看着顾辞：

        “小辞在想什么？”

        顾辞回头，看着季清欢，淡淡的笑了：

        “没什么。”

        “你是不是对阿城有意思？”

        季清欢的话让顾辞手中的棋子掉落在了地上，她没想到季清欢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就正如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江城一样，她自认为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季清欢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季清欢将棋子捡起来交给顾辞，顾辞结果，微微笑了笑：“您吓到我了。”

        “那你回答我，是不是对阿城有意思？”

        顾辞摇摇头：“我们不合适。”

        “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吗？”

        顾辞看着季清欢：“您说什么？”

        “上次我也问过阿城是不是会和你一起走下去，他也说你们不合适。”季清欢有些惋惜：“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真正成为陪伴阿城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但你们如果对彼此都没有想法，我也不好勉强，今天问问你，就是想知道你的意思，原本还是抱有一些希望的，如果你对阿城有感觉，我们就站在统一战线，争取把他拿下。”

        季清欢的这个形容让顾辞有些失笑，她盯着眼前的棋盘，说道：

        “他和沈言会更合适一些。”

        “如果江城也觉得他们彼此更合适，他们早就结婚了，何必等到现在呢？他过完年都33岁了，不是吗？”

        “或许还没有到时候吧。”

        季清欢淡淡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陪着我下了一上午的棋，你也累了，先休息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顾辞点头：

        “好。”

        之后的几天，顾辞很少见到江城，他照常会每天来看自己，询问自己的状况，但每每都不会超过几分钟，甚至连坐下的时间都没有，晚上也没有再陪自己留宿主卧，他说公司年后刚开始上班，会比较忙，顾辞没有质疑，嘱咐他多注意身体。

        李靖离开的第4天，归宁居来了一位新的管家，江城带她到主卧介绍给顾辞认识：

        “这是肖筝，归宁居的新管家。”

        肖筝是个30左右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干练的服装，眼神却自带笑意，让人很容易能对她产生一种信任感，顾辞微微笑了：

        “你好。”

        肖筝微笑：“你好，江太太，请多多关照。”

        江城依旧没有久留，微笑看着顾辞：

        “有什么需要直接找肖筝，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顾辞微笑点头：

        “好。”

        江城离开之后，顾辞突然有些厌倦了这间主卧，她已经将近有5天的时间没有走出过这扇房门了，再有几天就要开学，她总不能让人把她抬到学校里去，见肖筝还在这里，便开口道：

        “我想要一副拐杖。”

        肖筝点头：

        “好的江太太，我现在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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