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门口风铃的响声，惊动了她。

        “梦涵？”她转身，“你怎么了？”

        白梦涵久注视她，长叹一口气，“庆铎都告诉我了。”

        “嗯。”

        “伤得重不重？”

        “没事，我很好。”吴温霜轻声道，频频瞟向叶沐雪，给白梦涵使眼色。

        “明明你有正当理由，为什么不说？”

        吴温霜轻笑，“真正的战士，没有理由。”

        白梦涵无奈地摇头，看向颜音琴，“是因为，倒下的是颜音琴，你才这么极端的，是吗？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对吗？”

        吴温霜无奈地笑而不语。

        白梦涵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的叶沐雪，还是没有说出来，抓起一把药，扔下一句“今晚来找我”便走了出去。

        吴温霜把颜音琴的药灌了下去，洗净药碗，向另一个人嘱咐了些什么，拉起叶沐雪，“走吧。”

        叶沐雪的心中有些慌张，有些难受，偷偷瞥向吴温霜平静的面容。

        她受伤了吗？

        伤得重吗？

        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她耳前的，是受的新伤吗，疤痕在光照下泛着淡淡的光。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要跟着自己乱跑啊……

        夜，圆月高悬，两个人在城墙上漫步。

        初冬的风，微冷，拂过面颊，凉凉的。如纱的月光照在墙上，似满地白霜，叶沐雪偏头看向吴温霜，风中她的长发与黑衣猎猎而舞，月光照耀下，面容略微泛着苍白。

        叶沐雪的大脑“轰”地一声响，失声叫出，“晴儿！”

        吴温霜身形一顿，转身看她，“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的头，似要从中间裂开。

        “你没事吧？我们回去。”吴温霜轻捷地一跃，落到地上。

        熄了灯，叶沐雪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总是期待见到她，总是期待她来接自己？为什么白天会生出想要她亲自己的那种傻得不行的想法？为什么能够亳不无顾虑地接受她的好意？为什么那么喜欢和她亲近？为什么会对她那么上心，那么担心她的身体？为什么，她总能带来安全感？

        叶沐雪，你怎么了！

        不会喜欢上她了吧？恐怕也只有你这种有前车之鉴的人，才会对女孩子有这种想法。

        清醒一点！她是个女生！是你的前辈！

        你这样的人，怕是千百年未见几个。能遇到晴儿，已经不知是积了几世的德了，你怎么能指望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也喜欢女生！

        就算，就算她喜欢女生又怎么样？你要是和前辈在一起了，晴儿算什么？前辈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她的头中，似有无数铁锤击打，痛彻心扉。

        吴温霜趴在白梦涵的床上，掀起的衣服下，是纵横交错的血痕。也许是挨罚的时候身体偏了些，左边的血痕比右边的重很多。

        白梦涵给她上着药，两个人都不说话。

        风过树梢。

        “你,明明可以不挨罚。”

        “我，要把制度执行到底。”

        “你还是因为那两个人。”

        “我……”吴温霜一时语塞。许久，才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对不起雪儿，也对不起音琴，她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我都会这样的。当时，我明明可以把那个人引下楼，也许，音琴就不会受伤。”

        “你是不是傻啊！你只是一个人！你已经保护了沐雪，有谁会责备你什么吗？她们会希望你这样吗？你身上多少伤自己不知道吗？这几天好不容易不咳血了，再一弄,旧伤又复发了怎么办？”

        吴温霜沉默不语。

        “你，准备告诉她吗？关于你们的事。”白梦涵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我还没准备好。”

        白梦涵犹豫了一下，“沐雪，真的很喜欢你呢。”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再不说一句话，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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