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醒来

　　叶玥不安的呓语着，杨止一次次俯下身，可是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已经昏迷了两天，眼皮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已经肿得很高。

　　叶玥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被插了一剑般的疼。

　　梦里光怪陆离，却又似梦中说梦。

　　阿罗叫醒杨止时，叶玥就在旁边，不过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看不见叶玥。

　　叶玥看着那个叫阿罗的小姑娘在起舞带动风吹响。

　　她的表情似乎很痛但又无比坚定的踏出下一步。

　　我要救你。

　　叶玥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痛了起来。

　　“你可是在用魂魄起舞”叶玥扶着胸口呓语。

　　没有人回答她。

　　阿罗还在不停的旋转起舞。

　　你为何要救他？

　　小姑娘宽大的衣摆又掀起了阵阵清风，穿过黑埙的孔发出轻响。

　　杨止顿住了脚步。

　　手抚在胸口存放黑埙的位置。

　　因为她不是什么好人。

　　最后一刻。阿罗扬起衣摆，看着半空粉唇微张。

　　“不要”。

　　阿罗的手轻轻放在胸口。他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后面说的话是否是跟她说的，她看向半空的那个方向的正好是她的位置。

　　不要什么。

　　不要告诉他。

　　是不要再向前走。

　　叶玥从小姑娘开始一直跟着那个少年有时候就明白，阿罗就是她丢失的两个魂魄。

　　阿罗跟着少年的杨止灵魂就会变得格外的凝实，从一开始的只能待在黑埙，到可以自由出入，可以触摸到少年身边的实物，她在变得一点一点的凝练，或者已经两个时空，阿罗的凝实并未让叶玥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适。

　　最后的那一句。月月不知道是不是阿罗对自己讲的。

　　阿罗跳完舞后，月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充盈起来。

　　阿罗，是她的小名。

　　爹娘一直都想要个女儿。

　　自从她出生后，便是全家都宠着，爹爹翻书从一首诗上给他找出了一个小名。

　　阿罗。

　　这首诗说的是一个诗人晚年妻子生下了一个小女儿，诗人视她为珍宝陪伴她成长，希望自己的女儿健健康康长大。

　　小阿罗平安的长大着。但是过了三周岁时，母亲去道观给他求平安签。

　　观主看着依偎在顾浅兰身上的阿罗，说这个名字太珍贵了，小时候用容易冲撞，等及鬓之后再用可带来福气。

　　大家后来便不叫这个小名，喊她玥玥。

　　阿罗就是她，那个因为吹响黑埙飘散的魂，回到了叶玥身上。

　　伊伊哑哑，说话如刀在喉咙挤出来的、断断续续、来回锯着木头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完好。

　　梦醒了。

　　她艰难的铮开红肿的眼皮。

　　看着坐在她身旁的这个脸庞凌乱，胡子已经长满脸颊一脸担忧看着她的男人。

　　“你......可好”，声音沙哑，却说得比以前快了些。

　　杨止煎熬了两天的心因为眼前的人儿铮开眼睛而终于滴入一滴清水。

　　“你觉得怎样，可觉得哪里不适”。

　　叶玥想回答他，但是发现刚才还能说出话的嗓子此时却像是刀烧火燎过，干涩的发痒。

　　杨止看着叶玥喉咙难受的咽口水，赶忙把旁边的一个竹筒递到叶玥嘴边。

　　清凉的液体划过干涸的喉咙，叶玥忍不住把一筒的水都喝完。

　　“咳咳”叶玥喝的太急。

　　杨止轻拍她的后背:

　　叶玥继续喝着，才发现水里有一丝草木的清香。

　　“为何会有草木的味道”。

　　“这是我从外边山壁上接的，担心不干净就削了几节竹筒来架在火上重新煮开”杨止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慢慢直起身子的女子：“你......你说话好了”。

　　叶玥点点头。

　　“好像这次生病梦到了些事情，就好些了”叶玥有犹豫是否直接告诉实情，她相信眼前之人，最开始时她能直接喊出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们真的认识，想了下，还是决定可以说。

　　对于可以信任的人，她不喜欢撒谎。

　　还没等杨止问，叶玥就打断了他准备开口：“很离奇的梦，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但是能不能先给我找点吃的”。

　　叶玥反射性的拍了拍肚皮的位置，小手一伸：

　　“我饿”。

　　要是叶铮在这看到这般肯定满脸怀疑人生，来了来了，那个整天拐他的钱出去买窝丝糖的妹妹回来了。

　　叶玥没觉得不好意思，饿了乃人之常情。

　　倒是杨止不好意思到脖子都红完了，是他没照顾好她。

　　慌忙的转身，快步走到角落，双手捧着几个红色的果子。

　　“这个是我前天摘得，附近都没有人家，你先吃，我我我...再去给你找点好的”

　　双手捧着几个还带着水珠的红色果子放到了叶玥面前。

　　果子小小的，看着只有成年男人拇指大小：“这是什么果，可能吃”叶玥捻起一颗放在嘴中。

　　嗯，酸酸甜甜的。

　　杨止看着叶玥吃了，嘴角起了个小窝但是很快又平了下去。

　　“这个叫木梨子也有人叫野莓果，我在草原的灌木丛里见过，出去见到这里也有几株，就摘了”杨止仔细的解释，杨止顿了顿：“我们和苏岩问渠他们在河里冲散了，等你休息好了，我们要去找他们”。

　　叶玥一边听一边把杨止手里的木梨子吃了个精光。

　　落水之前的事情她都记得。

　　“那我们去找他们吧，不过.....”叶玥看着杨止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我把你的那一份也吃完了，我们先去找点吃的”。

　　叶玥突然说这么多话，杨止有些不适应，只能不停的点头，表示好。

　　“那我出去给你寻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附近我都检查过了没有猛兽”杨止走到火堆边拿起自己削竹筒的短刃放进怀里。

　　“洞里也很安全，我出去后会用大石头把洞口挡住了”山洞便有几块大石头是杨止出去摘野果时特意寻来的，怕他离开后不安全。

　　忽然自己的衣摆动了动。

　　杨止扭头，看着正拉着自己衣摆的叶玥。

　　“我也去”。

　　叶玥仰着头，青杏似的眼眶里还是白仁遍布黑仁点点。

　　“我可以帮你一起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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