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嘶！”

沈炼说完，就连房玄龄、杜如晦二人都忍不住，脸色沉重下来。

“二十八万人还不多？沈指挥使可是拿我等开玩笑？”

房玄龄忍不住开口道。

李世民和李渊也将急切的眼神投了过来，似乎想从沈炼这里得知，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

然而沈炼只是摇摇头，“的确不多。”

“诸公可记得当初二十万突厥大军围困长安？”

沈炼淡淡开口，同时冷酷的眼神扫视四周。

“当，当然记得。还是陛下一手解救了困局。”

一名给事中跳了出来，眯着双眼道:

“可这和如今白莲教有什么关系？”

沈炼眼皮子也不抬，“本指挥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根据的。”

他说着，只见满朝文武的视线全都集中了过来，沈炼却故意停顿，吊足了众人胃口。

“当初突厥二十万大军全副武装，兵多将广，都能被陛下攻克，更何况如今的白莲教？”

话音落下，部分官员已经陷入了沉思。

“还有崔干造反，依然是二十万大军，不同样被陛下镇压了下去？”

沈炼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如今的白莲教都是一群愚民，乡野村夫，既无强大的兵将，又无先进的火力，与朝廷对抗，他们如何是一合之敌？”

众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这两次能赢，纯粹是李昊暗中培养了一批岳飞等名将。

后来又扶持了岳家军，娘子军。

就算如此，也远远不够。

巧的是，李昊总能在危急关头将这些暗子抛出。

但李昊今日不上朝，谁敢轻易将他的将领推举出去？

就算是李世民，心底也是顾忌甚多。

见百官脸色都不太好看，沈炼哈哈笑道：

“诸公可记得，陛下曾造出一批火炮和火枪，威力巨大。”

他一说完，应国公武士彟眼前一亮，站出来有些激动地开口：

“对啊！陛下当初派阎立德去皇家铁匠铺，没多久便研制成功了震天雷、长安炮，一旦击发，声势骇人，威力巨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但说实话，武士彟不提醒，他们几乎都想不起来，李昊还打造了这么厉害的武器。

所有人脸色都舒缓了些，房、杜二相看向沈炼的目光带着些许轻松。

吏部尚书崔孝芬有些后怕的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还好陛下造出了如此国之利器，否则此次，恐怕难过矣。”

一边说，一边露出一副敬仰的表情。

房玄龄等人更是暗自不屑。

李昊能造出如此利器，固然功绩不菲，但还不值得你一堂堂吏部尚书夸夸其谈。

杜如晦更是想起了当初李昊针对五姓七望，崔干毅然造反，差点牵连到崔孝芬的事情。

但此刻他们谁都没有出言嘲讽，因为他的话不假。

若是在之前，恐怕他们遇到足足二十八万人的造反大军，只能选择求和一途。

因为数量多，地域广。

大家都是汉人，打扮一下跟流民农户没有丝毫差别，完全可以进了城再集合。

但到了那个时候，内忧外患齐发，没有哪座城池可以防的住。

更何况李靖正在攻略吐谷浑，此时的长安根本没多少军队，回援也根本来不及。

然而有震天雷这样的新式武器，一炮下去就能消灭很大一部分有生力量。

又是据城防守，试问天下谁能攻得下？

然而他们却注意到坐在高位的李世民，脸色依旧不乐观，心事重重地样子。

房玄龄拱拱手，刚要开口，只见李二犹豫了一下，问道：

“爱卿们可有良策，使得在不动用火炮的情况下平叛？”

听到李二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大部分官员脑袋上都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

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你都要吓死了！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你又要我们不动用火炮？

唯独房玄龄、杜如晦几人，立刻就明白了李世民担忧所在，紧跟着，他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有人疑惑道，“房相公，敢问你们这是何意？”

房玄龄没有回答，一旁的浊世佳公子和珅不屑的嗤笑一声，淡淡道：

“这还用问？之前，突厥围攻长安城，他们是异族，所以我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旨在屠尽一切有生力量；崔干拥兵自重，实际上很多人只是被迫起义，因此后来大部分兵力也被收编。实际上，两场战役下来，根本没有对我大唐造成多少损伤，反而消除了不少沉疴旧疾。”

“但这次不一样。”

和珅说着抚了抚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淡淡一笑。

而他一解释，文武百官几乎都明白了过来，脸色霎时间变的苍白，表情里透出几分挣扎。

仅有几个蠢蛋，挠挠脑袋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和珅在说些什么鬼话。

“到底是什么回事？请滑国公赐教？”

这时，站在王启年旁边一官员发问。

和珅面无表情:

“这白莲教教众都是我大唐子民，固然我们使用震天雷、长安炮能平息这场危机，但不管结果怎样，都是我大唐的力量损失了。”

想了想，又看向李世民说，“不过太上皇一心为子民着想，可谓宅心仁厚。”

和珅解释的清清楚楚，剩下几人也明白了。

原来太上皇担心，震天雷一出，子民必定伤亡惨重，影响上交的税赋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将会大量消耗国力。

众所周知，李世民理想是成为一代明君，但如此形势，他也难以做出决定。

朝堂上落针可闻，谁都没有再站出来说话。

因为如今朝堂上已经形成了一个怪局。

若是你支持使用震天雷对付白莲教，那么就是不爱子民。

正所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现在你不做主也就罢了，还要用炮打他？

这谁忍得住？

白莲教解决之后，这件事就会被政敌当成最好的工具，用来攻讦自己。

被文人口诛笔伐，又不会少根毛，但被一种官员弹劾，丢帽子事小，脑袋能不能保得住才是大事！

更重要的在于，谁也不敢将这个黑锅推到李世民身上。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没人会去干。

然而若是你不支持使用震天雷。

二十八万人，分分钟给你推平了长安！

这分明是一个进退两难、左右为难的局面！

李世民心中也无比纠结，甚至于在想，若是李昊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金銮殿上，不少人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思：

若是李昊在场，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多半是能顺利解决吧？！

突然间，李世民似乎有所顿悟，惊愕的看了李渊一眼，低声开口：

“爹，我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

李渊愣了一下，没明白自己这个二儿子的意思。

“今日李昊那逆子到现在还不上朝，朕看一定是在装睡，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预料到了今日朝堂上的情况，故意让我难堪，在群臣中失去信服力！”

说着李世民声音愈发笃定，“一定是这样的！”

同时也在心底纳闷儿：

这个逆子，朕从没教过他帝王心术，他如此城府，是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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