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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前的光芒


  “嗨,兄弟,我们的车在哪里啊?”同为黑人的Jonsen撞撞他的肩膀,算是在缓解他的局促。

  “就在外面,请跟我来。”他点点头,举着牌子走在前面,招呼纪希他们跟过来。

  纪希立刻接过江念之和秦姐的行李箱,拖着跟出了机场,果真看见一辆半新的吉普车,黑人小伙很热情地帮江念之和秦姐两个人放好了行李箱,一行人很快上了车开始向营地走去。

  “Jonsen,我们目的地在哪里?”江念之拍拍正和小伙聊得带劲的Jonsen的肩膀,用英语问道。

  Jonsen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叹了口气,却是用汉语回答道:“一个更穷的地方,疫情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因为这次疫情,尸体已经快叠成了山,可是当地还有很多孕妇婴儿!”

  “近一个月会生产的孕妇多吗?还有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婴儿多吗?”秦姐算是妇产科老医生了,听见这个消息,不由地皱紧眉头。

  “具不完全统计,我们名义上负责的一片就有300多位即将生产的孕妇,还有104位健康的婴儿以及258位可能患病和已患病婴儿。”Jonsen顿了顿,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纪希和梁景:“表皮肤溃烂,需要切除,但是这个天气和条件,感染程度加大,难上加难。”

  “皮肤溃烂?”梁景瘪嘴,“如果贸然切除,恐怕更难处理。”

  “暂且先不说这个,MSF给的设备够么?还有医药呢?”江念之将刘海扶至耳后,微微蹙眉。

  “而且抛开这里的天气和我们的医疗条件,就这里的民风,恐怕我们也不可能切除。”想起来当年江念之的那场手术,纪希有些讽刺地说。

  Jonsen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被梁教授打断:“好了,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等我们去了再实地考察吧。”

  说完,梁教授拍拍Jonsen的肩膀:“都放宽心。”

  江念之双手抱胸,微笑着和大家点点头:“不论情况如何,大家都一定要小心,这个疫病已确定百分百传染,我们几个人来的就几个人一起回去。纪希尤其是你,不要莽撞。”

  “明白。”纪希回答道。

  秦姐点点头:“这里我能帮的就是孕妇和儿童了,接触传染源不算多,倒是梁教授和梁景,你们两个人要小心啊。”

  梁景中文不算太好,所以经常说话汉语英文并出,不过大概意思就是。他没关系,只是担心梁教授。

  的确,梁教授今年也50多快60了,体力和免疫力大不如前,头发也花白了几许,加之常年奔波,腿脚也有点不方便。但是梁教授永远是冲在前面的第一人,江念之也害怕他感染。

  梁教授和蔼地笑笑:“我说了,都放宽心,我知道我老了,所以你们放心吧。”

  江念之点点头:“Jonsen,这一次的仓库可能会更热,最起码有三个冰箱同时散热,一旦觉得不舒服了,立刻找我们替换。小心感染,不要因为这个生病。”

  “我,也可以,帮忙!”黑人小伙子急匆匆地,渴求地说。

  一瞬间,大家都被逗乐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梁教授笑着问。

  “我叫,克瓦里。”他有些局促地说。

  “好的克瓦里。”梁教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Jonsen微笑着拍拍克瓦里的肩膀,转头对江念之说:“放心吧,念之,我可是非洲人,抗热能力比你们强多了。”Jonsen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继续和黑人小伙克瓦里聊天。

  纪希还在和梁景讨论切除手术的事,秦姐则乘着还有信号,开始打电话。江念之扭头看向梁教授:“梁教授,听说这一次来支援的,还有一个教授?”

  梁教授点点头:“念之,这一次来的教授,不简单啊。我自诩内科上稍有作为,不过也仅仅就是内科了,但是这位教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全能。”

  “嗯?”江念之不解出声:“照您这样说,这位教授年龄也肯定不小了,非洲这种环境在加之传染病,他身体可以吗?”

  梁教授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多一分力量是一分力量,而且,说不定这位教授可以帮我们解决更多。”

  江念之赞成地点点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拜访一下……”

  “到了!大家准备下车。”Jonsen兴奋地喊了一声,随即笑容凝固在脸上,刚刚他只顾着聊天,没观察天气,突然看到窗外Jonsen黑了脸:“下雨了!”

  江念之眼皮一跳:“糟糕。”

  夏日的暴雨前后温差大,而且雨量够多,湿度就很大。这两个条件促使微生物细菌的大量繁殖。再加上枯枝败叶,因瘟疫死亡的人的或者动物的尸体,会让病菌大量繁殖。

  纪希也是立刻会意皱紧了眉头:“真是倒霉,这么干旱少雨的地方难得下一次雨怎么偏偏让我们遇见了。”

  梁教授表情十分凝重,捋着下巴上白灰色的胡子:“秦姐,Jonsen穿上雨衣,Jonsen你和小兄弟两个人帮忙把大家的东西带回营地。念之,梁景还有小纪,你们三个人里面穿上防护服外面套雨衣,一定要防护全套了。我们下车赶往附近水源进行检测!”

  情况紧急,梁教授一边下了命令,一边有条不紊地整理工具。

  “不必,”江念之拦住梁教授拿工具的手:“我们先穿雨衣,一起回营地和原队伍完成交接,而且这个时候原队伍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正好秦姐和他们队伍里的妇科儿科医生去筛查孕妇儿童,Jonsen也去交接开始清点药品,纪希去和原队伍外科医生统计人表。”

  “嗯,我忘了还要交接。”梁教授赞许地点点头。

  “梁教授,您留在营地等我和梁景回来。考察样本我们会带回来,现在外面不安全。”江念之很严肃得看着梁教授,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梁教授眼里闪过意思错愕,看到江念之眼里的那抹坚定后,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却是没有反驳:“好,记得保存完整,有些囤粮食的地方,也不要漏掉。”

  “您,放心,有,我们。”梁景磕磕绊绊说完了这一句话,此刻他已经穿好了雨衣,打开车门跳下去。

  纪希和Jonsen也穿好跳下去,三个男人已经开始搬运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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