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天才，不是吧不是吧？你也想吃蛋糕！”注意到旁边的视线，姜醇咬着勺子偏头看他，“那要不……分你一半？”

        一听就没多少诚意。

        “不用。”殷勤玉收回目光。

        “那你吃饭呗。总不能请你吃顿饭，你还饿着肚子回去吧？”

        姜醇顺手拿起自己的筷子，想给殷勤玉夹菜，都已经快伸到他碗上了，又被他收了回来，抬眼冲殷勤玉一笑：“疏忽疏忽，不好意思，这块儿我吃。”

        说着，他把菜放进自己碗里，换了公筷给他夹。

        殷勤玉：“……”

        “怎么？吃啊，别见外。”姜醇状似苦恼，“难不成……要我喂你？”又故作不好意思，“哎哟，那多不好意思。”

        殷勤玉眼见着那块肉真的朝自己嘴边送过来，眉头不自觉深蹙，猛地往后靠。

        结果用力过重，凳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姜醇见状哈哈大笑，抖着手把那块烤肉要往殷勤玉碗里放。

        结果笑得太厉害，手抖着抖着，那块肉嗖地一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

        喂给了殷勤玉的裤子，还在一个略显尴尬的位置……大腿根内侧。

        姜醇：“……”

        殷勤玉：“……”

        包间里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姜醇其余几个兄弟虽然一直像是在自顾自吃喝，实际一直在关注这边的状况——避免两人大打出手。

        但现在这状况，着实有点儿始料未及。

        “那啥，拿纸拿纸，快拿纸！”高良离两人最近，看得分明，殷勤玉的裤子上已经被印上了一块肉片状油渍。

        纸巾盒被七手八脚地递了过来，姜醇赶紧抽了两张，看着油渍所在的地方，纠结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殷勤玉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的脸，狠了狠心：

        反正都是男的，这有什么！

        他把纸巾狠心按在了污渍处，使劲儿擦拭，实际上也擦不下来了。

        “对不起啊殷勤玉，我不是故意的，”姜醇一边动作一边真诚地道歉，“不然等回去了你把裤子脱下来给我，我给你洗干净？”

        姜醇动作期间一直低着头，也没发现殷勤玉凝滞如冰的脸色，他只是觉得擦拭部位的肌肉好像紧绷起来。

        “不用！”手腕一疼，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猛地攥住姜醇的，粗暴地拉离了那个尴尬的位置，他听见殷勤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声音，“姜醇，你是故意的？”

        被攥着的手很疼，但姜醇很无辜，他对上殷勤玉的视线，用另一只手伸出四根手指头：“我发誓，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但很显然，他的信誉经过前几次，在殷勤玉这里已经归零，殷勤玉猛地起身，拖拽得连同姜醇栽倒在地，没办法他只能用脚勾了脚边一个东西，是椅子腿。

        椅子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外力晃了晃，还是没扛过地心引力的吸引，“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卧槽，殷勤玉，你想干嘛？！”

        这番动静，致使其他几人迅速站了起来，看着殷勤玉的目光不善，半包围把他围在了中间。

        但显然多对少的场景对殷勤玉威慑力并不大，他眼神仍旧是冰冷的。

        他挑唇冷笑：“让开！”

        几个人没让。

        其实他们想到他那个散打冠军，多多少少心里没底，但不妨碍他们要为自己的哥们儿撑腰！

        “哎哎哎，殷勤玉，殷哥，咱有话好好说，在这儿打架多难看，一会儿再把警察叔叔惊动过来。”

        殷勤玉不说话，握着姜醇的手腕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那就出去。”

        “好好好，我们出去，啊啊啊，疼疼疼，哥！”

        姜醇的痛呼终于成功引起了店老板的注意，他看了眼就明白了，赶紧小跑过来：

        “哎哎哎，哥几个怎么了？好好吃个饭怎么还闹上了？都是同学，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快坐下快坐下！”

        姜醇虽说疼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但这时候还有空冲店老板笑：“老板，我们没事，就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真的？”老板狐疑。

        “真的。”姜醇很诚挚，又指了指高良他们，道，“你不信问他们。”

        老板看向高良几个。

        哪怕他们真的要打起来了，那也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于是他们在老板的目光下支撑了一会儿，就不情不愿地点了头，还勉勉强强坐了回去。

        “你看吧。”姜醇一副我没说错吧。

        店老板在他们几个中间来来回回逡巡了几遍，又看了眼冷得像坨冰的殷勤玉：“那他……？”

        “他？他正要跟我出去解释误会呢，再说了，你看他，是能打架的人？”

        这倒也是。

        老板目光落在细皮嫩肉又一副矜贵公子的殷勤玉身上，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怎么会打架。这才半信半疑地离开。

        然而店老板才走，高良他们跟火烧屁股似的从座位上弹跳而起，怒瞪着殷勤玉。

        姜醇心疼着自己被捏的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的手腕，一边对高良几个道：

        “干嘛呢，坐下都坐下，校外打架斗殴，你们以为就不记过了？我跟殷勤玉真就有点儿误会，我跟他出去说说，很快就回来，别一天天的老跟个愣头小子似的想着干架。”

        于是姜醇主动向门外走，走到殷勤玉前面，他在后面拉着他的手腕，倒像是他们在牵手似的。

        殷勤玉愣了一瞬，松开手。

        “哎呦我去，殷勤玉你这手劲儿可真大啊。吃大力水手的大力菠菜长大的吧。”

        姜醇出了门带着殷勤玉找了店后门僻静的角落停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抱怨。

        这里刚好有个路灯，灯光照在姜醇的手腕上，那里留下一个环形的红肿，还隐隐发紫。

        殷勤玉撇过眼不看他的手腕，他盯着姜醇的脸：“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要打架尽管来，别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姜醇这几天第一次听殷勤玉说这么长串话，但他心道自己都没说他论坛里拉踩见不得人，这人还先说起了他！

        于是他撇撇嘴，道：“但打架总归不是好的吧，我可告诉你，我反正打不过你，你要敢打我，我就告你校园暴力，让警察叔叔给我做主撑腰！”

        殷勤玉：“……”

        “哎呀，行了行了，今天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以后不了，今天这事儿就当咱俩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以后谁也不欠谁。”

        “如果你实在气不过，你那裤子……我给你洗。”

        说着，姜醇目光往他身下瞥。

        “……不用！”

        殷勤玉后退了一大步躲开，冷着脸避开他的目光。

        “那好呗，可是你说不用的。”

        “还有，关于林霖……”

        这时，姜醇裤兜里的手机突然贴着大腿震动起来，姜醇本不想理会的，可是接二连三的震动，殷勤玉被打断，干脆不说。

        等着姜醇看消息。

        姜醇看了殷勤玉一眼，消息是高良他们在群里发的。

        说的都是什么：要打架叫一声，都在呢，马上出去。

        还有说给他撑腰的、壮胆的……

        看过消息后，姜醇看了眼殷勤玉，微微侧身飞快地回消息，叫他们以和为贵，别动不动打打杀杀，人殷勤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然后说完就把手机收起来。

        他转向殷勤玉道：“那你继续说？”

        殷勤玉冷漠道：“林霖那边，她不喜欢你，以后你离她远点儿。”

        话音刚落，姜醇脸上就做出了悲伤的表情，不是和前几次一样掉眼泪的悲伤，这次他只是侧过身，微微昂着头，眼尾慢慢出现了红意，一副悲从心来，爱而不得的忧伤调调……

        但已经上过两次当的殷勤玉多少对他现在的表现有所怀疑，但他又看到姜醇扶额，露出的唇紧抿到发白，肩膀微微抖动，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殷勤玉微微蹙眉。

        下一刻……

        “哈哈哈哈！”姜醇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不是吧不是吧，你刚才那表情，不会信了吧？”

        殷勤玉：“……”

        他紧绷着脸不说话。

        “好嘛好嘛，又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她。真不喜欢她！你大可放心，以后也不用把我当情敌。”姜醇道。

        “对了，问你件事，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身世履历特别牛逼，逢人就想炫耀？”

        殷勤玉这次是真怀疑姜醇脑子里有天坑了：“我还没那么无聊。”

        “啊是吗？”姜醇自己这几天观察也发现了，殷勤玉根本不是什么鼻孔长在头顶的人，相反只要不对上他，他都是客气有礼，举止文明谦逊。不像是能干出找水军拉踩人的人。

        但他还是有所怀疑，因此姜醇道：“咱俩的梁子到此为止，以后我离校花远点儿，你做过的事我也既往不咎，咱俩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大马路。”

        殷勤玉看他，觉得这人脸皮真是厚到极致，什么叫他既往不咎？

        但他确实不想再跟这人有任何交集，他深深地看他一眼：“希望你说到做到。”

        殷勤玉离开了，姜醇回到火锅店，高良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姜哥，你怎么回事，怎么敢跟他单独出去？哪怕我们打不过他，也能给你壮胆不是？”

        姜醇的吃着饭：“壮什么胆，我们俩已经冰释前嫌了。以后别再提动不动打架的事了哈。”

        “可是，”万莫愤愤不平，“他在论坛里那么拉踩你，导致你被人骂了几百楼的事就这么算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得了，我也没吃亏。”姜醇一想到论坛里那层hot楼自己也挺不舒服的。

        但已经骗过人家叫学长，又让人叫了爸爸，他还会跟他一块儿翻墙！

        而且他这几天也观察过了，殷勤玉真不是什么眼高于顶的人。

        于是他问高良：“你确定那个帖子里的水军是殷勤玉雇的？”

        高良一愣：“那肯……不对，好像也……不是很确定……”

        他想起自己前两天刷论坛里有个新帖：“论脑残校花粉的脑残言论，那语气还跟那个水军有点儿像。

        关键说殷勤玉雇水军的可是他，他当时其实也没证据来着。

        高良讪笑：“那啥，我还是再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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