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冒险的第一百四十八天

希奥顿王说不打算支援刚铎的行为更像是一句气话。

        当刚铎边境的烽火燃起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洛汗境内的骑兵聚集在希奥顿王的帐篷外了。

        更何况，按照求援的仪式，刚铎仍需要派遣使者送上红箭，希奥顿完全有理由对刚铎的求救置之不理。

        “的确，我没有立场要求我的人民为刚铎出生入死。”希奥顿解释道，“但如若他们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自愿聚集在这儿那情况将截然不同。”

        大部分的援军都已然聚集在了这里，阿拉贡和希奥顿并肩骑行着一个个确认前来的领主势力，其他人则跟在他们的身后。

        一路上，所有的人马都在向他们的国王行礼致敬。

        大部分的名字阿萝拉都不太熟悉，倒是尚未前来的雪河阿萝拉多少有点印象，因为那儿已然非常靠近孤山。

        或许，雪河的兵力已经前往了另一个战场作战。

        整支队伍调度加在一起人数也不过六千余人，希奥顿说等全部的人马到齐数量能够翻上一翻。

        然而时间已然非常紧迫，以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他们最好在第二天凌晨前动身，这样方能及时赶到随时都有可能被魔多攻破的刚铎。

        部队集合的位置旁有一条小路，靠近那儿的马匹和人类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不安，这更像是生物对于危险的一种本能的抵抗和预警。

        “这将前往迪姆霍尔特，前往山中的禁忌之门。传说之中通过此路者无人能得以幸存。”莱戈拉斯回答了吉姆利的询问。

        “亡者之路。”阿萝拉轻声说，像是不敢惊动在里面睡着的亡灵。她看着这条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莱戈拉斯突然反应过来，阿萝拉惧怕节肢动物以及鬼魂。

        但很多时候，最恐惧的事情最会发生——他们不得不前往亡者之路。

        埃尔隆德是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到来的，只身一人骑马赶来的他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阿尔温并没有前往西方，而是选择留在中土。

        而她的生命已然垂危，索隆的势力越是猖狂，暮星的光辉愈发黯淡，哪怕手持精灵三戒之一的埃尔隆德都只能看着他深爱的女儿一天比一天更加虚弱。

        除非索隆迎来他的末日。

        阿拉贡必须拯救世界，为了中土也为了他所爱之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索隆另外有一支由邪恶的东方人构成的船队正从大河往刚铎赶去，这样一来本就缺乏兵力的光明阵营将更加寡不敌众，他们需要更多的兵力和人马。

        那么在亡者之路的那些古老的亡灵就成了此刻唯一的选择。

        埃尔隆德和阿拉贡在希奥顿的帐篷里独自对着话，阿萝拉抱着自己的剑，站在帐篷外，安静地驻足聆听。

        她看见篝火之中阿拉贡拔出了本就应该属于他的那把剑，轻声吟诵着她的外婆伊沃尔玟曾作出的预言：“断剑重铸之日，人皇归来之时。”

        哪怕她的声音很轻，在精灵的耳中听来仍旧那么地一清二楚。

        阿萝拉看着撩开的帐篷门帘，冲着她多日不见的ada露出了一个微笑。

        “说真的，拯救世界这种事情不带我可不行啊。”阿萝拉信步走进帐篷里，欣赏着阿拉贡手上的纳熙尔圣剑，它闪烁着太阳与月亮的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夺目，阿萝拉简直要对这一把重铸后的剑一见钟情了。

        只不过这和巴拉赫之戒一样，都是国王的信物。

        阿萝拉看着满脸疲倦，眼里写满担忧的父亲，心想对埃尔隆德来说她也许一直都不是个令人省心的女儿。

        只不过，阿萝拉一直都做不到按照他们的希望，躲在安全的后方。

        埃尔隆德叹息，他看着这对并肩站在他跟前的、由他一手带大的兄妹两，用精灵语说：“我将希望与快乐给予了杜内丹人。”

        “而自己却毫无保留。”阿拉贡同样用精灵语答道，这是他们母亲的墓志铭。

        “我们去拯救世界了，ada！拯救家人和爱人也是拯救世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嘛。”阿萝拉冲上去给了老父亲一个热烈的熊抱，“等我们的好消息！”

        这好像又是一个flag了。

        在ada的怀中，阿萝拉不怎么担心地想。

        反正事情也不会变得更糟糕了嘛！

        阿拉贡本来是想趁着夜色独自离开的。

        结果没想到先有一个阿萝拉半夜没睡觉，发现了埃尔隆德的到来于是在帐篷外守株待兔不说，后又有同样起夜的伊奥温拽着阿拉贡的马不肯让他离开。

        更微妙的是，阿萝拉和埃尔隆德正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瓜看戏（尤其是前者）。

        “这姑娘喜欢阿拉贡？”阅历丰富的埃尔隆德只用一眼就看出了说着“战士们都需要你”的伊奥温的私心，被养父兼未来岳父盯着的阿拉贡浑身一抖。

        “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但阿拉贡只把伊奥温当孙女，虽然我觉得最多只能算是妹妹吧。”阿萝拉还是善良地替哥哥说了一句好话，“他说伊奥温会让他想到我，所以会多关照些。”

        埃尔隆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倒不怎么怀疑阿拉贡对阿尔温的爱，再怎么样阿拉贡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而精灵向来对感情非常忠贞。

        “你只是将我视作了心中的幻影，一个期望的寄托。”浑身不自在的阿拉贡看着一脸受伤的伊奥温，有些不忍地补充道，“我并非想批判你的爱，只不过你一定能遇到你真正的所爱之人。”

        “至于我，我已经早已遇到了。”阿拉贡说，“抱歉，伊奥温，我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可是，您爱的那位高贵的女子已然前往了西方。”伊奥温仍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为我留了下来。”阿拉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止不住地幸福和喜悦，“况且即便她离开了，我对她的爱也不会因此折损半分。”

        “我很抱歉，伊奥温。”阿拉贡又一次说，“我不能承载你的爱，亦不能承载你的希望。我必须抛下队伍，前往亡者之路。”

        “那我可不能算在被抛下的队伍里。”吉姆利拿着他的斧头，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阿拉贡的跟前。

        “不用说，还有我。”莱戈拉斯亦牵着他的马，他走到了阿萝拉的身侧，向埃尔隆德打着招呼，“许久不见，埃尔隆德大人。”

        被精灵养大的人类一向忠于爱情。

        埃尔隆德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一下子就笑得非常开心的阿萝拉，有些辛酸地想。

        “我们必须走啦，伊奥温。”阿萝拉先是和莱戈拉斯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走到了伊奥温的身侧，有些歉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原先答应过你的事情……被阿拉贡自己提前察觉到了，我很抱歉，我没办法就这件事在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伊奥温咬了咬唇，她摇了摇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阿萝拉。但你们真的要走那条路吗？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和洛汗的部队一起，前往刚铎！”

        “我们必须这么做，这是我们才能去做的事情。”阿萝拉认真地说，“就像有什么是只有伊奥温你能做的事情一样。”

        阿萝拉丢下了这句忠告，看了一眼前方正在轻声交谈着的，这辈子她最爱的三个男人。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您。”

        “请说，如果这是我能做到的。”

        “梅里他就交给你了。”阿萝拉说，“我们会在刚铎的战场上得以重逢。”

        说罢，阿萝拉就牵着属于自己的马，迅速地赶上了前方的同伴们。

        这也许会是对伊奥温的一种鼓动，但阿萝拉自己非常清楚。

        伊奥温绝不会在后方坐镇，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着的家人们踏上战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哪怕是同样战死在沙场，也好过因为独活而追悔莫及。

        她们确实非常相像，都是非常不听话的姑娘呢。

        “再见啦，ada。”阿萝拉骑在马背上，朝埃尔隆德招手。

        “再见，阿萝拉。”埃尔隆德握着阿萝拉的手，他的目光珍重地扫过了这支四人小队的每一个人，“你们都要保重，记得互相照看。”

        “我会的，埃尔隆德大人。”莱戈拉斯微微垂下脑袋，认真地承诺道。

        埃尔隆德忽地笑了。

        “那我希望，你们的未来一如我曾经目睹的预言。”瑞文戴尔的领主温和地说，他松开了一脸迷惑不解的阿萝拉的手。

        阿萝拉现在肯定在想他现在说的是哪个预言吧。

        多少还是有些谜语人属性的埃尔隆德想到很久以前，还是在莱戈拉斯第一次拜访瑞文戴尔的时候看到的一切。

        在阿拉贡和阿尔温的婚礼上，阿萝拉偷偷亲了一下莱戈拉斯的脸颊。

        埃尔隆德看着四人三马走向了通往迪姆霍尔特之路。

        曾经让埃尔隆德忧心忡忡的预言，如今却成了他渴求发生的未来。

        他们会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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