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冒险的第八十四天

在阿拉贡加入到他们的旅途前，莱戈拉斯有很多很多的想法。

        这可是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阿萝拉以来第一次的旅途！既然他已经决定不是莽莽撞撞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喜欢，那自然要温水煮青蛙！

        而现在，全都落空了！

        别说同骑一匹马这种比较亲密的接触了（阿拉贡自掏腰包又买了一匹马，跟阿萝拉说这是给他的朋友带的，于是现在他们三一人一匹），有时候就算多说两句话，阿拉贡都会笑眯眯地插上一脚。

        莱戈拉斯非常郁闷。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但他也想和阿萝拉牵牵小手交换个拥抱啊什么的，这一点都不过分吧！

        身为阿萝拉唯一的双胞胎哥哥，阿拉贡觉得这很过分。

        莱戈拉斯还没说之前他都没意识到，他的妹妹和这个精灵未免也太亲密了吧！

        阿萝拉向来都很擅长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欢，她特别喜欢肢体上的接触，原来阿拉贡觉得这个行为非常不错，他们家的人都很喜欢——可捡完木柴回来发现这两个人又靠在了一起的阿拉贡心情复杂。

        但阿拉贡只是不动声色地朝阿萝拉招了招手：“来，阿萝拉，帮忙生火。我还逮到了一只兔子！”

        “真的？”一听到有加餐的阿萝拉迅速跳了起来，她的手脚非常利索，一边干活还一边称赞道，“太棒了阿拉贡，真不愧是你！”

        一下子被撇下的莱戈拉斯：……

        金发精灵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下厨就交给我了！我们吃烤兔子怎么样？”

        阿萝拉一下子就笑了：“好呀！说起来阿拉贡你是不是还没怎么尝过莱戈拉斯的手艺？我必须得说他的手艺非常棒！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莱戈拉斯和阿拉贡互相望着对方，他们似笑非笑地对视着，空中似乎都闪过了噼里啪啦的火花，而阿萝拉在一旁视若罔闻，直到他们迟迟都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才催促道：“愣着干嘛？干活呢！”

        哎，这还真是甜蜜的烦恼。

        阿萝拉看着终于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的哥哥和朋友，忍不住笑着想。

        没办法，谁叫她就这么人见人爱呢？这么受欢迎还真是教人有些苦恼。

        身为一个合格的端水人，阿萝拉决定对他们的眼神厮杀装作一无所知，反正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就这样良性竞争也不错。

        不过说起来……他们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间互看对方都不顺眼了？

        阿萝拉觉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他们三个就这样一路来到了贝奥恩的跟前，换皮人也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阿拉贡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听贝奥恩说阿拉松的故事，最起码明面上是这样，对于他的请求，换皮人贝奥恩也没有犹豫就讲述起了过去的回忆。

        阿萝拉和莱戈拉斯也坐在一旁，认真聆听着贝奥恩的话。

        托生而知之的福，阿萝拉记得阿拉松的一些事情。

        曾经她为父亲的一句“幸好先出生的是阿拉贡”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但不可否认，阿拉松是一个英勇而坚韧的人。

        他带着子民们击退过一场又一场奥克的来袭，在杜内丹人看来，他们的族长不苟言笑，性情严肃；可了解阿拉松的人都知道，他私底下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风趣幽默。

        贝奥恩说，那是因为阿拉松苦恼于自己的年轻，害怕旁人觉得他不够稳重，不够有威严。

        阿萝拉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那么的疼爱自己的家人，在阿拉贡和阿萝拉出生的时候，他甚至破天荒地在外人的面前笑了。

        “你们和他非常相似。”贝奥恩看着故人的一子一女，“他是一个正直但不固执的人，为人处世有时候……非常花言巧语。”

        听到这儿，莱戈拉斯和阿拉贡都盯着阿萝拉看。

        阿萝拉：“干嘛看我？！我这叫行事机灵！倒是阿拉贡，要多学学父亲，正直不是傻啊知道没？”

        阿拉贡委屈：“……我也没那么不懂变通吧？”

        “也不仅仅是你做事的方式。”阿萝拉哼了一声，“我做事嘛是求一个问心无愧，而阿拉贡你这个傻瓜，你就是太求真求美了。”

        哪怕阿拉贡在他们面前素来报喜不报忧，阿萝拉也能猜得到。

        她这个可爱的傻哥哥，把自己当超人了，那么忧国忧民，巴不得能拯救全世界。

        “你只要做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就好了。”阿萝拉认真地说，“再怎么样中土不可能一夜间变好，奥克也不可能一夜间死绝。你自己搞不定的事情，说不定下一辈就有办法了呢？啊，还有可能是，嗯，你和谁谁谁的孩子。”

        阿拉贡一下子就脸红了，他瞥了眼笑着看着他们的贝奥恩，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话题扯远了！贝奥恩大人，麻烦您继续。”

        “好的。”好心的贝奥恩从善如流地解开了阿拉贡的窘迫，“那接下来的这个故事……”

        “我没想过我们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在庭院里，阿拉贡对着朝他走来的阿萝拉轻声说。

        “那你觉得他是怎样的？”阿萝拉在哥哥的身侧站定，好奇地扭过头问。

        “怎样的？应该就是ada那样的吧。”阿拉贡想了想，“就是脾气好，博学多才，然后笑面虎？”

        阿萝拉被逗乐了：“我猜你肯定不敢当着ada的面这么说他！”

        “这还用说，我当然不敢！”阿拉贡一边给自己的马喂草，一边答道，“阿萝拉你还记得父亲长怎么样的吧？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板着脸，私底下却又非常随和……有点难想象。”

        “其实我觉得贝奥恩‘随和’的标准可能不太一样，记忆里他严肃的样子还是比较多。”阿萝拉还是第一次在阿拉贡面前谈起这个，“但我确实还记得，母亲把尚在襁褓的你递给父亲的时候，父亲吓得大喊‘亲爱的，我不敢抱他！’，但母亲非但没照做，而且还非常坏心眼地把我也递了过去的事情呢。”

        阿萝拉说到这儿，又瞅了瞅阿拉贡的脸：“我觉得其实你和父亲还挺像的，你真没办法想象的话……照照镜子怎么样？”

        “你和父亲也很像！”阿拉贡反驳道，“我觉得我看你也够了！”

        “虽然我不太信性格也会遗传。”阿萝拉摸了摸鼻子，“但瑟兰迪尔陛下也曾经说，我的油嘴……啊，能言善辩跟阿拉松如出一辙。”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油嘴滑舌？”

        阿萝拉拍了一下阿拉贡的手：“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吗！说到这儿，你的假期还有几天？都到这儿来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幽暗密林吗？”

        说到这儿阿拉贡的脸色一下子垮了，这个还在给洛汗打工的可怜社畜木着脸：“……不行，我必须得动身了。”

        阿萝拉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加油啊索隆吉尔，能者多劳。”

        索隆吉尔是阿拉贡目前在洛汗用的假名，现在索隆吉尔深得森格尔王的信任，在和杀不完的奥克的几次小规模战役中都大获全胜，因此名声显赫。

        阿拉贡抹了把脸：“我计划明天走，哦，我还需要找莱戈拉斯聊一下。”

        阿萝拉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阿拉贡的手腕：“说到这儿，你先解答一下，你们之间怎么了？”

        “……啊，你察觉到了？”知道阿萝拉的力气够大，深知挣扎也是徒劳的阿拉贡一脸生无可恋。

        “不是，你觉得我眼瞎吗？”阿萝拉翻了个白眼，“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不是眼瞎嘛。

        阿拉贡心想。

        说迟钝呢，又不够迟钝。

        可如果说不迟钝嘛，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

        阿拉贡一脸痛心疾首：“那为什么这么明显，你还猜不出来呢？”

        被反将了一军的阿萝拉：……

        啧，阿拉贡这话说的非常有“懂的都懂”的真谛，而且还隐约内涵她还不够聪明。

        阿萝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算了，我去问莱戈拉斯。”

        “好啦，是我突然担心你会被他抢走。”阿拉贡立刻就改口了，“原先不和你说……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很早以前，我们就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阿萝拉静静地听着。

        阿拉贡很少说这么感性的话，在妹妹认真地注视下，原本这些只是想再次转移她注意力的语句，阿拉贡说得越发真诚也越发不好意思：“我们是双胞胎，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不是吗？可他成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有一天会超过我们之间的。”

        阿拉贡承认，他在害怕失去。

        哪怕是家人之间，也会有一些微妙的独占欲。即便阿拉贡知晓，妹妹早就长大，而就以恋爱的意味来说，先喜欢上阿尔温的他才是更早离去的那个，可阿拉贡还是会难过。

        这样的对话早在他们在瑞文戴尔的时候发生过一次，那次阿拉贡说“我舍不得你”。

        而且这一次的意味又不一样了，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阿拉贡早就发现了莱戈拉斯和阿萝拉之间若有若无的吸引力，多年的相处让他们之间非常合拍，至于是否会演变成爱……阿拉贡只能说万一变化了，他不会对此感到意外。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关系变化的掌控权在阿萝拉的手中，而且莱戈拉斯……阿拉贡必须得承认，万一他们两情相悦，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你知道，无论我在哪，只要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就会排除万难第一时间赶到。”阿萝拉没去做什么徒劳的安慰，即便是双胞胎，他们在彼此生命中占据的比重只会越来越小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自愿为你出生入死，就像我从不怀疑反过来也一样。”

        阿拉贡哭笑不得：“……这个举例的方式太不吉利了！就不能说点好的嘛？”

        “你太麻烦了阿拉贡！真想换个例子那你来一个啊！！”

        “嗯……”这下阿拉贡也词穷了，确实他也很难举一个更好的例子。

        算了，出生入死就出生入死吧，他会努力让事态不会沦落到那一步的。

        阿拉贡看着阿萝拉的脸，认真地告诉自己，就像若干年前埃斯泰尔看着阿玛菈斯的脸，对自己说。

        他希望他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孩子，世俗的一切都无法动摇她的梦想，她不需要去背负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她只要做她自己。

        “阿萝拉。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肯定没说过！但很可惜，我最重要的家人这个位置已经被ada预订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没事，那我就屈居第二吧。等等，第二名我是有的吧？”

        “哼，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同意了！”

        “好好好，多谢大小姐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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