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真是不该说我运气逐渐转好，不然怎么会在我说完的间隙无端地冒出几个人，他们的目标倒是明确，直奔我而来。我抽出弯刀，拿命拼杀，不留余地。

        秋姑娘一旁惊呼道：“现如今江湖都开始讲道义了。”嗯，知道专门找仇人，嗯，很不错。她还是不要去添乱了，话本子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万不要在碰见与人打斗之时一个劲地跑上前，误了他人，亦不可在其办公之时有所添乱。总之呢，就一句话，不要随意给人添乱，这样才好保住己身一命。

        苏姑娘竟是这般厉害的吗？那她应是寻人寻对了。

        只是不知苏姑娘能撑住几时。

        她见着苏姑娘一身白衣染血，最后一刀而落，她一人而活。

        苏姑娘的眼睛里好像有东西，她干净的面容上，染上几道血痕，握着刀柄的手亦是如此，她好似知道自己此状不雅，不敢向她这边走几步。她想着之前，苏姑娘不会是弄不清我是敌是友，怕自己不慎误伤吧。

        秋书余凝着一颗坎坷的心，缓步走上前，说道：“苏姑娘。”

        “没事。”

        你确定吗？她身上伤痕很多，还在外流血着，像是一条凝固不了的河，要是不加以止住，怕是会因失血过多而死。苏姑娘她想活吗，她要是想活，我现在就可以替她止血。她要是不想，那就随了她吧。

        我见着人从怀中拿取药瓶，倒在了伤口之上，只一点，愈合很快，却也痛苦，咬紧牙关，不到半会儿，伤已是好得差不多。苏姑娘拿着的药瓶是什么？怎么能好的那般快。“苏姑娘，你还能走吗？”

        “勉强。”

        真是多说一个字都不愿。

        “苏姑娘。”

        她抬头看着我，不知看向何处。

        “我帮你把脸擦擦，可以吗？”

        “不用。”

        可是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吓到人哎。

        可能苏姑娘真是想到了这些，才会同意。

        我小心翼翼地，有些已经随着时间干涸，擦不掉。看上去，好像更糟了，还不如不擦呢。

        “苏姑娘，你的眼睛……”

        “无碍。”眼睛略微有些不适，可能是血凝在里边的缘故。也不知能不能去掉，要不然她的眼睛或许会废。

        明明难受的要紧，怎么还要说这两个字。

        “苏姑娘，我带你有水源的地方。”

        她拉着我的手，还不忘提醒我，脚下是否有坑，又或是小心树杈枝叶。我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她不是秋姑娘，那会是谁？不会刚刚那几个人吧。不可能，他们都已经死了，要是再来，那可就诈尸了，那模样那场景，观是想想都觉得异常恐怖。

        可她到底是谁呢，手上有茧，都不知道掩藏一下。好像还有道疤痕。我直接向那人刺去，她躲避开了。她没有说话，我只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喊“救命”，该不会是秋姑娘吧？应该不会，毕竟刚刚她所对付的那些人可是手下留了情，直盯着我而来。不过也对，没多少人会有那么大好心，不会牵连他人。

        那人只说是要我为她办件事，倘若做到，便会放了秋姑娘。

        我言说，那你还是让她死吧。

        我此番言论，不单是惊了我，还惊了别人。

        许是万万想不到，我竟是会如此狠心，致一条人命于不顾。

        冤枉啊，这可是她自己说的，生死于她，在她不在我。我不过是顺着她行事罢了。

        难不成我答应了，他还真就把人给放了，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不如直接干脆了断，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可以把人带走。

        我虽说伤势是好了些，但这内伤还是不轻的，只能是勉强。目光不太准确，我差点就宰了秋姑娘，把在场的人给惊呆了。他们可能是在想，我连人质都敢杀。秋姑娘顿时晕了过去，要不是我听着他们的话，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人已经晕了。

        她问我，是不是我忍她很久了。

        嗯，怎么说呢。我已经是忘记了，自然也就没这个说法。但我还是应了声，有时候直接说明比私底下说人要来的好，所以，我没一点犹豫。我帮她包扎伤口，然后又听着她说，那你有没有想要杀我的冲动。我闻言抬头，不知说些什么好，“有。”我想了会儿，“也可说是没有。”

        “怎么，你不想呆在这了？”

        秋书余想说的，但在我说出的下一句话后，沉默了。

        “你要是真这么想，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我知道，她不会求死的。但她真的这么想，要是不满足一下，岂不是辜负了她对我的期望。

        “秋姑娘，该走了。”

        我帮她快速打上一个结，起身，手臂有些疼，不过还好，能撑住那么一下子。

        眼前模糊且带着一点点红色。

        “秋姑娘，我的眼睛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有些担心。

        “苏姑娘，你的眼睛不会有事，我刚刚帮你用清水清洗了，不知苏姑娘感觉如何？”

        “还行。”

        “秋姑娘，抱歉。”

        “还好啦，只是一点皮外伤。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

        “秋姑娘请说。”

        “苏姑娘以往是不是经常与人打架之时都会误伤人。”

        你不是瞧着很清楚的，怎么还要来问我这种问题，算了，不回答她，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应该吧。”其实她自己也是不确定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明所以。我的脑子转不过弯，想了想，才知她话里是指代着什么。

        江湖人突然开始讲道义，只是因为他们不知我到底是敌是友，所以不敢随意对着她身旁的人出手。

        秋书余顿时觉得，或许呆在她的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帮她抵挡一些势力的追杀。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

        “我只是突然觉得，呆在你的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帮我减轻一些势力。”于她本身是大有益处。

        我听着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个故事般，听听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嗯，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

        “我要告诉你件不太好的事，之前不止是你一人这般想，可结局大多皆是不大如意。不是埋葬荒野，就是惨死他方，更有甚者，自尽身亡。能够活下来，至今也没几个。你要是不怕死，那就继续跟着。”秋书余以为我的下一句话是在劝着她，可我问她，“秋姑娘，你帮我看看，熟了没有。”

        “熟了。”

        我将树枝拿起，让秋姑娘先尝尝，秋姑娘没有推脱，忍着烫，缓慢撕下一块，“呼呼，好烫好烫，呼呼。”拿在手上，忍不住颠了颠，快速放入口中，努力半会儿，才吃下去。

        “苏姑娘，要不你也尝尝。”

        我应了声，秋书余眼见着我要把手伸向火堆处，急忙说道：“苏姑娘，手往旁边点，容易烫着。”然后我听着她又是说了一句：“苏姑娘，还是让我来。”

        我听着她的话，收回，静静等着。不稍一会儿，便是闻到一股香味，我向她道了声‘谢’，她没说些什么。我听着身旁咀嚼声，缓慢咬了一口。我吃得很少，秋姑娘估计只是看了我眼，没有说些什么要让人多多吃着的话来。

        “苏姑娘，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不知道。”

        秋书余：难不成苏姑娘不但是个眼瞎的，还是个不识路的。不过说起来，她倒是好奇，苏姑娘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应是路上有人问吧。要是真到了地儿，她可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觉得秋姑娘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劲，说不上来。不会是在她？完全用不着啊。但这么一直看着我，我委实是感到不自在。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我开口了：“秋姑娘，你要是有话那就说，你这般看着我，委实不大好啊……”

        她经我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出了一句令我惊讶的话。秋姑娘说，原来我是看得见的。

        嗯？我向她解释：“苏姑娘可能误会了，我只是眼神不清，并不是说明我是彻底瞧不见了。”

        也不知是秋姑娘深觉自己话语严重，还是为的别的什么，她对我说了声抱歉。我本就无意要与她计较，故而对她所说的话，只是点头应了，再然后，我们就没话说了。此刻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令我实在想要逃离此处。

        一夜而过，我醒得早，于是我瞧看外边天色，还早。蓝与黑相间，恍惚还有几颗星，隐没在树影之中。我在是敲向秋姑娘，睡得还算是安稳。我睡不着，尤其是在此种时刻，我更是睡不下去。有人在盯着，就是不知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秋姑娘来的。要是她猜得没错的话，以往要跟着她的人，大部分好似都带着仇恨而来的，时时刻刻都会杀了他们。每到这种时候，他们都会不知觉地看着我，可我压根就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是他们自个儿要跟上来，又不是我强行让他们跟来的。而且她自己也说了，生死由她，不负我责。我又何必为此而忧心呢。

        我瞧着外边已是很久了，却愣不噔的慢慢打起了盹。她怎么睡得那么好，真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小命。我想，要是今时今日她并没呆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在她的睡着的时候就被人给嘎了呀。不行不行，秋姑娘于我有恩，我可不能恩将仇报。算了，还是护着她好了。

        秋姑娘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感叹我醒得可真早。

        我问她，识路吗。她说，认得一部分。我没再问着，只要能到一个地方就行，去哪我没什么所谓。

        秋姑娘问我，是不是要寻人。

        我点头沉默。

        秋姑娘好像也因此知道我并不爱说话，虽说能附和点头，但还是稍许生疏。

        她说，要带我去附近的兰亭。不过就是路稍微有点远。

        我这时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真的上了路，我感觉半条命都没了。顿时让我产生了不想寻人的念头，我怕自己都还没寻到人呢，人就先早早累死在半路上。

        “苏姑娘！”

        “来了！”

        我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喘着气，两手从膝盖上移开，直起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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