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做什么就去做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星月隔三差五来拉着姜然出去，要么陪她逛街，要么就是陪她拼乐高，偶尔姜然在家画画或者出去写生，季星月就会和姜然待在一起看她画画、陪她出去写生。

        这期间，钟锦偶尔医院不忙的时候，会回来做一桌子美食，让姜然过去吃饭，但大部分时间是季星辰为了照顾妹妹，因此饭也是季星辰在做。

        姜然发现季星辰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之前她以为季星月对她哥的滤镜太深，便没有在意。

        蹭饭的次数多了，姜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每次季星月拉着她去家里吃饭的时候，姜然总是跑进厨房帮忙，虽然每次季星辰都把她赶出去，但她依然执意帮忙，但姜然只会非常简单的炒菜，于是每次都只是在旁边打下手。

        慢慢地，她看着季星辰做饭，居然也会做几个比较复杂的菜了，甚至她发现和季星辰季星月更熟悉了，没有之前那么不自在、别扭的劲儿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完全不把她当外人，好像是自家人一样。她还发现季星辰并不像是看到的那样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他有时候也会怼季星月几句，有时候严肃的时候还是挺严肃的。

        “辰哥，像这样放假的时候，你经常要做饭，不会觉得累吗？”姜然把洗好的土豆给季星辰时说道。

        “还好，已经习惯了，不会觉得累”，季星辰接过姜然递给他的土豆，“而且平时就做两三个人的饭，很简单的。”

        “那你不会觉得麻烦吗？我说的是心里觉得麻烦，就像是每天起床后，吃了早餐，本来想看书或者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是一想到过会儿要准备午餐，就觉得心累。”问完后姜然立刻后悔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觉得季星辰一定以为她在胡言乱语，她看了一眼季星辰，发现他依然是一副平静温和的表情，但她还是立刻岔开了话题：“这些都洗完了，还有要洗的吗？”

        季星辰看着她笑了笑，脸上像是心疼又像是无奈的表情，好像这个小孩在他面前时，他总觉得有时候她过于让人感到心疼，但大多数时候却又感到很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姜然解答一些问题，因为在他眼里，姜然无论是在想法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与同龄人不同。

        他看着姜然一会儿后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没有了，你出去玩吧，待会儿饭就好了。”

        对于姜然来说，姜天阳不在家的时候，她吃腻了外卖，偶尔自己做饭，即便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量，她也觉得做饭让自己心累。有时候她希望自己是一个不会感到饿的人，她想早晨起来，不用吃饭就开始画画，或者做其他她想做的事，好像只有在做着这些自己喜欢的事时，姜然才觉得生活很安静，觉得每一分钟是值得的。

        后来她才发现，其实是只有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才会让自己内心多一些期待和热情。看到很美的风景，她想用画把它们留下来，把自己内心的想象画出来，大概只有这样，她会有满足感，才不会对所有事都表现得平淡而冷静。

        所以除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她才会觉得生活中许多的事都是麻烦。她以前面对这些麻烦的事还会用情绪表达，而现在，面对它们，她好像已经没心情做出再多的表情了，哪怕是一个敷衍的表情，有的只是平静到无法再平静的表情，不生气也不高兴、不喜欢也不厌恶。

        她忽然觉得姜天阳有时候出差回来，都那么累了，还要给她做一顿好的饭，大概会更累吧。

        姜然想了想，其实做饭还是挺累的吧，便没有出去等着，仍然站在旁边帮忙。

        季星辰看着姜然没走，反而听到姜然说：“我还是在这里帮你吧！”

        他看了一眼姜然，心想姜然是不是觉得他做饭像她说的那样会感到心累，但也没有再让姜然出去等，怕她无聊便说：“好吧，那你再帮我把那边的几个番茄洗了吧。”

        姜然“嗯”了一声便开始去洗番茄。季星辰看着她，又想起姜然刚才的说的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心累，只是根据姜然的话，他好像觉得姜然仿佛把像做饭这样的小事当成了任务来完成。

        他知道姜然喜欢画画，于是他便问姜然“你喜欢画画是吗？”

        姜然说：“嗯，挺喜欢的。”

        季星辰说：“只是挺喜欢吗，没有特别喜欢？”

        姜然想了想说：“应该算是特别喜欢吧！”

        她只喜欢画画，所以对于喜欢的程度，没有对比性，她分不出到底有多喜欢，只是觉得自己就是喜欢画画。

        季星辰说：“觉得做饭累，是因为你不喜欢做饭，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做。”

        “那你不觉得累是因为你喜欢做饭吗？”

        “不算喜欢，但也不讨厌，只是习惯了，但是吃到自己做的食物的时候，会觉得满足和高兴。”季星辰顿了顿用玩笑的口吻说：“当然，前提是自己做的饭能吃。”

        姜然有些想不明白，她有时候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会对任何事都这么有耐心，就像季星辰，但对她自己来说，如果除了画画，姜然对任何事都没有耐心。

        姜然想了想说：“嗯，确实会很满足和高兴。”

        她想起在学校的时候，上了一上午的课，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而吃饭仿佛也是她在无聊的上课时间里唯一期待的事。

        季星辰看着姜然还是有点困惑的表情，不知道姜然到底在想什么，便问：“怎么了？”

        姜然看着季星辰轻笑了笑说：“没事。”

        半晌后，姜然突然听到季星辰说：“不用把每件事都当做任务来完成，如果觉得做饭这件事累，那你每天过来，我做饭给你和季星月吃。”

        他以前觉得姜然只是不爱说话，也只是和不熟的人不爱表达情绪，但又觉得她大多时候过于平静了。可今天才发现，无论面对的是谁，姜然好像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表达，遇到高兴的事也只是轻微一笑。但是那次在鬼屋，他发现其实姜然遇到害怕的事也是会大叫的，并不像是不会表达情绪的人，所以平时她总是一副冷淡平静的表情，可能只是因为她不想表达。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经历了些什么，变得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想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如果一个人不想表达自己的情绪，那么大部分是对那些事无所谓，不在乎或者是没有热情，有些时候他也看得出姜然确实是对许多事都表现得不在乎，甚至说没兴趣。

        他想起当时姜然和她爸搬来这里时，并没有见到过姜然的妈妈，甚至提也没见他们提起。他又想起季星月有一次和他说：“哥，姜然姐的爷爷奶奶对她好凶哦，我那天经过姜然姐家时，听到她奶奶对她说话很大声，还阴阳怪气的。”他还想起姜然总是会到楼下喂流浪猫，会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说谢谢，会对超市里收营员的微笑回以一个微笑。

        看着姜然，也不过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却总有一种对很多事都无所谓、不害怕的态度，却会因为坐摩天轮而害怕。

        姜然看着季星辰炒菜的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一个“嗯”，结果季星辰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来喊了她一声，说：“不要想这么复杂，想做什么就做，不想做那就不做。”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但是有些事，你去做了，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可能会发现与画画一样有趣。”

        姜然看着他点了点头，气氛沉默了很久，最后姜然还是问了他：“那最后后悔了呢？”

        “不会，只要是好的事，即便失败了，都会有收获的。”季星辰说。

        “知道了，谢谢辰哥！”

        “不用客气~”季星辰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揉了一下姜然的头发，笑着说：“准备开饭了。”

        “嗯。”

        姜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了，她还很少和别人讨论这些问题，很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同别人讲，她之所以突然问起季星辰，大概是因为季星辰这个人看起来很稳重，总给人一种值得相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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