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切，不过是自以为是

唐宁并没有将在山脚下看到江城的事情告诉顾辞，因为他觉得除了让顾辞的心情起起伏伏之外，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好的影响，更何况，江城似乎也没有要和顾辞见面的意思，他也就不多事了。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唐宁看着山脚下的那个人，只觉得看似冷冷清清的墓园今天未免有些太热闹了。

        顾辞感觉到唐宁停下了脚步，问一句：

        “怎么了？”

        唐宁看着山脚下的那人，轻声开口：

        “风眠来了。”

        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顾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静默几秒：“走吧。”

        林风眠在顾辞尚未走到山脚的时候就迎了上来，语气有些忐忑：

        “小辞……我来接你回家。”

        顾辞没有说话，因为无话可说，她清楚明白他来到这里真正的目的，不过是防着自己遇到不该遇到的人，可是怎么可能呢？那个人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回到许家，顾辞说累了便进屋睡觉了，唐宁在确定她躺下之后便关上门退了出来，原本是准备去厨房做饭的，却不想中途被林风眠拦了脚步。

        唐宁看着他：

        “有事？”

        “今天在墓园，小辞见到别的人了吗？”

        “别的人？”唐宁微微一笑：“你见到了？”

        林风眠的确见到了，他一下飞机，就开车来到了墓园，却在距离墓园不远的途中见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和熟悉的人，江城也看到了他，两人几乎同时停车，双双降下车窗，江城侧脸看他，率先开口：

        “回来了？”

        林风眠应了一声：“嗯，回来祭奠……许姨。”

        “有时间回家看看，我妈总念叨你。”

        “不了，这次时间紧，下次吧。”

        江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淡淡一句：

        “随你。”

        林风眠在那条路上见到了江城，只能说明江城也是去祭奠许姨的，而顾辞那时又在墓园，不可能碰不到，可是他此时看着顾辞的情绪，似乎并不像发生什么状况之外的事情，他心里拿不定主意，所以才问唐宁。

        “他们见面了，是吗？”

        “没有。”唐宁的语气有些不悦：“我的确是在山脚下见到了江城，但那时小辞在山上没有下来，江城也没有要上去的意思，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真的？”林风眠并不相信。

        唐宁微微一笑：

        “你若不相信，大可不必来问我。”

        顾辞是真的累了，她虽然不满林风眠千里迢迢的过来，却也知道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并没有生气，回到房间后没一会儿就睡了，等醒来的时候，她听到楼下有孩子嬉闹玩笑的声音，猜想着时间应该是黄昏了。

        她坐起身的时候，有片刻的停顿，刚醒来有些反应迟钝，可是这一刻，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

        唐宁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观察自己，那么只剩下另外一个人选。

        顾辞下床，也不过是双脚刚刚着地，那人就疾步走到自己的面前，抓住自己的手，近乎急切的说道：

        “小辞，我们结婚吧。”

        结婚？

        这个提议林风眠在这两年里提了不下十次，顾辞听在耳里都有些麻木了，但这一次她却不能只当玩笑的糊弄过去，毕竟林风眠此时的声线，情绪，甚至于抓着自己手的力道，都在告诉顾辞，他不是玩笑，他很认真。

        “你在害怕什么？”

        林风眠轻笑一声，看着顾辞空洞无神的双眼：

        “小辞，你不要装傻，我在害怕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结婚就能让你不害怕吗？”

        林风眠闻言有片刻的惊喜，他以为顾辞这是答应了，可是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顾辞却拦了他的话：

        “结婚了，难道就不可以离婚吗？你要知道，我若是真想回到他的身边，绝对不会在乎自己曾是谁的女人，又有过什么样的过往，配不配这样的问题，我从未考虑过。”

        “你真的这样想过？”

        “我若真的这样想过，此时我恐怕已经不会站在你的面前了。”

        ——

        郑睿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江城有些心不在焉，会议上几次放空，什么也没听进去，最后终止了会议，回到办公室的他，已经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秘书宋乔拿笔轻轻的戳了戳他：

        “江先生今天怎么了？”

        郑睿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

        “你一天24小时的跟着他，能不知道？”

        郑睿是真的不知道，但他总觉得江城这样的状态是和那天在机场撞见的那个人有关，虽然他失口否认，但郑睿依然确定，那就是顾辞，曾经的江太太。

        宋乔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突然的止了声音，轻唤了一声：

        “沈经理。”

        郑睿抬头看过去，起了身：

        “沈经理。”

        沈言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口：

        “江先生在里面吗？”

        “在。”郑睿有些为难：“但江先生怕是不想见任何人。”

        尤其是你。

        当然，这句话郑睿是不会说出口的。

        沈言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性，微微一笑：

        “或许我进去让他把火发出来也就好了。”

        说罢，不顾郑睿的阻拦，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江城正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在沈言进来之前他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很长一段时间，不可否认的，他的的确确被机场的那一见扰了心神，整个思绪都是她，这样的状态就好比当初刚离婚的时候一样，原本以为好了，却不想卷土重来的时候更是让人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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