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汉尼拔（一）

雾眠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电影院，回想上个世界的结局，雾眠觉得很迷惑，因为最后joker炸死了莫迪和蝙蝠侠，哥谭市在陷入黑暗中又迎来了新的领导者新的政府管理。

        joker成了商人，最后甚至还被推举为了哥谭市的议员。

        只是那时候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是“joker”，只知道他是“杰克”——只不过杰克议员除了煽动性强，搞了一堆毫无用处甚至荒谬的议案外，没有对哥谭市作出过任何贡献。

        雾眠也搞不清最后感化值怎么刷满的，大概是joker太随性了，自己突然想开了，就收手了。

        正应了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看着一个小丑纹身慢慢映入墙体，雾眠也慢慢察觉到了关于joker的情感记忆慢慢抽离，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仿佛那个纹身还滚烫地留在她的身体上。

        她还想起了joker胸口的纹身，在心脏的位置，纹着她的名字——中文“雾眠”。

        “请问要开启新的世界吗？”无脸男问道，他打断了雾眠的回忆，“不过新的世界可能有点问题。”

        雾眠问道：“什么问题？”

        无脸男操控着屏幕，一个西方世界慢慢在大幕上显现：“我也不确定，这个世界有很大的目前无法修复的bug，但是大致剧情不变，你的任务也不变，只是可能有不稳定因素。”

        雾眠语塞，无脸男仿佛说了一堆屁话，毛用没有。

        “不过奖励翻倍。”无脸男说道，“成功了，你的生命值翻倍，失败了，也可以保你一次，将你安全抽离。”

        “那听上去我不亏。”雾眠觉得这仿佛是一个支线任务，一个小副本，“来吧。”

        目标对象汉尼拔出生在二战时期一个富裕幸福的贵族家庭，战争突然来临，他们一家逃到了树林深处的木屋躲避战火。可是父母还是没能躲过战争，死在了轰炸机下，他守护着年幼的妹妹的米莎，却还是无法阻止一帮穷凶恶极的士兵发现了他们，在最饥饿的时候吃掉了患有肺炎的米莎。

        年幼的汉尼拔目睹了一切，却又无力反抗，精神开始出现问题。长大后，汉尼拔逃出了孤儿院，找到了他的婶婶——一个日本女人，紫夫人。丧夫的紫夫人将汉尼拔当做儿子教养，在发现汉尼拔逐渐显露的凶残邪恶一面时，选择了纵容与隐瞒。

        汉尼拔自幼因米莎的死而被噩梦缠身，一直依靠安眠药入睡，而在第一次杀死屠夫后，汉尼拔发现了杀人的快感。于是他决定制裁那些吃掉妹妹的人，开始了自己的复仇。汉尼拔一个一个找到了昔日的仇人，以及其残忍地方式杀死他们，并且吃掉了他们。紫夫人无力阻止他，只能继续保护包容他。

        在杀害倒数第二个仇人时，汉尼拔意外知道了自己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也接受了士兵们的投喂，吃掉了自己的妹妹后，彻底发疯，他当着紫夫人的面虐杀仇人，生吃了他，紫夫人无法接受和挽救这样的汉尼拔，在杀死意外看到这一切的厨师后，选择了离开。

        而汉尼拔彻底疯掉，炸毁了轮船假死，离开了紫夫人，继续寻找最后一个仇人，进行复仇。

        从那以后，世界上多了一个臭名昭著、邪恶可怕的食人魔——汉尼拔。

        汉尼拔在雾眠看到的故事里主要出现了三个形象。

        年幼的汉尼拔白嫩可爱，棕色的长卷发让他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那时候的他勇敢而坚强，但是也隐隐展现了对妹妹的占有欲与保护欲。

        其次是少年时期的汉尼拔，板寸干净利落，眼神孤僻阴郁又暴躁凶狠，他高大的身形与粗糙的装扮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未驯化的、刚成年的野兽，躁郁而沉默，报复心极强，并且在长期的孤儿生活与噩梦折磨中，已经渐渐丧失了同情心与愧疚心。

        最后的成年时期的汉尼拔，衬衫西装，或者风衣大衣，头发长了起来，有时柔顺地贴在额侧，露出那优越骨像的额头，时而宛如吸血鬼上位贵族一般梳成大背头，翠蓝如琥珀般的眸子透着撒旦一般的邪恶与与自负，举手投足优雅而危险。

        成年的他，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境界，不管是反侦查能力、战斗力，还是智慧，都达到了常人无法匹敌的地步，雾眠觉得他不像人，更像误入尘世的堕落之神，神的高傲优雅刻在骨子里，他会保护弱小妇孺，也会轻易穿破邪念之人的喉咙。

        就像他完美精致容颜上那道月牙儿疤痕一样，不笑时不怎么能看见，笑起来时，又狰狞，又像一个甜甜的酒窝。

        在他的身上，雾眠能够看到像神一样的极端理智与完美，从厨艺到艺术到医学到杀人，他几乎是全才，神性的完美与冷漠残忍在他的身上显现；可是他仿佛也拥有了神最大的缺点，感受不到爱，永远无法满足，无法释怀理解人类的情感。

        他看上去是真正的孤独。

        爱他的父母死于战火，他爱的妹妹死于士兵的刀下，爱他的紫夫人无法接受他的变态与虐杀，在给他爱后又对他失望离开，仿佛是遗弃了一只怎么也教不会的小兽。

        他吃人，蚕食同类，这从本质上，几乎就已经将他同人类分离，再也无法融入。

        “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口味应该跟徐文祖很像。”雾眠打趣道，脑海中莫名想起来她的徐文祖先生，兴许汉尼拔和徐文祖能够聊到一起去。

        “那，要开启新的世界吗？”

        “开启。”

        一个小男孩握着笔坐在树林里，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像是完全放空了自己，他长得很好看，只是有些过于瘦弱了，头发也有些长了，微微搭住了眉眼。

        他很白，皮肤也很嫩，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落魄小贵族，身上穿的那件呢子风衣已经很脏了，但是依旧可以看出价格不菲，做工精细。

        他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笔尖划过纸张，却也什么也写不出来。

        闭上眼，都是那些凶恶的士兵，拽着米莎的手臂，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冰冷的枪管抵在他的太阳穴，他们的歌像是丧钟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树林里有个小矮人”

        他看到了锋利的刀刃，沸腾的水，男人们近乎崩坏的脸，还有雪。

        漫天的雪，像是世界末日般绝望，又可怕。

        一片冰凉落在汉尼拔的脸上，他的小手颤抖着覆上脸颊，梦魇在白日里仿佛也缠绕着他。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混杂着腐烂与血腥的味道。

        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在这寒冷刺骨的天气里，格外突兀。

        他歪头，朝树林深处看去。

        汉尼拔看到几个高大的男孩围住了一个小女孩，她穿着洋娃娃般的裙子，惊恐地朝后退着。

        她黑色的卷发很突兀，在苍白的雪与光秃的树林间，黑地纯粹而刺眼。

        她的身后便是湖水，结了薄冰又化掉了的湖。

        男孩们毫不留情地把女孩推下，挣扎中，她手中的布娃娃掉了下来——那是一只小熊，和米莎曾经最喜欢那只一模一样。

        汉尼拔瞳孔放大，他听到男孩们说着：“巫女异类冻死她哈哈哈哈哈哈。”他们的声音如此张扬，在空寂的树林间回荡，惊散了树枝上饥饿的乌鸦。

        女孩扑腾湖水的声音传来，可是她太小了，软绵绵地没有什么力气。

        男孩们用树枝抽打她，不允许她把头冒出来，兴许前滩的水是不深的，可是小女孩却被遏制地无法抬头呼吸。

        这场残暴的、却又融合了孩子们游戏般的折磨，终于在小女孩停止挣扎后结束了。

        看着不再扑腾的水面，男孩们一哄而散，就像树枝上饥饿而狰狞的乌鸦，四散而开。

        湖边草地上，只有那只小熊安静地躺在地上，肚子上被撕开了一条缝，棉花露了出来。

        汉尼拔像是魔怔了般走到了湖边，他呆呆地握起坏掉的小熊，用力地仿佛要捏碎它。

        而这时，湖面又开始扑腾了。

        他看到那小女孩冒出了头，那双不同于常人的黑色眼眸懵懂却又绝望害怕。

        汉尼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攥住了，米莎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她呼喊道：“汉尼拔哥哥汉尼拔”

        她是那样弱小，在他的怀里都不一定能够活下去，就那样被人夺走了。

        汉尼拔觉得头痛欲裂，难以呼吸。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小女孩的手，就像他无数次挣扎着去够米莎一般，终于他握到了那只冰冷的小手，将她拖了上来。

        小女孩浑身湿漉漉的，面色苍白地仿佛死人，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汉尼拔贪婪地呼吸着，把小女孩从湖中抽出的那一刻，他仿佛也从那噩梦中短暂地抽离。

        他犹豫了一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而那就在他将手抽回来时，小女孩轻轻喊道：“哥哥”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艰难而费力地看着他，那双眼睛，蓄满泪水，却清澈地仿佛初生的小兽，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最重要的人。

        汉尼拔的呼吸再一次停滞了。

        “米莎”他喃喃道，伸手握住了小女孩的手，“米莎”他的声音愈发悲哀，透着不符年龄的悲鸣与固执，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米莎”，直到躺在草地上的小女孩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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