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天才朦朦亮，在首都的一个公园里却人头攒动人群中不时有惊呼的声音出现。

        “这么冷的天，大清早竟这么多人，是被窝不够香吗？啊啊，真他娘的冷！”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边搓手边跺脚说到。

        “一开始人没这么多的，好像有个老太太把这事儿发广场舞群里了，一传十十传百，来了一堆看热闹的。我说你能不能学点好的，嘴上把点儿门儿，别被群众听见，再投诉咱，衣服给你吧。”说话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他皱着眉伸手要脱外套。

        “诶，不用不用。不想享受性别优待，而且你咋不去说队长呢，他成天冷着脸，每次面对群众都有被投诉的风险，我这儿才哪儿到哪儿啊。”小姑娘吐槽到。

        “额，我也没那么勇。”青年面带惊悚的说到。

        这时传来了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的响声，两位年轻的警官顿时正经起来，青年立马站直，他们一齐回头，迎面走来一位身型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他俩齐声说，“戚队。”

        戚彧也就是被称为戚队的男人撇了他们一眼“说情况。”

        青年先开口，“死者是一名男性，身上没有可以认证身份的东西，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现场有大面积喷血，目前判断是第一案发现场，法医正在核实死亡时间，致死原因小迟说还要等回去进一步解剖。第一案发人是李文文去进行的问询。”

        冻的哆哆嗦嗦的小姑娘也就是李文文，她刚要开口就被戚彧冷言打断“什么情况，出外勤穿成这样？”

        李文文解释道“不是的，第一案发人是在这个公园晨跑的一名女士，她就穿着锻炼时的单衣，看到那个场景吓得差点儿晕了，她穿着那身衣服要是不运动起来太冷了，我就把我的给她了”

        戚彧点了一下头似是在肯定她的做法然后问“做了询问的话，发现第一案发人有问题吗？”

        李文文似乎对她队长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回答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她家住这个公园旁边，天天来晨跑，保安也证实了基本天天能看见她，我已经跟公园管理人员要求调看监控了，初步推断第一案发人是个倒霉的晨跑爱好者”

        “知道了，走，去看看现场”戚彧严肃的说到“带好口罩”

        三位警官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片树林，因着下雪而本应白色的树林却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戚彧观察着此处的犯罪现场——有一具□□的男性尸体跪在雪地上，而打眼望去最显眼的就是嵌在尸体脖子上的斧头，斧头卡在脖子和他的躯体唯一连着的一小块皮肤，需要弯腰才能看清他的脸——面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他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迹，雪白的地面上染着大片的红色，场面十分血腥惊悚。不远处有一个披着墨绿色外套的姑娘在瑟瑟发抖，想必就是那个倒霉的晨跑爱好者，两个警员围着她挡住她的视线安抚着她。有两位法医在尸体边进行着初步尸检。戚彧早已习惯这种血腥、暴力的工作环境，开始在脑中构思破案思路。

        “小迟啊，咋样了？”青年男警官问到。

        一位年轻的法医抬头先冲他们打了声招呼“戚队，小高，文文”然后说到“脖子上的这个伤口就目前来看是致死伤，根据昨晚的温度，还有伤口的凝结程度来看，死亡时间距现在至少5个小时，还要回去等解剖后给你们确切的结论。”

        “好的，辛苦了，我们要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戚彧的话，他皱着眉头对李文文说“去看看是不是记者，处理一下。”

        李文文闻言转身过去查看。

        这时戚彧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他说“张局”听了一会儿他又皱起眉头，语气好似带着冰渣，“专家？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神色稍霁，说到，“明白了，但是案子必须由刑警一队来负责。”

        挂了电话时李文文也回来了，竟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戚彧瞥了一眼刚要问，发现了跟着她的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向他打招呼，“戚队，你好，我是林远声，这是不知为何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是小何我的学生，不知道张局那边是否和你沟通过，我们是来协助这个案子的。”

        戚彧盯着这个自称来协助的男人，语气不卑不亢的说到，“合作愉快。”

        来的两位都相继冲他点了一下头，戚彧这时才看清在林远声后面那个学生，女的，带着墨镜和口罩，完全看不出什么样子，但是他觉得这个人似乎在看他，等他想再看的时候，她已经走过来“戚队，你好，我是林教授的助理——小何，我想去看看第一案发人。”

        戚彧看着这个所谓的助理，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她的声音很慵懒，而且她的自我介绍

        “戚队可以吗？”这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助理打断了戚彧的思路。戚彧看了她一眼说到“李文文已经做过初步问询，你可以看一下笔录，我建议等回局里等她状态好点儿再进行详细的问询工作”

        “我明白，那么能否由我开车载她回局里”没等他拒绝，小何继续说到，“我这次开的车在警局备案过，有完整的监控录音设备，行车路程放松一下她的情绪，我可以帮助她回忆一下细节，而且我的车外观不是警车，不会给她压力。”

        “慵懒”在戚彧听完她的话后脑中浮现的词，他皱了皱眉诧异自己竟又一次被对方的特别的语调影响到思绪，他屏了一口气想把杂乱无章的念头消除，紧接着问她“你是警务人员吗？”

        “是的，登记在案的预备役。而且在我们部门有职位。”她回答道。

        “好，李文文跟着。”戚彧瞥了一眼让李文文去领会他的意思。

        “嗯！”李文文给出了交给我吧的表情。

        助理小何女士跟着李文文一起去找第一案发人。

        “为什么着急去找第一案发人？”戚彧问了余下的那个专家。

        “因为我们有把握这个案件是和我们之前的案件关联的连环凶杀案，现在需要小何攻破第一案发人的心防，找到关键证据。”林远声回答道。

        什高岭也就是小高还没来得及发问，戚彧接过话，“张局刚才说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个连环杀人案，杀人犯是由外省流入的，可问题是，这种级别的杀人犯如果逃窜不可能我们从没听过消息，你怎么解释”

        “我们在外地跟进了一个案子，后来我们才和其他案件关联起来发现了这是个连环杀人案，这个凶手很狡猾，在任何一个犯案现场都没有他留下的生物残留信息，监控里也只能看见他的身形和性别。我们掌握这个凶手所有的信息是男性，175左右的身高，右撇子，年龄应该是在30岁内，小何给出的范围是25-30之间。我们也上报过了，但是由于我们给出的证据不足，无法给它定为连环杀人案，所以系统里查不到，只能查到4个独立案件。而我们部门一直在锁定相似案件，这个案件刚上报到系统，我们就初步判定是相关案件了。”

        “判定的理由？”戚彧问到。

        “戚队觉得今天的被害人的样子像什么？”林远声看着戚彧问道。

        “犯了大罪被拖到菜市口砍头。”戚彧不假思索的回答。

        “对，所有受害人的尸体都被摆出被刑罚的样子，好像在向我们宣布凶手就是审判者，而死的这是罪人。”林远声回答道。

        “我想还有别的相关性吧？”戚彧挑眉问到。他看了一眼林远声，啧了一声，“算了，走，去看现场。”他拍了拍高岭的肩膀。

        “戚队，他们到底什么部门，四个案子诶，如果真是连环杀人案这就是第五个了，判定了却没证据？他们到底靠谱不？”高岭问到。

        “来的是首都总公安厅下的直辖部门，犯罪心理研究所，那个是所长。我估计除了尸体造型这个共通点以外，肯定是和那个第一案发人有关，去通知在局里的伙计把第一案发人好好查查。而我们先不要管来的人说什么，做好自己的工作，节奏不要打乱，即使真的是连环杀人犯，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给他结案。”戚彧有条不紊的安排到。

        接着他开始思考着林远声的话，想起他刚才特意强调了他那个女助理小何给出的犯人的年龄范围，所以说小助理比他这个所长还要厉害吗，可是证据不足甚至锁定不了凶手不是吗？犯罪心理吗？没有证据分析的再好即使真的抓住了犯人还是得放了，到头来还是得靠刑侦。戚彧有些烦躁的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呼出，白色的哈气围绕在他的英俊的脸旁，他垂下了视线，让人看不见他那看似多情但基本只有沉静这一种状态的眼睛，压下心里的嘲讽和不爽想着原来自己也是个有偏见的人。当年被那个人从犯罪心理的角度评价过“你的行为就代表了你内心的偏执，戚彧，你就是一个潜在的罪犯。”真奇怪啊，戚彧想着，明明已经记不得她的声音了，可她那如刀割一般的话我还能记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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