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见

风随花瓣，踏入院落，书房，藏书阁。

        地上书籍杂乱，一处皆是，在附近之处悠然伏趴着，窗外映射，窗内留影。着着清酒一壶，半梦半醒间，远处一人行，不知为何故。许是专门来找她的吧。

        可她都还没睡醒，眼睛睁不开，瞧不清来人是个什么样儿，应该是个长得好看的。周青山看我这番模样，心道:她真是够折腾的。现在他有理由怀疑那个姓赵的送他个人，就是为了折磨他。这么多个月，他可谓是心神俱疲，但又无法责备，委实让他难做。

        她就算再怎么不是，说到底还是赵明辉的人，岂可有半分怠慢。故而周青山看在赵明辉的面子上，没有对其加以严格对待，而是宽容以待。低身瞧看，眉头紧皱。这都看的什么书心里对人有种另外的感觉。她是想做臣子，还是个贼臣嗯？！因为可以赚好多好多的银钱有那么一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有错误的认知？

        睡得倒是挺好，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周青山动作温柔，轻声呼唤，“苏姑娘。”他喊了几声，才得个小小回应。看她这架势，像是要睡上个三天三夜。可是……他见着外边天色，已近午时过后，她要是再不醒，可就真的要睡死过去。

        她在哪里出事都行，就是不可在他周府。

        “苏姑娘。”唤着几声无果，想起昨日宴会之上，她对着吃食望眼欲穿，悠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凑到人边道:“蚂蚁上树、青椒炒肉，你要是再不醒，饭菜可就没了。”

        我恍然从梦中惊醒，周青山脸上带笑，眉眼弯弯，“醒了”

        我依旧迷糊着。

        “醒了，就跟本公子走吧。”

        “去哪”

        “临江。”

        ……

        我默默打着哈欠，一抬眼早已是被人所见。收起手，垂立在大腿侧，若无其事。

        再次抬眼时，周青山背对着我，视线不在。

        马车中，我在其侧，他悠然翻着书，而我则是为他添茶。周青山接过，浅尝一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置于桌上，我将其收着，以免散了。周青山道：“此次而行，苏姑娘应是能见到令弟。”

        我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很是想念胞弟。恰好本公子有桩生意在临江，令弟不也在。于是本公子便是顺带捎上姑娘，可谓是一事两全。姑娘可还高兴”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要好好把握。

        “多谢公子。”

        周青山笑笑不说话。

        临江。

        周青山与人谈论，我则是候在他身侧，缄默不言。

        他们所谈，我是听不大懂的，我没学过，自是不知。我随意偏头望着，不远之处似有一人：地籁，大块，养生主，大云；九斤黄，杏子，媚蝶，韎韐；天缥，沧浪，苍筤，缥碧。

        山岚，渌波，青楸，菉竹；石蜜，沙饧，巨吕，吉金；浅云，素采，影青，逍遥游。

        蜜合，假山南，紫花布，沉香；十样锦，檀唇，琼琚，棠梨；半见，女贞黄，绢纨，姜黄。

        所隔距离远，再加上我眼神不大好使，愣是没看清长相。也不知是否错觉，才教人心觉眼熟却不识。

        周青山与之谈完话，唤我:“走了。”

        我赶忙收回视线，点头应是。

        “刚刚在看什么”我正想回答，周青山便道，“可是竹月大人。”对此，我并不讶异，他是个商人，有着头脑，怎会想不出。

        “是。”

        周青山不说话。我也不言。

        客栈之内，周青山吃着饭菜，他让我坐下，在外无需见怪。

        可我哪里是敢，这是规矩，但若是他亲口说了，那我还是依着他的吩咐落座才是。肚子早就饿了，我等着他动筷。他一动，我夹着其中一道。不得不说，菜是真的好，她已是许久不曾在这吃过了。

        食不言。

        吃过饭，周青山唤我跟着，我乖乖随之，隔着不远，有着两三步。我转身把门关上，周青山撇着一眼，我一眼明了。上前，烫洗，放入，过滤，交其之手。碰杯，端起，看水，闻香，细尝。未有半刻缓慢。

        周青山:“你要是当真急于见人，现在便可。”

        这句话怎么像是在故意试探我呢。

        “婢子不敢。”

        “不敢有何不敢。”

        “婢子既是公子人，应是听由公子。”而非取于她言。

        “也算识相。不过，”周青山浅笑，“你刚才所言，是不是本公子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尽力而为。”这句话我好似在别处那儿听过。

        周青山喝着茶水，想着他事。

        ——

        戏台上，水袖翻转，一曲调子，唱尽人生悲欢。

        周青山带我来此看戏，许是真的是为了想我陪着，瞧他脸上神情，不像作假。赵明辉奇怪也就罢了，怎的连周公子都变得奇怪。赵明辉一会儿威胁，一会儿放了，真不知是如何想的，要威胁就该威胁到底才对，哪能是说放就放。

        唱戏之人唱得倒是不错，等着下次闲暇之时，她定要再度来此听人唱戏，就是不知到时候是否还有人愿意陪着。不过一个人倒也是好，至少没人与我抢着同样位置。

        “所唱何如”

        “上佳。”

        周青山一计眼神过去，我从荷包当中拿出几两银。人是道谢。

        吃茶，听戏，泛舟。

        却是不然，两派人手各自打架，我未有武功傍身，唯有可做的，就是躲。我只要躲得较为安全，自身性命也是可以保住的。我也曾想过这些人是冲着她来，倒也不必如此之多吧!

        几十多人围剿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天理还有没有啊!

        天啦噜!我这是遭了多大的孽，才会有此‘殊荣’。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面前突然现着一人影，我也是不管了，“那位白衣少侠，可否救我一命!”

        “可有报酬”

        “有有有!”我猛然点了好几个头。

        “什么都可以。”

        “当然!”啊啊啊!怎么还不赶紧救人呀!咋还问我这么些话。再不救，我的小命可就要没了。呜呜呜!好想哭!

        月色姣姣，清河潺潺，刀剑起伏不断，我被其护在身后，靠不得半步。

        剑花，转腕，刺剑，平行，踹脚，翻身，起跃……

        我头一次觉得在外武功的重要性。

        要是她会些功夫，也不至于还要他人护着。

        周青山赶到，道出第一句便是要她过去。

        我看了他眼，继而快步而行，站其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月白，星郎，晴山，品月，东方既白；骨缥，青白玉，绿豆褐，冥色；夕岚，雌霓，降纱，茹藘。

        周青山手还握着剑，上边皆是鲜血，剑间滴落至土，问道:“阁下何人”

        “月之书。”对面男子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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