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冒险的第九十九天

从山洞里刚爬出来的阿萝拉又被画眉鸟啄的满头是包。

        自从上次看完极光已经过了三年了，这三年间他们当然是继续实现旅行的计划，这些年里，她和莱戈拉斯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又或许是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变。

        终于从画眉鸟的口中艰难逃生的阿萝拉已经对画眉鸟的行为见怪不怪了，无论是这只鸟使劲逮着她欺负还是这只鸟特别听莱戈拉斯的话，只要莱戈拉斯伸出手，画眉鸟都会乖乖地降落到他的掌心。

        阿萝拉习以为常地拆着她的几封信件，好家伙，这可真是厚厚的一打。也难怪这次画眉鸟会那么生气，这一路运过来肯定累坏了。

        “咦？比尔博的信？”阿萝拉很快意识到了这次寄件人的特殊，“我ada的、奇力的、索林的、还有瑟兰迪尔陛下？”

        这次是什么来信大批发吗！

        “我ada给你写信？”莱戈拉斯迅速转过脑袋，“没有我的份？”

        阿萝拉翻了翻，朝莱戈拉斯摊了摊手。

        莱戈拉斯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了：“……他说了什么？”

        “等一下，你可以先看看这个。”阿萝拉已经把比尔博的信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比尔博说他收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侄子，叫弗罗多·巴金斯。他打算让这个孩子继承他的一切。”

        趁着感兴趣的莱戈拉斯接过信读信的功夫，阿萝拉这才打开了瑟兰迪尔的信。

        她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位国王陛下会给她写信，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莱戈拉斯……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猜想的阿萝拉有些心虚地读完了这封信。

        不得不说，看完信之后阿萝拉反倒松了口气。

        “奇力和陶瑞尔要结婚了！”阿萝拉万分欣喜地惊呼，“你父亲给了我几份邀请函！”

        “……你说什么？？？”这个消息在莱戈拉斯听来天打雷劈都不过如此了，“我不同意！为什么他会同意！！”

        阿萝拉好笑地看着这个崩溃的金发精灵：“木已成舟，请柬都发出去了……哦这样一来我猜索林和奇力的信也是为了说这个的。对了，瑟兰迪尔陛下还提到要让你赶紧回幽暗密林帮忙，作为女方的亲属，你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他为什么不把信直接寄给我！”

        “我猜他是觉得寄给我比较有效。”阿萝拉忍着笑意，“他要求你第一时间就动身。”

        莱戈拉斯：“……如果你和我一起出发的话。”

        “很遗憾，估计这一点也不行了。”阿萝拉又看完了奇力和索林的，“矮人们也邀请了比尔博，可比尔博坚称他需要照看弗罗多，所以我得亲自去一趟夏尔接人。”

        “难道我们非分开不可吗？”莱戈拉斯不满地扫了一眼阿萝拉递给他的瑟兰迪尔的信，“我觉得我其实晚一点到也没什么……”

        莱戈拉斯对于瑟兰迪尔在信中写到的“如果莱戈拉斯不肯第一时间回来，那他干脆别回来了”这一行字视若无睹。

        “别这么说，莱戈拉斯。你父亲一定想早一点看到你，再说了，陶瑞尔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想多和她再相处一会儿吗？”

        “说到底ada到底为什么要同意婚事！”莱戈拉斯言辞凿凿地说着父亲的坏话，“他是不是被矮人的财富冲昏了脑袋了？……好吧。我知道不是这样。”

        在阿萝拉温柔的注视之中莱戈拉斯不情不愿地改了口：“可我还是没办法理解。”

        “我倒觉得是因为瑟兰迪尔陛下发自内心地疼爱着他的孩子。”阿萝拉挑了挑眉，“当然啦，奇力投其所好送的白宝石肯定起到了一点小小的作用……可归根结底，他们彼此相爱。我觉得没什么理由能阻止相爱的人的自愿结合。”

        莱戈拉斯非常小声地吐槽道：“听你这么说可真奇怪。”

        是谁！对他说！他们只能当朋友的！

        阿萝拉微笑：“……你在质疑什么？”

        “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莱戈拉斯理直气壮地反问。

        争吵这种事，比的就是一个气场。

        这下换作阿萝拉有些气虚了：“随你怎么说，可我就是没有奇力的勇气。”

        看着莱戈拉斯的阿萝拉心想，也许正因为她和莱戈拉斯早就在相爱之前已经做了很久的朋友了，所以哪怕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彼此都心知肚明、薄得都快消失的窗户纸，她都不忍心戳破。

        如果她对莱戈拉斯在正确的时间一见钟情，也许又会是另外一个故事？

        “我才没有指责你。”莱戈拉斯摇了摇头，“毕竟这也是我同意了的……你要知道，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

        而我会接受你的选择。

        这个金发的精灵话里行间都仿佛在说着这件阿萝拉早就知道的事实，可每一次听到，阿萝拉都会感到一丝震动，眩晕得她甚至会觉得他们之间的寿命论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好啦，总之我们很快就会在幽暗密林见面了。”可阿萝拉只是又一次地转移了话题，“别太想我，我估计到时候会和ada他们一起呢。”

        他们现在处的位置正是瑞文戴尔和幽暗密林之间的平原，等于阿萝拉需要往西走到夏尔，然后调转方向前往瑞文戴尔，再到达幽暗密林。

        而莱戈拉斯则需要一路向东。

        “这似乎还是我们第二次分开，上次还是你变小的时候呢。”莱戈拉斯抱住了阿萝拉，他把脑袋埋在阿萝拉的肩膀上，闷闷不乐地说道，“我肯定会想你的，倒是你，可别忘了想我。”

        阿萝拉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她为莱戈拉斯的直白而微微吃惊，这个精灵自从他们把话说开以来，就从原来的隐晦暗示转成了现如今赤|裸|裸的明示，她都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肯定脸红了。

        这可不行！输人不输阵呢！

        “我当然也会想你的。”阿萝拉想了想说，“想你的时候我就给你写信，到时候一口气塞给你，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对最好的朋友松开了对彼此的拥抱，尽管分别在即，可这并不会让他们为此悲伤。

        ——只要我们的心连接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不会分开。

        更何况，距离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不会过上很久。

        阿萝拉还是姑且写了一些回信。

        ada给她的信就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阿萝拉的朋友们寄给她的信都因为她的不知所踪而最终被寄到了瑞文戴尔，而且埃尔隆德说了一下自己已经收到了老朋友瑟兰迪尔的邀请。兴许会是精灵和矮人的唯一一次结合的盛事埃尔隆德自然也不想错过，行事一向妥帖的瑞文戴尔领主还说阿尔温也会参加，至于阿拉贡他也去信问了一下，不出意外也会出席。

        阿萝拉觉得，别的不说，就“阿尔温会参加”这几个字，她家蠢哥哥肯定会尽力出席了。

        “好的！等我去接比尔博和他的小侄子到瑞文戴尔，我们一起出发！”在回信中，阿萝拉这么写道。

        在她看来，比尔博拒绝参加的理由实在非常好解决，他既然不放心弗罗多·巴金斯，那一起去不就行了？

        反正阿萝拉自认为保护这两个小霍比特人还是没什么特别的难度的，更别提只要到了瑞文戴尔，还有ada和他的护卫队在呢！

        至于能不能说服比尔博……哎呀这不简单！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物理（打晕）说服嘛！

        阿·人贩子·甘道夫第二·萝拉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十四岁的弗罗多·巴金斯远远地就看到霍比特村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类。

        虽然这里大部分的居民都是半身的霍比特人，但实际上路过的全身人也算不少，更有驾着马车的商人不远万里来到夏尔，就为了从这儿将烟草运输到别的地方贩卖。

        弗罗多甚至也看到过稀奇古怪的巫师——虽然他很喜欢甘道夫没错，但很显然大家都觉得这个喜欢放烟花成天乐呵呵的老爷爷是一个只会江湖把戏的不务正业的骗子，有不少霍比特人总是对自己喜欢放烟花的孩子忧心忡忡地嘱咐道：“你长大后可不要学他！”

        骗子甘道夫和怪人比尔博是好友，现在弗罗多成了被怪人收养的孩子，自然也是一个奇怪的霍比特人了。

        可哪怕已经认识了足够多奇怪的家伙的弗罗多，还是觉得这个骑着马风尘仆仆而来的人类女性有些奇怪。

        她一头高挑的马尾，雌雄莫辨的脸若非微微隆起的胸膛弗罗多还难以判明她的性别，这个孤身一人一马的人类姑娘腰间别着一把剑，身后背着的包裹就形状来看……似乎里面塞了一把弓箭。

        弗罗多远远地看着她骑着马越来越近，在这个时代会武的女性可并不多见，而恰巧，弗罗多就知道这么一个。

        曾经有一次，比尔博带着他去酒馆里喝啤酒，听到旁人谈论着“小步跑”这个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游侠的时候，比尔博突然笑出了声。

        “这个‘小步跑’，是比尔博认识的人吗？”弗罗多不由得问道。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当年一起参加了一场冒险。”喝着啤酒的比尔博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不过强大的‘小步跑’可不能喝酒！”

        弗罗多知道他的叔叔比尔博说的冒险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比尔博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度消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他宣称自己参与了一场伟大的冒险，并且赢得了非常多的财富，而其他的霍比特人则认为他是在吹牛皮，这些财富估计是偷的或者是抢的。

        尤其是隔壁的塞克维尔·巴金斯，他非常坚定地宣称“比尔博一定有一天会被报复的！”，但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年这么说了。

        不过弗罗多一直都相信比尔博的话，相信他说的精灵，相信他到过孤山。

        更何况，弗罗多还有幸看过那位“小步跑”女士的来信！还有她赠送给比尔博的龙鳞！

        “那位被精灵养大的阿萝拉小姐，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弗罗多还记得自己曾经趴在比尔博的膝盖上这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叔叔显然愣了一下，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那一定是……快乐而又强大吧。”

        “如果有一天弗罗多看到了她，你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比尔博继续说道，“因为她就是这么独一无二。”

        弗罗多看着这个人类女性轻车熟路地来到袋底洞的门前，潇洒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你是来找比尔博的吗？”站在她身侧的弗罗多轻声问道。

        霍比特人的隐匿能力一向十分优秀，听到他出声的这位女性吓了一跳，被她牵着缰绳的马也受到了惊吓，这匹红色的马的四肢不安分地乱动着，幸好她眼疾手快地一手安抚住了马头，另一只手则快速地将弗罗多拉到了一旁，否则可怜的小霍比特人也许会被受了惊的马踢个正着。

        “乖孩子，别怕。”阿萝拉用精灵语安抚着红马，直至它彻底乖乖地一动不动这才转过头看向被她拉着手的小霍比特人，换回了通用语，“是的我是比尔博的朋友，我猜你一定是他提到的弗罗多先生吧？”

        “我猜你是阿萝拉。”年幼的霍比特人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我听比尔博讲过你的故事。”

        阿萝拉看着这个孩子，止不住内心的欣赏。

        在这个霍比特人微笑的那一刻，阿萝拉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年幼的精灵。

        她并不仅仅是在说弗罗多的样貌，更多的是他的纯粹，要知道，哪怕是比尔博，笑起来的时候都不是这种……毫无杂质的纯粹。

        “是的，我是阿萝拉。”阿萝拉蹲下身，松开了弗罗多的手，“那能麻烦你帮我告诉他，说我来拜访了吗？”

        “我很乐意！”弗罗多点头，飞快地朝家跑去，“比尔博、比尔博！阿萝拉来了！她说要见你！”

        阿萝拉微笑着听见熟悉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弗罗多，走路别那么着急……等一下！你说谁来了？”

        她能听见一大一小两个霍比特人的激动，没过多久，赤着脚的比尔博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阿萝拉！真的是你！”

        这些年里，他们虽然偶尔还会有着书信的来往，可真的已经许久未见。

        阿萝拉看着这个跌跌撞撞朝她跑来的霍比特人，赶紧扶住了他。她看着他发间零星半点的几根白发，突然鼻子一酸。

        自从他们前往孤山，已经快过去五六十年了。

        “你没那么年轻了，比尔博。”阿萝拉轻声说。

        “可你看起来可没什么变化，阿萝拉。”比尔博乐呵呵地说，“岁月已经够厚待我了！我感觉我现在身体照样非常硬朗，至少能再说个三十年！咦，对了，莱戈拉斯呢？你们是吵架了吗？”

        “他先回家了，你知道的，陶瑞尔结婚他必须得去帮忙。”阿萝拉简单地解释道，“而我是来接你们的。这可是前老板索林亲自给我下达的命令。”

        赶在比尔博拒绝之前，阿萝拉幽幽地给出了一招绝杀：“其他人都说回去！这可会是我们孤山十五人组难得的重逢！你忍心缺席吗！”

        “比尔博，你去吧。”弗罗多在一旁也劝道，“不用担心我，还有汉姆法斯特和山姆在，实在不行还有罗里马克舅舅在呢。”

        “不，没必要那么麻烦。”阿萝拉朝弗罗多眨了眨眼，“我说我是来接‘你们’的。弗罗多先生，你愿意跟我和比尔博一起，参与一场伟大的冒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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