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1

        周六的早晨，我们带着汉克先生一起前往劳伦斯。

        哦，我忘记介绍了，汉克先生，肯特家的第五名成员。

        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安静，但每一次玛莎启动吸尘器，他都会叫唤个不停。

        生日派对很棒——充斥着十岁左右的儿童（这当然是反讽，我对人类幼崽没有兴趣）。

        哈，斯派克一定能很好地融入他们。

        玛莎和乔纳森烤了一个翻糖蛋糕作为礼物，克拉克选了一条棕红色的围巾（就算现在离12月还很远），我送给乔安娜一个八音盒。

        女孩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摆设物件，但我说服了她，并且让她保证，只有在半夜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打开八音盒。

        因为这一次八音盒的仙女真的会飞舞。

        2

        我们唱了生日歌，也切了蛋糕，然后小孩子们和汉克先生被留在了室外的草坪上玩耍，“大孩子”们进了室内聊天。

        乔纳森、玛莎和乔的祖父母很长时间没见，四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于是就留下我和克拉克独自在客厅。

        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克拉克有这么强的胜负欲。

        在他输掉第四把扑克后，他建议我们换个桌游，比如大富翁。

        我笑着摊开手牌，压低了声音，“你可才是那个能透视的人。”

        “我说了，我不作弊。”克拉克恶狠狠地说。

        我咯咯笑起来，“你能看穿任何东西吗？”

        “铅不行。”

        “goodtoknow！”

        3

        同样是堪萨斯，为什么区别这么大？我还是更喜欢劳伦斯的景色。看着窗外逐渐变得荒芜的道路，我这样想。

        汉克先生时不时舔舔我的手，我想那是因为我的手上还留有翻糖蛋糕的香味。

        玛莎坐在我的身边叹气。

        理由？

        乔纳森和克拉克已经吵了一路了。

        三个小时前，生日派对上，我和克拉克在为争夺蒙特利尔绞尽脑汁，我发誓我差一点就用魔法掷骰子了！

        大人们在一边喝着葡萄酒。

        一切都非常美好，直到两个十岁的小男孩决定爬到树上。

        男人……尽管现在的年龄段他们的大脑还没有被睾酮素荼毒，但他们还是十岁的男性生物。

        他们想比比谁能爬得更高。

        4

        “你知道，如果你没阻止我，现在那个男孩就不会打着石膏躺在医院了。”克拉克侧坐着向他的父亲争论。

        “这不安全！”乔纳森降下了一点玻璃。

        风吹了进来，克拉克的头发开始变得蓬松。

        “我受够了安全！”克拉克喊道，“我只想有生之年做些有用的事！”

        他的声音让汉克先生一咕噜坐了起来，他以为有危险发生。

        我摸了摸他的耳朵，和玛莎对上了一个眼神。

        我还记得永恒族分开的那年。阿贾克不让我们插手人类的战争，可明明诸克能在瞬息之间让所有人停下。

        于是我们争吵，我们打架……等阿贾克让所有人停手后，我们达成了共识——离开。

        长达数千年的家庭在那一晚分崩离析。

        瑟曦和伊卡瑞斯去了大不列颠；斯派克选择和阿贾克留在美洲，吉尔伽美什和圣娜选择了隐居；诸克在南美洲建立了一个乌托邦；法斯托斯和玛卡瑞选择了独自生活。

        我四处漂泊不定，后来在一战之前去了纽约，见证了那个繁盛的城市的发展。

        5

        “那么开农场，养活大家，就没有用吗？我们的家族整整五代都以农场卫生，克拉克。”

        “你的家族，不是我的！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父亲，你只是某个在地里捡到我的人。”

        喔哦，我皱起了眉头，他会后悔这么说的。

        “克拉克！”玛莎责怪道。

        汉克先生瞪大了眼睛看我。我知道，我知道，汉克先生，我也不想他们吵架，可这个问题没有对错之分，也就没有答案。

        我叹了口气，内战也是这么发生的，托尼和史蒂夫因为一个无解的问题吵了起来，然后大打出手。

        6

        克拉克的后悔来的很快。

        “克拉克，你是对的，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但我们力求能做到最好。我们也在尽可能地改进，也许，我们所谓的最好已经不够好了。”

        我能看见克拉克愧疚的表情，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乔纳森打断了。

        车子跟随着前方的车流缓缓停了下来，乔纳森和玛莎已经下车检查情况。

        我和克拉克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车窗外，在看清远方的情况后立刻下车。

        7

        飓风。

        一个飓风正在不远处缓缓形成，看行动轨迹是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

        我的头发被吹得一团乱，但不影响我看见人群惊慌地朝我们身后跑去。

        “去天桥下躲起来！”乔纳森推着玛莎和克拉克对着我喊。

        克拉克一手拉着玛莎，一手拉着我朝天桥跑去。

        “找掩护！找掩护！跟着他们！”乔纳森还在喊。

        我能看清他眼里的犹豫，他想帮忙。当然，乔纳森也一定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他把玛莎和我的生命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不想克拉克暴露。

        我回头望去，乔纳森正抱着一个女士的孩子朝我们跑来。距离安全，飓风暂时不会造成问题。

        8

        fuck！汉克先生！

        我松开了克拉克的手，转头朝车子跑去。

        狗还在车上！

        “凯特！”我听见身后克拉克的惊呼。

        “我不会有事的。”我自顾自答着。

        他跟了上来，我想也许是风声太大了所以他没听见。此时乔纳森也跑了过来，他把孩子交给了克拉克。

        “汉克先生！”我吼道。

        克拉克几乎是立刻说，“我去救他，我去救他！”

        飓风已经大大缩短了距离。

        “不！”乔纳森推着他，“带着你妈和凯特去天桥底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高速路跑去。

        9

        乔纳森会死的。

        我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影，以及越来越近的飓风。

        没有足够的时间！

        我经历过成千上万场战斗，见过无数自然灾害，我知道，乔纳森的希望渺茫。

        风已经大到让人站不稳的程度，我回头看见克拉克抱着孩子无措地看着乔纳森的背影。

        oh，他只有16岁，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只有16岁，他不能失去父亲。

        fuckit！我不会让他在刚吵完架后失去父亲的。

        10

        我是个会幻术的法师，人们不会发现我的。

        混乱的情况下，没人发现我“消失”了。

        飓风卷起了车子，压在了肯特的车子上方。我朝着乔纳森的方向跑去，只见车门被打开，汉克先生冲了出来，可乔纳森却迟迟没有出现。

        我就知道！

        我干脆打开传送门，直接来到车里。

        乔纳森对于我的突然出现非常迟钝，“凯特？凯特？你在这做什么！快跑！”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的脚被卡在了车门和座位之间。

        还不等我用魔法挪开头顶压着的车子，飓风就已经先行一步掀开。

        在乔纳森解救自己的片刻时间里，我布下幻境，确保高速公路那端的人不能看见我的存在，然后拉着乔纳森下车。

        我们几乎快要被卷进去，我不得不伸出手，金色的能量从我的身上流出，挡住了近在咫尺的风。

        忽视了乔纳森僵硬的表情，我拉起他就跑。

        “我的脚！我的脚！”他喊道。

        11

        “dad！凯特！”

        是克拉克。

        这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得见我。这是魔法，是幻术，他不能看穿幻术！他甚至不能看穿铅，他的透视是辐射原理，魔法不是物理，他不可能看见我！

        我看见乔纳森抬起手，阻止了想要冲过来的克拉克。

        与此同时，什么东西从背后高速向我们袭来，我抬手停住它，是飓风卷起的碎片！

        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我的力量……

        12

        我的身体几乎要悬空了，视线严重受阻，但我能听见克拉克无助的呐喊。

        没时间让你发呆了，赫凯忒！

        13

        我真的不想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超人类。

        我抓住乔纳森的手臂，抬手打开传送门，身后抵挡飓风的能量在缓慢消失，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在能量罩破碎前的最后一瞬，我把乔纳森推过了传送门。

        14

        我们降落在了天桥的另一侧下方。

        至少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凭空出现。

        我知道克拉克听见了我们的动静，因为他正惊喜地喊着我们的名字。

        不知道肯特一家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自己的儿子被发现是外星人”和“我们收养的孩子也有超能力”这两件事后会怎么消化。

        但我看着贯穿了自己右边大腿的玻璃碎片，确实很难消化自己的力量出了问题这件事。

        fuck！怎么回事？

        “凯特！”身边的乔纳森最先发现了我的状况。

        “no！凯特！”身后扑过来一个人，抓住了我想要把玻璃□□的手。

        是克拉克。

        我叹了口气，“我没事。”不，事儿大了，我的力量特么出问题了！

        玛莎也跟了过来，三个人仿佛一致忽略了我和乔纳森的“神奇降落”，对着我的大腿不知如何是好。

        15

        乱成了一团。

        玛莎试图叫救护车，乔纳森试图查看我的伤口，克拉克是最夸张的一个。

        他的手沾满了我的血，正在轻微地抖动，并且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重复着，“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而当他意识到短时间内更本不可能有救护车的时候，他一把抱起了我。

        哦，不。

        我试图挣扎，如果他现在从这里用超人的速度带我离开，那我做的这一切不就白费了？

        “克拉克！”我喊道，“放我下来！我没事！”

        我何止没事，在他放我下地的瞬间，我按着土地将他们三个人和汉克先生一起圈进了我的传送门里，消失在原地。

        我只希望没人注意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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