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我是你的尝试？

　　九玄子看着小多，摇了摇头，任由小多在怀里哭着，并没有说什么。小多哭了好久，从最开始两手抓着九玄子的衣襟，到扑倒九玄子的怀里。这段时间小多承受了太多她不该承受的压力，终于在此刻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九玄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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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多从九玄子怀里出来的时候，还止不住的抽泣着。九玄子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衣服，全然成了小多的鼻涕巾，轻轻动了动手指，便又回复了崭新的样子。小多楚楚可怜的望着九玄子，“师傅，师傅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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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玄子看着小多，摇了摇头说道“师傅其实也不知道。”

　　小多瞪大了眼睛，惊讶了一会，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能，师傅，您怎么可能不知道，您都说了我是不应该出现在梦界的人啊。

　　您一定知道的，您快告诉我啊。您是不是担心我承受不住，徒弟比你想的要坚强，您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小多抓着九玄子的手臂，急促的摇晃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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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玄子拍了拍小多的头，叹了口气，说道，“师傅确实是不知道。不是师傅不告诉你，师傅也仅仅知道你是不应该出现在梦界的人。”

　　小多死死的盯着九玄子，两个黑色的眸子不断闪动着、变换着，仿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渐渐的，她眼神中的灼热慢慢暗淡下来。

　　看着九玄子一脸怜惜又关爱的表情，小多感觉自己的内心不断的变凉。紧握着九玄子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失去了力气，身体一下子向后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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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玄子一把捞住了小多，将她扶到位置上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徒弟呀，苦了你了。”

　　小多仿佛没有听到九玄子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墙边，一缕清泪从眼角滑落。刚刚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终于有船来救自己了。哪知道，那船却是海市蜃楼。·

　　九玄子和小多对面而坐，看着小多哭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眼睛，九玄子安慰的说道，“徒弟呀，对于你的事情，为师也只是知道你不该出现在梦界上而已。”

　　小多将头微微侧到一边，仿佛没有听见九玄子的话，只是呆呆的盯着墙面。

　　九玄子说：“徒弟呀，师傅知道你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不过你的事情，师傅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此次借你的精神力，激发了我留在令牌之上的残念，已经证实了我当年的推演。”

　　“哈哈哈，老瓜皮，臭猴子，我九玄子终究是胜你们一筹。”说道此处，九玄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哈哈大笑起来，那神色就像是期末成绩得了第一名的小学生一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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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多坐在那，根本对他说的提不起什么兴趣。

　　九玄子自high了一会，又清清嗓子说道，“咳咳咳，真是老怀大慰啊，算了抓紧时间，咱们说说正事儿。”

　　把身体又坐的直了一些。“徒弟啊，为师这道残念，只能维持五个小时”，九玄子伸出手掌，朝着小多比了个五的手势，”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徒弟可否听师傅在唠叨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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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多听到此处，皱了皱眉，看向九玄子疑惑的问道，“九，师傅，您？”

　　九玄子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说道，“师傅是已死之人，现在这只是一道我的残念罢了。你也不必担心我要抢占你的身体，我啊，可是活的够够的，一分钟也不想再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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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多张着大嘴看着这个貌似疯疯癫癫的九玄子，这老头总是会说出一些让她无法理解的话来。‘多一分钟都不想活？别人不都是在求长生吗？’小多心里想着。

　　九玄子看着小多惊讶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说道，“怎么，不信？人活的太久了，是会疯的。你现在还理解不了这句话，等你真的活了那么久，你就知道了。”

　　“有长陵门的时间长吗？”小多脱口而出问道，在她的认知里，长陵门两百多纪元，也就是两百多亿年的时间，已经非常非常长了，至少，比家乡宇宙的寿命还要长。

　　“长陵？切。你也太小看你师父了。我不知道长陵门有多长。你们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宗门，能有几千纪元算是撑死了。你师父我啊，活了几千亿纪元都不止。”九玄子斜了小多一眼，好像对小多这个比较很不满意，仿佛把自己看扁了很多。

　　“几，几千亿纪元？”这回小多真是要惊掉了下巴，她已经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样的意思。

　　“这都不重要。徒弟啊，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师傅说，你是不应该出现在梦界之人吗？”既然已经拉回了小多的注意力，九玄子直奔主题说道。

　　小多连忙点点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九玄子。

　　九玄子刚要说，却又生生止住了，想来想去，一会点点头，一会摇摇头。一会眼珠叽里咕噜乱转，一会薅着胡子冥思苦想。

　　小多不知道师傅怎么了，说：“师傅，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九玄子用小手指缠着自己的胡子，纠结了半天，说道：“哎，师傅，师傅很是纠结啊。”

　　小多说：“别纠结啊，有什么说什么呗，你多活了那么多年，还没活明白？还纠结什么啊。”

　　九玄子两眼一瞪，说：“有徒弟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你个小孩子懂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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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多耸了耸肩，撇了撇嘴，显得十分的鄙视。

　　“师傅都是为你着想，好心当成驴肝肺。”九玄子不满的说道。“长话短说，咱们就从我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期说起吧。”

　　“好啊。”小多点点头，坐直摆正，完全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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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师父我啊，活了很多很多年。在无边疆域中，修为算是最一流的一拨人了。”九玄子有点自豪的说道。

　　“无边疆域？无边疆域是哪里？”小多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不是师傅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一会我再给你解释为什么。”九玄子唬着小多说道。

　　“修为到了我们那个层次，可说是天下之大，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一件事。”九玄子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事啊？”小多好奇的问道。

　　“就是修为再进一步。”九玄子有些叹息的说道。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小多不以为然地说。

　　九玄子斜着眼睛看着她，“你懂什么。那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就是明明你知道，也能感觉到在你的修为之上，仍然有路可走。但就是走不上去，你说气不气。”

　　“上不去就不上呗，何必强求呢？天下之事那么多，做点别的不行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小多说着，忽然想起成风君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顺着就说了出来。

　　“嘿呦，看不出来啊，你个小家伙，年纪不大，还一套一套的。”九玄子说道。

　　“就你小子这笨脑子都能想出来的办法，你以为你师父想不出来？我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我没体验过。”

　　“还何必单恋一枝花。最初你师父修为突破不了的时候，自然也无所谓过一段时间。可是一天无所谓，一年无所谓，一万年无所谓，一个纪元无所谓。一百纪元呢，一万纪元呢？”

　　“你师父当初心里那想突破的执念，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发酵着，增长着。只要一天修为不突破，那个执念就会增大一分。”

　　“无数年以后，当初的微小执念会长成一个庞然大物，不断吞噬着你的精神意识。而最终的结局，就只有一个。”说到这，九玄子停住了，看了小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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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玄子想了想，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人活得太久了，是会疯的。”

　　小多在一边听着，嘴角不由得咧向一边。这老头子说的东西，怎么跟天书一样。

　　虽然自己每一句话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没懂，又好像懂了一些，可是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呢。只是觉得很高大上的样子，道理好像也有那么一些，但还真不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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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多这个表情，九玄子也没解释，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其实，到了那个层次的人，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我之前，很多先人留下了各种尝试的经验，很可惜，没有一个人成功。尝试失败的结果，要么是死亡，要么是失踪。其实那个到了那个时候，死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多问，“死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九玄子说：“对啊，一辈子风风光光，以死亡结束自己，比以变成疯子结束自己好得多吧。”

　　小多看着九玄子炯炯的目光，下意识的点点头。

　　九玄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尝试，而你，就是我的尝试。”

　　小多长大了嘴巴，看着九玄子指向自己的一根手指，陷入了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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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小多感觉思维炸裂开来。自己读过的各种玄幻小说喷涌而出，转世，降生，穿越等等等等噼里啪啦涌了出来。

　　心中奔过无数匹草泥马之后，小多问：“我是你的尝试？”

　　九玄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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