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没有卖身契

　　韩元斜眼看她，蹬蹬腿道：“这么说，你想好要什么了？”

　　乔如夏点头，道：“想好了。”

　　“说来听听。”

　　“我要阿水。”

　　这个要求出乎韩元的预料：“阿水本来就是院里的人，你要他做甚？”

　　“卖身契。”乔如夏眨巴两下眼睛。

　　“卖身契？”韩元重复，韩小九大小就聪明，他倒是不会因为这样而怀疑什么，肯定是听谁说过，或者自己哪里看到就记下了，奇怪的是卖身契本身，他笑道：“这里从来没有这种东西。”因为没有一个活人能够背叛逃走。

　　乔如夏有些奇怪，没有卖身契，如此说来这里的下人都是自由之身？

　　“那我要让阿水直接听命于我。”

　　“哦~”韩元有些意外：“理由呢？”

　　乔如夏粲然一笑道：“没有理由，义父，这可是你欠我的，书上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

　　韩元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蛋：“少来这套，你义父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不管既然是答应小九的事，就没什么不行的。”

　　“真的吗？哦耶！”乔如夏开心欢呼。

　　得到许可后，她立马松手，往西院跑去。

　　待她走后，阿兰从屋外进来，沉声道：“小九今日进了书室。”

　　“恩。”韩元早就得到消息，天罗门最擅长的就是消息的流通，更何况是自己的地盘。

　　“大人今日来了听枫苑。”两句话说得十分工整，但带给韩元的冲击远远不同。

　　“大人？！哪个大人？”韩元几乎是跳了起来，还弄倒了桌子上的茶杯。

　　阿兰眼神中写道：你说是哪个大人？

　　“司右大人来了听枫苑，我不在的时候？因何！”韩元看上去十分震惊。

　　阿兰眼神中再次写道：你说呢？

　　韩元神情突变，沉声道：“温兰，不要以为你直接受司右大人的调配，就可以对我如此无礼，我可是兼济处的总侍，比你高了整整三级。”

　　阿兰碰了碰插着发髻的簪子，笑道：“韩总侍，我自己尊敬你的，只不过小九的事特殊，若有差池，你我都担不了这个责任。”然后，眼神一变，“还有，我叫阿兰。”

　　“小丫头整日里开开心心，不是吃就是睡得，能出什么差池？”韩元撇嘴。

　　阿兰往里走了两步，凑近道：“开心倒是没错，可小九和一般孩子不同。”

　　“此话怎讲？”

　　“若我没记错，上次你们俩打赌，赌的是我第二天什么时辰要去何处，做了什么，时间地点谁猜中的多，谁就赢。”

　　韩元轻咳了一声：“那是我让她的，总不能同一个小孩子认真。”

　　“想必你还不知道，小九已经熟悉了整个听枫苑。”

　　韩元抬眼看向阿兰：“你什么意思？”

　　“阿水年纪尚小，心性未定，没有通过训练，如果把他交到小九手上，依着小九的机灵，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听枫苑如此隐蔽，能出什么意外。”韩元沉下脸。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阿兰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另一边，乔如夏得到许诺后，风风火火的就赶往西院，没看到阿水，倒是阿木还站在原地。

　　“阿木。”乔如夏小跑着过去：“我得到义父...韩大人的许可了，就放了阿水吧。”她左右张望，“阿水去哪了？”

　　阿木指了指，手指的方向是个房间，西院是偏院，厨房，马厩，柴房都在这边，乔如夏推开的那间屋子就是柴房。

　　身上被血染红，手臂血肉模糊的阿水就这样倒在柴堆里，看那样子是痛晕了过去。

　　乔如夏几步跑进去，阿水脸色苍白，手背贴上阿水的额头，额头明显发烫，许是前一世留下来的阴影，碰到伤寒发热，她就会乱了阵脚，着急惊惧。

　　“阿水，阿水！”她用力推着阿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把他唤醒，“不能睡，快醒醒。”

　　阿水没有反应，头上全是汗，因为难受，紧紧得皱起眉头，手心捏得死死的。

　　乔如夏从一堆破旧杂物中扯过一块布垫在地上，再架着阿水轻轻的把他移过去。

　　尽管阿水也不过比她高出一个头，但她小小的身躯，也颇费了好些气力。

　　阿水的嘴唇泛白，干裂得不成样子，好在台面上有一个茶壶，乔如夏踮着脚，好不容易才够到，结果晃了晃，里面半滴水都没有。

　　气愤的把茶壶一丢，叉着腰出了柴房，看见阿木就在几步之远站着，无动于衷。

　　“阿木！”乔如夏有些生气了，阿水可是他的亲弟弟，怎能见死不救。“阿水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这样傻站着到什么时候？！”

　　阿木抬眼看过来，他不能说话，但是人与人的沟通从来不仅限于语言，他的态度让乔如夏明白了，他帮不了她，准确的说是，他帮不了阿水。

　　乔如夏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在乔家的时候，有四个姐姐，一个弟弟，那又怎样呢。

　　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阿水，心里那股劲又上来了，她要保护他，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自己。

　　若真的是三岁小儿，说要保护谁，定会被当作童言无忌，可她是乔如夏。

　　柴房往东走两个房间便是火房，现在需要水，热水。

　　好不容易推开火房的房间门，连跨门槛都不易的乔如夏，面对的是两个她这么高的台面。

　　阿木跟了过来，还是站在屋外三步远，似乎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他注视着韩小九的动作，以确保她的安全，在他心里，小九是不可能靠她自己做成想做的事的。

　　可事实上，韩小九做到了，乔如夏做到了。

　　乔如夏进屋后，先是看了眼台面的高度，然后一一打量着屋内的东西。

　　既然不够高，那便找个踮脚的，这一点对不满三岁的孩子来说或许会难一些，可于她而言，不值一提。

　　能够派上用场的有左边角落里的储水桶，没有把手，高度刚好合适，可如果选择它，势必要处理水桶里的水，这样做太过麻烦，除了储水桶，那就是烧火添柴时用来坐的那个小椅子，它并不是首选，原因在于它的高度实在不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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