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一个线索

“嗒嗒嗒......”

　　连接主楼和地下室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陈言不解地看向在一旁抱着手臂的张所长。

　　张所长昂了下头：“不用管，你继续。”

　　陈言闻言，又低下头，继续取着两具尸体的血液。

　　而随着他这边的工作完成，那脚步声也走近了，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刘警部。

　　“陈先生？！”刘警部脸上挂满了疑惑。

　　陈言笑着向他点点头，而张所长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先出去吧。”

　　等两人的脚步声在楼梯消失，陈言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席地而坐，用血液在手掌上画着占卜的符文。

　　他闭上眼，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问题，而随着思绪逐渐沉寂，意识似轻烟升空。

　　眼前只剩下纯粹的黑，只有一个光点，是那么细微，却是那么引人注目。

　　凝视着那个光点，忽的，光点猛然放大，一种失重感袭入大脑，身体本能地想要抗拒，但陈言死守着如死水般的心境，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光点变成一副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如鸽子笼一般的窗口密密麻麻。

　　一个穿着花色衬衫，带着墨镜的高大胖子坐在一柄遮阳伞之下，桌子对面是一个同样高大的男人，而这人恰好就是躺在陈言面前的王大胆！

　　画面是静止的，就连高大胖子握在手里，瓶口倾斜，倒入杯中的淡黄色啤酒也固定在了半空中。

　　这个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黑雾从四周蔓延，短短数秒，一切又归于黑暗。

　　陈言退出了鲜血占卜的仪式，张开眼，擦拭掉了手掌上的血液。

　　他又将另外一具尸体的血液涂抹在手掌上，闭眼，再次进入了鲜血占卜那玄妙的感觉中。

　　这次的画面更加清晰，在一个疑似废弃的工厂内，还是那个穿着花衬衫的高大胖子站在一堆生锈的机器前，这次能够看清他右耳到下颚之间的皮肤上，有大面积的暗红色疤痕。而他面前的机器上则是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箱子内装满了用红纸包裹的银元，黑幺穿着一身有些破烂的衣服站在远处，背靠着墙壁，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陈言听警察说过，黑幺射杀了王明和杜学兵之前，谋杀了市政厅的一位中级官员，此时正被江都市警视厅通缉，几个藏身之所都被找到了，好不狼狈。

　　结束了占卜，陈言走出了地下室。

　　张所长立马凑了上来，带着他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像是书房的房间。刘警部正靠着书架而坐，手里拿着一本记录江都市发展的书籍，看见他进来，赶忙放下书，迎了上来，而张所长也关好了门，询问道：“有结果了吗？”

　　陈言毕竟不认识那个胖子，也不敢确定就一定能找到人，只好含糊道：“算是吧。”

　　张所长还没着急，刘警部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说？”

　　“我看见了一个高大的楼房，有很多的窗户。”陈言比划了两下，又比喻道：“看起来就像是鸽子笼一样，我觉得可以尝试着找一下这个高楼。”

　　但张所长立马摇头否决了陈言的提议：“那是王大胆之前租房子的地方，这地方我们已经找过了，搜索后没发现线索。关键是人，除了他们四个强盗外，你还看见了其他人吗？”

　　“有，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的高大胖子，但是他带着墨镜，画面又太模糊了，没能看清脸。我只看到了他脸上有一大片疤痕。”说着，为了让他们更容易理解，陈言还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两下。

　　刘警部闻言，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但似乎在脑内搜寻了一阵，但没有结果，便有些着急道：“我现在就去查杨叶贤的手下。”

　　他刚要离开，就被张所长拉住了，却见张所长微笑着摇了摇头，在他一片诧异的目光中，自信道：“我知道是谁了。”

　　刘警部也冷静了几分，低垂着眉头，提醒道：“张所长，可要谨慎，着急不得。我们虽然时间不多，但要是搞错了人，又惊动了杨叶贤，给了他杀人灭口的机会，这条线可就断了！”

　　陈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赞成道：“是啊，张所长，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容不得失败！”

　　但张所长十分自信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了看窗外，轻声道：“有些时候，敌人可是比朋友更了解你。而高家，就是杨家的死敌！”

　　他沉吟一会儿，看着陈言说道：“如果你没有看错，那个胖子右耳到下颚间真有这么一个疤痕，那就是凌杰无疑了。”

　　刘警部似乎认识这个人，眉头紧锁，盯着张所长问道：“确定吗？”

　　张所长站起身，走到窗户旁，看向外面，背对着两人，自信满满道：“当然确定，高大的胖子，独特的伤疤，又是杨叶贤的手下，那就只有他符合了。”

　　“这人有什么问题吗？”陈言小声地向刘警部问道。

　　“啊？”刘警部被陈言突然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后，别过头连忙回答了陈言的问题：“没什么，就是我曾经和他打过交道，这人......这人比较难缠。”

　　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张所长的背影：“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吗？”

　　“当然。”张所长转过身来，笑着点了点头。

　　但还没等陈言抬脚准备转身离开，主楼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是那些在花园中修剪绿植的侍女。

　　三步并两步，陈言走到了窗户旁，伸出了身体，向外看去——这个房间的窗户外面，刚好就是花园。

　　一头身形如卡车般庞大的巨兽撞破了庄园的墙壁，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一直等到扬起的灰尘落地后，陈言才看清了它的全身。

　　这是一头成年的狮鹫！

　　它面如雄狮，脖子上有一圈呈爆炸状的黑色鬃毛，身体庞大，四肢粗壮，爪子却如同鹰一般弯曲，寒钩如铁。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对展开后足以遮挡住太阳的双翼，一根根黑色的尾羽飘在空中，缓缓落地。

　　“妈的，是野面狮鹫！”陈言低声骂了一句，迅速离开了窗户，在张所长面前停顿了数秒，“叫这个庄园的人都躲进地下室去！”

　　说完，他便往房间大门奔去，心想着拖延一下这个怪物，好让其他人有更多的时间躲起来。

　　但没跑两步路，张所长和刘警部双双拉着了他：“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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