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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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响后,元娇娇跟章橦橦僵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元娇娇!”
元娇娇忙从杂草堆里钻了出来,“我在这里,周嘉寅,我们在这里。”
周嘉寅离得并不远,听到她的呼喊声后,很快便带着人赶到了,看到元娇娇后,他也顾不得有人看着,便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一手拥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脑后,“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元娇娇靠在他的胸口,心彻底地落了下来,但随后,她闻到了一阵血腥味,突然想起方才他受伤的那一幕,便着急地挣脱出来,想看看他的伤口,“你刚才···我、我看到你被那人······”
“我没事,小伤而已。”
但元娇娇还是低着头,掉下了眼泪,“都是我不好,上次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
周嘉寅看到她流泪,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我真的没事,那帮人还伤不了我,你别哭。”
周景想,大概世人都难逃一个情字,哪怕是自家那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公子哥,也并不例外,他瞥了一眼周嘉寅那被血染红的背,识相地没有开口。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背。”元娇娇亲眼看到他的背被砍了一刀,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周嘉寅却固执地不给看,抓着她的手安抚着她,但元娇娇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趁他一不留神,便来到了他的身后。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伤口并不小,从左肩划到了右下腰,这就是她口中说的没事?
周嘉寅连忙转过了身,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我······”看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他连话都讲不利索了。
就在周嘉寅懊恼之际,元娇娇却闭着眼睛向他倒来,他连忙接住了她,“元娇娇?元娇娇?”
元娇娇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逃不脱。
“少夫人,多少吃点儿吧,别饿坏了身子。”元宝端着米粥,来到元娇娇面前。
自生病以来,元娇娇就日渐消瘦,她本就瘦小,现在身上更是没有一两肉,形如枯槁,元宝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她还是强力克制住自己。
元娇娇躺在床上,胸前起伏细微,若是不仔细去看,甚至都以为她没了呼吸,曾经的一双美目,如今已经看不到任何一点神采了,她惨白着脸,轻轻对元宝摇了摇头,“我、我吃不下。”
突然,从别处传来了一阵丝竹之音,听着甚是耳熟,元娇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然后闭着眼睛,细细倾听,听着听着,她的脸上便流下两行泪水。
不远处,便是芸娘的院子,她是周嘉煦亲自带进府的,就在两人成亲后不久的一天,现在奏的乐,也是之前周嘉煦为她所弹奏过的。
元娇娇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从来都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乐声停下,取而代之的是那嬉戏声,元宝听到那芸姨娘的媚笑,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在元宝的好说歹说下,元娇娇才喝了一碗米粥,喝完后,她便又躺回到床上,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又过了几日,元娇娇的病情加重了,她开始发冷汗,咳血,晚上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元宝慌了神,想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却被把守院门的婆子一把拦下,无论她怎样哀求,那人都是冷着脸,不让她出去。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元宝使出大力将人推开,然后朝着府门跑去,但跑到一半,还是被人抓住,拖了回去,这还不算,她还被绑在凳子上,打了二十个板子,身上鲜血淋漓,打完后,她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元宝正想起床去看元娇娇,却见她端这一盆水进来了。
“元宝,你醒啦?”元娇娇惊喜道。
“少夫人,你、你怎么来了?”元宝刚坐起,屁股那边便传来一阵刺痛,“嘶——”
“你别动,你别动。”元娇娇忙道,“我先给你换个药。”
元娇娇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帮元宝换药,她的伤口面积比较大,颇得费一番功夫。
那日她不见她回来,便想出门去寻她,谁知刚走出房门,她就看到元宝躺在院子中间,身上穿的衣裳,布满了红色的鲜血,她忙过去看她,这时,婆子打开了门,板着一张脸对她说:“少夫人若不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受伤,便安分一些,在院子里待着,否则,这丫头可说没就没了。”
这般警告威胁的话语,让元娇娇的心颤了一颤。
她费劲力气将元宝带到了屋里,但寻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伤药,无法,她只好去求婆子,给她送一点药膏进来,代价就是,她妆匣子里仅剩的一只钗子,这还是在她出嫁之前,元锦闻亲手为她做的。
元宝记挂着元娇娇的病,“少夫人,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婆母遣人送了药过来。”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
上完了药,元娇娇又去拿了点吃食,看她狼吞虎咽完,笑着问她:“还要吗?”
元宝红着脸点了点头,“我还想再吃一碗。”
没过多久,便传来了芸娘有孕的消息。
那一日,周嘉煦久违地来到了元娇娇的春山院,他体贴地给她布菜,跟她一起共进晚餐,但元娇娇只觉得他惺惺作态,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待。
看出元娇娇不待见自己,周嘉煦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便也没有多待。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元娇娇心里波澜不惊,被伤透了的心,已经麻木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元娇娇久违地做起了女红,直到太阳落山,她才发现自己做的竟是小孩的衣物,看着小小的衣裳和袜子,她的脸上一片慈爱。
但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突然有一天,芸娘带着丫环来到了春山院,一进门,她们就在房间里乱搜,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元宝上去阻止,却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芸娘抚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得意道:“姐姐,你说今日若是我在你院子里出了什么差池,大夫人和老太太会怎么样,夫君他,又会怎么样?”
元宝护在元娇娇的面前,脸上满是愤怒。
芸娘捂嘴轻笑起来,“还真是主仆情深啊。”说完,她便换了脸色,冷声道,“找到了吗?”
元娇娇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也不想应付她,只拉了元宝出了房门,任她作妖。
“姨娘,找到了!”
一位丫环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布娃娃,布娃娃上面缝制着芸娘的名字,在它的肚子上,还扎着几根银针。
芸娘见了后,得逞地笑了笑,然后便哭了起来,“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在搞什么把戏?”元娇娇皱眉,直到看到她手里的布娃娃,她心头一跳。
果然,下一秒,春山院的院门被打开,周老太太带着林舒芳,还有周嘉煦走了过来。
芸娘颤抖着手将布娃娃拿给老太太和林舒芳看,老太太大怒,抬起手便给了元娇娇一巴掌,“你这个毒妇!”
“不是我。”
元娇娇的回答,在她们眼里就是辩解,就连周嘉煦,也对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的对吗?”自从搬来春山院,她就觉得会有事发生,果然,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让人透不过气来。
周嘉煦动了动唇,却只说了一句:“你糊涂啊。”
糊涂?
可不就是糊涂吗?
她怎么就让自己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芸娘投入周嘉寅的怀里,委屈道:“前几日开始,我便觉得肚子不舒服,一阵接着一阵的疼,但是明明大夫也来看了,说没有事,直到有丫环看到姐姐她···她做了这种腌臜物来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再晚一点,恐怕我就······”
“你胡说!”元宝护主心切,反驳道,“明明是你自导自演,陷害我家姑娘!”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掌嘴二十!”林舒芳命令道。
元娇娇忙跪地求情,“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她,请婆母不要责怪她。”
林舒芳却是不听,“你以为你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便能没事吗?”
婆子上前,将元宝拖到一边开始掌嘴,元娇娇则是被带到了祠堂,用上了家法。
藤鞭带刺,每打一下都搅动皮肉,元娇娇实在忍不住,痛得喊出了声,周嘉寅看了也于心不忍,替她求情,“既然芸娘没事,就饶了娇娇吧,想来她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林舒芳对儿子道:“你就是心太软,若此次不罚,下次出了事,可就来不及了,芸娘,带着煦儿回房。”
五鞭下去,元娇娇已经承受不住了,她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在昏迷前,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她的面前。
“大、大哥······”她轻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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