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都在变

蒋文远成立了公司后，第一个就把泽凯找来和自己一起创业，才使凯泽摆脱了人生的困境。这些年，兄弟四人一直在一起管理着这家远达医疗科技公司，又在美国建立了技术研究中心，由简一负责美国的技术研发，蒋文远和泽凯负责国内的事物。李秋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他更愿意在手术台上施展拳脚，他只是参当股，由于他们从小建立的深厚感情和彼此的信任，使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公司的发展的很蓬勃，虽然不能成为世界级大公司，但的确在业界也成为创业公司中亮眼的明星。

        简一走进泽凯的办公室，蒋文远喜欢朴素淡雅，泽凯不同，自从他这几年用自己赚到的钱还清了养父的债之后，他也开始了精致生活的追求，他的办公室内部装修豪华精致，相当讲究，硬朗，舒适又不缺乏品味，接客的沙发、茶几的设计简练、舒适、大气，全部来自意大利名品。他自己的椅子则设有仰躺式功能，累了可以在小憩。办公室里到处摆放着奇花异草，除此之外他还特意辟出一个特别的休闲空间，建了一个小型室内高尔夫球场，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会悠闲地轻挥两杆来放松自己。这几年他也很热衷于各种名品字画的收藏。泽凯一直负责公司的市场开拓，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经过这些年的商业洗礼，他早已成为一个眼光犀利、不喜形于色、眼角眉梢都藏着精明的商人。

        俩人落座后，简一把昨天去找女歌手的事告诉了泽凯，问道：“你知道大哥在搞人脑芯片的事吗？”

        简一把那张字条递给泽凯，泽凯也很吃惊，他转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好像——听他提过，我想他只是想要拓展的一个业务方向而已，但是一直都没提到日程上，所以我没有在意。怎么了？你听说了什么，还是知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大哥去年去美国的时候，从我那里要了很多资料，这是我研究的一个方向，但是现在还处在初级阶段，可能在我这一代根本没办法完成的一个产品，它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需要无数的动物实验才能小试，当时大哥跟我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一旦研究成功，会让我们的公司成为世界级的公司。可是我告诉他研究成功很难，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他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没有！”泽凯耸了耸肩：“大哥对待生意很谨慎的，有些事情的初步想法，他是不会先说出来的，一怕没想成熟，容易夭折，二怕竞争对手窃听到。可是真遇到事，大哥又太善良有时甚至有些优柔寡断，总是心软，意识不到商场的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利益点，不立马抓住，就可能会一败涂地！”

        简一这几年一直在美国，他并不了解泽凯和大哥在国内的情况，但大哥每次提起泽凯都是夸赞，说他在生意场上行事比较大胆，但从不冒进，思维灵活缜密，做事很周全，是自己最得力的伙伴。

        但今天泽凯的话，他似乎并不那么认可大哥的能力。以前他是不会这样评价蒋文远的，以前的他对蒋文远只有感恩、崇拜和敬仰，现在的他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甚至有点趾高气扬，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敢于说蒋文远———他们最尊敬的大哥的缺点了。

        是呀，这几年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他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你变了很多，泽凯！”

        “谁都会变的，古人都说了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生意场如战场，我们不变，怎么能适应这个瞬息万变的战场！”

        简一把蒋文远留下的纸条塞进兜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大哥的死有蹊跷。”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没有为什么。”

        “你不是这么感性的人，大概是最近太累了，也太悲伤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对了，文文现在怎么样了？家庭教师找的怎么样了？我这有几个朋友推荐的，这两个我看了还不错，你也见见吧。”泽凯转移了话题。

        “好的，现在必须马上给她找到合适的陪伴老师。”简一站起来打算离开，

        泽凯说：“明天是大哥的葬礼！”

        简一脸色黯淡下来：“我知道！最近你忙着张罗大哥的葬礼，辛苦了！”

        “还有后天早晨十点钟周律师让大哥养父母，文文以及我们三个去公证处要公布遗嘱，你不要忘了。

        “好的！”

        简一走出公司，置身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春天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吹来的风很轻，很暖，很温柔。像一只温柔手，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在这个温暖而幸福的季节，他的内心却依然留在冬天，无比的寂寞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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