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艰难的抉择

　　何念芙踏进屋内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左处的人一向是黑衣铁甲，阴森冷酷，江湖人见着了，都称他们是地狱使者，更别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来了。”苏青云对管时使了个眼色，又吩咐满满当当占两排的护卫军：“你们都下去吧。”

　　“是。”鹰田应下，护卫军火速退至门外。

　　管时想了一会，还是留了下来，苏青云没有表示什么异议，自打何念芙走进来，他的双眼就一直在打量着她。

　　何念芙被看的一阵发毛，强忍着委身道：“见过这位大人。”

　　“不必拘礼，这些个都是行走江湖的粗人，不要吓到你才好，说起来，我同你父亲相识，按辈分，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叔伯。”苏青云表现的很和善。

　　天罗门司左大人，如果你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见到他，会认为这苏大人是一个极其和善之人，因为他有着看起来并不锋利，圆钝的五官，还有时常在脸上挂着的笑容。

　　可实际上，在那笑容背后，是无数毒辣的手段和残酷的刑罚，所有目标之人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只要进了左处，任何惨绝人寰，惨无人道之事，都是寻常，此人，乃是笑里藏刀笑面虎。

　　管时为何念芙捏了一把汗，生怕她哪里得罪了司左大人。

　　何念芙右手拢着左手袖口，轻声道：“民女不敢，父亲在世时特别嘱咐过，不可对大人不敬。”

　　“你父亲…提起过我，还说了什么？”

　　“大人乃是贵人，何家能和大人相识，实属福泽，三生有幸。”

　　“听起来倒向是何尉会说的话。”苏青云点点头，然后把跟前的小木盒子往前一推：“打开看看。”

　　何念芙眼睛一亮，上前接过了小木盒，往上一推，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黑色的瓷瓶，莫非这就是解药？

　　“先别着急道谢。”苏青云抬手，“这东西并非我私有，所以不能随随便便给了你去。”

　　“那…要如何？”何念芙问道。

　　“最近遇到了件棘手之事，如果小侄愿意帮忙，那这枚笑红尘的解药，便当做奖赏，赠与你。”苏青云嘴角上扬。

　　“什么事。”何念芙捏紧了小木盒。

　　苏青云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管时，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何念芙，道：“自己看。”

　　何念芙接过，打开后看了不过几个字，就猛的合上了信纸，呼吸急促，神情慌乱，嘴中念着：“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让我……”

　　她的手捏得很紧，信纸皱做一团，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管时见此，着急上火，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两只眼睛在何念芙和苏青云之间游移。

　　苏青云十分淡定，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不可能吗？那笑红尘的解药……”

　　何念芙咬牙道：“我下不了手…”信纸上让她做的事情残忍至极，而她又不能不救欣儿，如此两难的境地，差点把她给逼疯。

　　苏青云点点头：“下不了手，有这个可能，毕竟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何念芙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扑通跪下，哀求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苏青云觉得十分有趣，反问：“救你女儿，哪个女儿？”

　　何念芙如被击中，身形晃了一晃，挣扎后道：“求大人…把这枚解药…给我。”

　　“看来乔夫人是做好决定了，那就去办吧，别磨蹭了。”

　　“不…不…”何念芙拼命摇头，手心里捏着的信纸被她重重丢掉。

　　苏青云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还真是难办啊。”

　　见司左大人脸色有些不对，管时也跪了下来：“大人，小…夫人她不知规矩，还望大人莫要责怪。”

　　“怎么，你也来求我，那你要求我什么？”

　　“我…”管时语噎。

　　何念芙全然不顾静安府大夫人的仪态，跪着给苏青云磕起了头：“求大人救救小女……”

　　直到何念芙的额头磕出红色，苏青云才松口：“行吧，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条路选择。”

　　何念芙起身感觉到一丝晕眩：“谢过大人。”

　　管时也跟着道：“谢大人。”

　　苏青云抬手：“先不忙着谢，听完我说的话，再谢不迟。”

　　“乔夫人，信里要你办的那事是一定要办的，别着急啊，你要知道，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去做，不过这结果是如此，不能变了，可完成任务的过程，倒是不见得...不能够灵活多变一些。”

　　何念芙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听起来倒像事情可以有转寰之地。

　　“我这里有一瓶药。”苏青云从袖口里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和小木盒里的一模一样，“这药有一特别之处，不会伤及人性命，但凡是服下此药之人，必会神智受损，终其一生都是呆傻的状态。”

　　何念芙眉间一跳，等待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你若是把此药给信中那人服下，让那人一生都成为废人，这解药……”苏青云看了她一眼，“我相信，要做成这事，对你来说，可谓是丝毫没有难度。”

　　何念芙左手捏紧右手，想要控制住颤抖，但身体和眼神还是掩饰不住她的挣扎和恐慌。

　　好长一段时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苏青云等待着，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直到……

　　“好！我答应你。”何念芙几乎是快要捏碎了骨头后说出的这句话。

　　这一切早在苏青云的预料当中，他用内力把黑色瓷瓶推到何念芙的面前。

　　何念芙抓起瓷瓶，想要再去拿小木盒里解药时，木盒被苏青云收了回去。

　　“莫着急，还有一事没和你交代。”苏青云手指轻点木盒，发出笃笃的声音，“此事乃我司机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为我司办事，必须付出点代价。”

　　何念芙深吸气。

　　“就是表表忠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苏青云微笑，然后指着桌上的一把剑道：“拿起来。”

　　一进门，何念芙就注意到了这把剑，生怕这把剑会落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却是要握在自己手里，她没有选择，在威胁之下，只有服从。

　　苏青云对何念芙的表现十分满意，他用下巴点了点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轻描淡写道：“杀了他。”

　　啪嗒一声，剑从何念芙手中脱手，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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